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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9:46 作者: 千年書一桐
    「啟稟皇后娘娘,老身沒有責怪皇后的意思,老身的本意是她原本在寺廟裡待的好好的,結果沒幾天又被皇上發落到了皇陵,皇陵的條件比寺廟苦多了,這孩子就夠遭罪了,可你們偏偏還把她送進了監牢,她就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說白了也就是從小被我們寵壞了,要說壞心眼什麼的可真沒有,老身就是想著這孩子的命可真是苦。」沈老夫人嗚嗚哭了起來。

    她哭的不僅是沈嵐,還有她的兒子沈雋,說起來他們沈家有今天都是被顧瑜所賜,倘若不是顧瑜一次又一次地拖沈家下水,沈家有必要和謝涵結怨嗎?

    沈老夫人一哭,朱氏哪裡還忍得住?

    謝涵可不是來看這兩人的眼淚的,於是,她看了一眼宮令女官。

    「沈老夫人,顧夫人,宮裡的規矩是不能哭的,尤其是大年初一,你們兩個也算是老人了,怎麼還會犯這種錯?」女官上前幾步勸道。

    「肯定是見不得我們主子好,是來尋我們主子晦氣的。」司寶忿忿說道。

    「皇后,不如找人把她們打發了去吧,大過年的頭一天就哭,確實晦氣。皇上可是再三交代奴婢了,您若是氣出個好歹來,奴婢的腦袋也保不住了。」司畫在一旁補了一刀。

    這幾天謝涵的產期快到了,朱泓知道謝涵還是比較信任司畫,就把司畫叫來宮裡守著謝涵了。

    番外三、朝拜(三)

    朱氏一聽司畫說要攆人,忙從案幾後走了出來跪在了大殿中間。

    沒辦法,錯過了這次機會,下次她想見謝涵還不定什麼時候呢。

    人在屋檐下,想不低頭也難。

    誰叫人家現在是皇后呢,是全夏國最尊貴的女人,她只能俯首稱臣。

    「回皇后娘娘,是臣婦的錯,臣婦也是一時情難自禁,還請皇后娘娘見諒。孩子,就當是臣婦求你了,那個關在牢里的人是你嫡親的大舅啊,你就不能對他網開一面?」朱氏哭著向前爬了幾步說道。

    謝涵聽了這話站起來,手一伸,司寶忙上前來扶住了她,謝涵一手托著自己的肚子一手搭著司寶的手走到了朱氏面前。

    「顧夫人,本宮想問問,當年你們對我下藥時為什麼不想著我也是你們顧家嫡親的血脈?當年大舅命人追殺我們時怎麼就不想著我也是他嫡親的外甥女?」

    「孩子,你錯了,我敢對天發誓,我從來沒有對你下過藥,那都是你那個外祖母幹的好事,我也想攔著她的,可攔不住。還有,你說的追殺什麼也都是你外祖母的意思啊,你大舅是真的不知情的。」朱氏跪倒在了謝涵腳下。

    「攔不住?呵呵,若被下藥的那個人是顧鈺,本宮不信你攔不住。罷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了。來人,送顧夫人和沈老夫人回府。」謝涵可沒心思和她懷舊,能看到朱氏跪在她面前求情,足夠了。

    沈嵐吞金死了,顧瑜瘋了,顧老婆子離死也不遠了,朱氏也低下了她不可一世的頭,這對謝涵來說足夠了,以後她不想再看到顧家的人了。

    門口的太監聽見謝涵的吩咐,忙過來幾個人把沈老太太和朱氏拖了出去。

    朱溦和托日婭見此站了起來,剛要開口,只見謝涵笑道:「真是對不住了,本宮也沒想到會有這麼掃興的一出,為了給大家壓壓驚,來人,給在座的各位一人賞一對福壽綿長的金鐲子外加四匹富貴長春的貢緞,東西不多,也是本宮對大家的一點心意。」

    宮令女官聽了忙帶著兩個宮女出去了,這邊謝涵又招呼大家坐下來繼續喝茶水,然後陪著幾位相熟的女眷說起了家常,無外乎是誰家的老人高壽了,誰家的女孩笄年了,誰家添丁了,誰家要娶親嫁女了,說著說著,眾人見謝涵果真相當的隨和,也紛紛放開了,和謝涵說起了育兒經。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謝涵命人撤下了這些茶水點心,換上了幾樣菜品,一時飯畢,眾人再略坐了坐便提出告辭了。

    送走這些命婦,謝涵命人摘下了頭上的鳳冠,換了身衣服,她要去給太后拜年。

    從慈寧宮出來,謝涵又去了一趟貴太妃那,從景貴宮出來,謝涵又去了連漪那,陪著連漪說了會話,再回到翊坤宮感覺就有些乏了,剛想躺下來歇一會,忽然覺得自己的肚子動了一下,隨後便有點絲絲拉拉的疼。

    於是,謝涵忙把司畫喊來,司畫看了一眼,雖說還沒有見紅,可也保不准謝涵會什麼時候發動,因此,她命人去傳太醫和女醫了。

    門口當值的太監一聽傳太醫和女醫,也猜到主子準是要生了,忙命人又去通知了皇上。

    朱泓此時已經結束了祭天,從祈年殿回到正和殿裡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說是朝拜,其實也和謝涵接待那些女眷差不多,也是君臣圍在一起吃點東西說點閒話。

    當然了,他們的閒話就不僅僅是閒話,大部分是和政事有關的。

    誰知正說的熱鬧時,只見一個小太監跑了來,「啟稟,啟稟皇上,皇后娘娘要生了。」

    朱泓一聽這話嚇得手裡的筷子都沒拿住,起身就要外跑,還好,跑了兩步他突然意識到大殿裡還有一屋子的人,便揮了揮手,「都散了吧,改天等朕的孩子滿月了再請你們喝酒。」

    幾位朝中大臣聽了哈哈一笑,「那是必須的,那我們就靜候佳音了。」

    不過說歸說,朱泓走後這些大臣們並沒有即刻離開,而是繼續留了下來喝茶聊天,聊的就是朱泓。

    「皇上可真是一位奇人,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果真只有皇后這麼一位原配夫人。」有人感慨道。

    「這不難,難的是皇上是這些年一直甘之如飴,對別的女子從沒有非分之想。」

    「這不算什麼,我最佩服的就是他的魄力,沒想到這攤丁入畝和階梯式收稅還真讓他推廣開來了,聽說民間一開始是怨聲載道,可半年過去了,居然都念起了他的好。」戶部尚書說道。

    「這算什麼魄力?那你還是沒有見識到皇上領兵布陣的本事呢。」兵部尚書說道。

    「要說起皇上的魄力可有的說了,不說別的,單就開放海禁這一條就不是一般人敢幹的,據說現在的松江府比泉州和粵城還繁華了呢。那些西洋人的商船可沒少給咱們送銀子來。」工部尚書說道。

    「何止西洋人?東洋人的銀子我們也沒少掙,說來也是怪,以前這海禁沒開放的時候,這倭寇沒少來騷擾我們,可誰能想到,這松江府的海禁一開,這倭寇反倒規矩了。」說話的是戶部的侍郎。

    「這話說的,要是沒有那兩年我們的抗倭,這東洋人能老實了?」馬侯爺不愛聽了。

    「我說,你們,你們就沒有一個人擔心嗎?」有人弱弱地問了一句。

    「擔心什麼?」

    「我是擔心皇后娘娘萬一過不了生產這一關,你們說皇上會不會也跟著……」

    「呸,大年初一你說這個是想打?」很快就有人打斷了他。

    可打斷之後是一片寂靜,因為大家想到了,這個可能還真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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