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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9:46 作者: 千年書一桐
只是這一來一去的,冤冤相報何時了?
他自己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證?母妃為了報顧賢妃的解藥之仇對朱淳下藥了,儘管朱泓把遠赴蜀中為他請來了玄智大師,可連貴嬪又為了報當年的落胎之恨閹割了朱淳。
因此,朱淵困惑了,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沈兩家了,殺或者不殺,他心裡都不會痛快的。
「哦,看來沈老大人是對本王有看法,覺得本王斷案不公了?」朱泓可沒有朱淵這麼好脾氣,更沒有他的這些糾結,這會的他想的是總算可以為謝涵和他這些年的委屈和不平討一個公道了。
「公道不公道的老朽不敢說,但趙王這麼做的確違背了聖上的旨意,同時也違背了我朝歷代君王的旨意,更是違背了太祖皇帝當初賜封這八公八侯的本意。」沈琛回道。
「常大人,你是刑部的尚書,你來向沈老大人宣讀一下沈家的罪行依我們大夏的律法該如何裁奪?是否太祖皇帝當初有明言,不管這八公八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諸如殺人放火、戕害皇子、謀逆造反等,都可以免於追責?」朱泓把問題丟給了常縉。
「自然不是。」常縉接過話頭,接下來他大致闡述了一遍大夏律法對於殺人放火、戕害皇子和謀逆的處置。
比如說殺人,主事者處以絞刑,家產抄沒充公;放火,主事者流放,家產充公。
至於戕害皇子和謀逆,若是皇族人員,主事者誅,從者誅,家人削籍發賣,若是外姓,誅全族或九族。
說完,常縉列舉了幾個太祖皇帝時的實例,說是彼時因為是立國之初,百廢待興,太祖皇帝為了起到殺一儆百的效果,直接用的是重刑,不過他對那些功勳世家倒是比較寬容,律法中還專門提到一點,對那些有功之臣的用典可以適量考慮酌情減免。
這一條就是這些世家一直倚仗的法寶。
這不,常縉的話剛一說完,沈雋忙迫不及待地喊道:「對對對,我們有軍功,我們有世襲的軍功。」
「對,你們有軍功,正因為你們這些世家仗著有軍功,所以才敢無視大夏律法,無視皇權的尊嚴,無視皇族的安危,一味地排除異己,想毒害誰就毒害誰,想殺誰就殺誰,想滅誰就滅誰,也不管什麼王法更不管什麼皇權,只要有人擋了你們的路,你們就要滅他。我想,如果太祖皇帝在世的話,只怕都要氣得從墳墓里爬出來修改大夏律法了,因為他的本意絕不是讓你們這些所謂的功勳世家凌駕於皇權之上,肆意地踐踏並殘害他的子孫後代!」朱泓悲憤地駁道。
朱泓的話音剛落,朝堂上一片鴉雀無聲,大臣們面面相覷,也有人張了張嘴,隨即又搖了搖頭,這個時候誰也不敢撞上去當靶子。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傻子也能看出來誰在撒謊誰在狡辯,這麼多人證呢,一樁樁,一件件,哪件不是有實指的?
偏這幾件事不是針對太子就是針對朱泓,兩人都屬於皇室之後,這罪名的確不小,誅全族也不過分啊!
「趙王所言老身不敢苟同,老身之前說過,老身是因為和謝丫頭有宿怨,所以才和趙王交惡,跟皇權沒有關係。」顧老婆子見眾人都被朱泓的氣勢壓住了,只得開口辯道。
「是嗎?那太子的解藥又做何解?」朱泓問道。
「那也是因為謝丫頭,因為太子和你們是一夥的。」秦氏硬著頭皮繼續辯下去。
「你們顧家的問題稍後再說,現在先討論對沈家的判決。」朱泓不屑跟她爭執。
當然了,說是討論,實則決定權就在他手裡。
第九百七十六章、裁決
沈家的人顯然也清楚這一點,故而一聽朱泓說要討論對沈家的判決,一雙雙眼睛都看向了他。
朱泓自然清楚這一點,笑了笑,對常縉說道:「常大人,還是你先拿個主意吧?你們刑部和皇城司還有大理寺曾經協同審理過此案,你們的結論是什麼?」
「這,這,依大夏律法,謀害太子和皇族成員,主謀都當誅,故而沈家,沈家當誅,誅,誅全族,只是這個酌情,酌情,酌情就不在臣等的考量範圍內。」常縉的後背濕了,這段話他是咬牙說出來的。
「回趙王,這件事真不是沈家的錯,是我向著娘家,再加上當年因為小女一事和謝涵結下仇怨,所以才在背後搞出了這些事情,跟沈家無關,還請太子殿下和趙王明察。」顧瑜跪下去回道。
「母親,你這是又何苦?」沈岑上前抱住了顧瑜,因為他清楚母親必是抱了一死的決心來保全沈家。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朱泓。
「你不提令千金本王差點把她忘了,當年明明是她想陷害我妻子,結果反倒壞了她自己的名聲,可就這樣我妻子也沒想怎麼著她,一來那時我妻子人微言輕,奈何不得你們沈家;二來她善良,說大家都年幼,少不更事,吃一塹長一智,經過這次教訓,令千金肯定能懂事成熟些。」
朱泓說到這裡頓住了,看著顧瑜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
顧瑜見此直覺不好,很是後悔自己不該提到沈嵐,正要說點什麼把話岔過去時,只見朱泓突然變臉了。
「可你們沈家倒好,把我們夫妻兩個的善良當成軟柿子捏了,非但沒有吃一塹長一智,非但沒有領我們夫妻的情,而且還一次又一次明著暗著來挑釁並加害我們,今天,本王若是不做點什麼,實在是枉為人夫!」
說到這,朱泓又提高了嗓門,對門口的侍衛道:「來人,去皇陵把沈小姐帶回來,這樣的人不配給先皇們守陵,把她直接關入刑部大牢,和那些女犯人一起關押,不許搞特殊,更不許帶丫鬟伺候。」
說實在的,要不是因為沈嵐曾經嫁給朱浵,他都想把沈嵐發賣到勾欄酒肆去,讓她一輩子看不到出頭的希望。
可沒辦法,朱浵儘管是逆臣之後,可好歹是皇室子弟,那些宗室們不會答應他如此做賤沈嵐的。
問題是這個結果顧瑜也接受不了,沈家也接受不了。
沈嵐在皇陵好歹還有兩個丫鬟伺候著,吃住雖然艱苦些,可好歹人是自由的,平日裡可以在皇陵里活動,也能找朱澘說說話。這要進了監牢,跟那些女犯人關押在一起,以沈嵐的心性,只怕用不了幾天就要瘋了。
因此,顧瑜受不了這個刺激一下暈了過去。
「趙王,你這是典型的公報私仇,一碼歸一碼,小女的錯當年皇上已經做出了裁定,趙王如今這不依不饒的究竟是為哪端?」沈雋大聲質問道。
「非也,不是本王不依不饒,實在是因為她錯的太多,當年,我妻子機緣巧合得到了一份連弩車的圖紙……」
朱泓把當年謝涵和明遠大師在幽州城外的觀音寺見面那段學了一遍,著重介紹了一下明遠大師的身份,也著重介紹了這份圖紙是被韃靼人開價二十萬兩白銀企圖收買的機密圖紙,事關兩國的戰事輸贏,如此一來,也就坐實了沈嵐通敵的罪名。
「這件事是真的,當年父皇接到趙王托人送來那張飛鴿傳書的字條,猜到會有大事發生,便急忙飛鴿傳書給吾,可誰知吾在回京的路上先後遭到了兩次攔截,一次是徐氏的人馬,另一次就是你們顧家渾派出來的人手,吾這雙眼睛就是被你們顧家下毒害的。」朱濟幫著佐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