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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9:46 作者: 千年書一桐
「什麼?你是說那個女人活了三世?她,她,她到底是何方妖孽?」朱泓總算消化了謝涵的話。
正因為消化了,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就更不可思議了,以致於他嚇得話都說不全了。
朱栩瞪了他一眼,轉而逼問謝涵,「那她說的那些話你信還是不信?」
「說實在的,如果沒有明遠大師的話在先,臣婦肯定不會信,可臣婦覺得明遠大師不會騙人,便信了。」
「謝氏,你沒有說真話,朕再問你一遍,你的來歷究竟是什麼?這件事非同小可,不僅事關那個女人的性命,也事關你丈夫的性命,你想仔細了再回答我。」朱栩眯了眯眼睛,說道。
「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事關那個女人的性命?」謝涵有點沒太理解朱栩的話。
都到這個地步了,皇上還不打算殺她,這是為什麼?
電光閃念間,謝涵想到了徐氏的來歷,從而想到了父親手札上關於火藥和白酒、鹽水的描寫,徐氏肯定是來自一個後世更先進的時代,也就是說徐氏的腦子裡有很多那個時代的印記,八成是徐氏給皇上許了什麼願,因此皇上動搖了。
動搖後的皇上不知怎麼想起了她,所以跑到她這來求證,換句話說,如果徐氏腦子裡裝的東西謝涵也會的話,皇上就沒有留徐氏的必要了,反之,皇上肯定要重新考慮徐氏的量刑了。
還別說,這一轉眼間謝涵就把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可問題是,徐氏把謝涵推進了一個更大更深的泥坑了,一時之間她還真不好抉擇了。
一條路是繼續撒謊,可皇上會信嗎?如果失了皇上的信任又成全了徐氏,她和朱泓以後還能有平靜的日子嗎?
一條路就是說實話,可說實話勢必要牽扯到父親的那筆貪墨款,還牽扯到她和顧鑠的孽緣,她不敢賭朱泓知道她上一世的經歷後還會一如既往地護著她愛著她,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女人曾經躺在別的男人身下?
更何況,謝涵彼時連妻子都不是,只是一個妾,這麼屈辱的經歷她有何顏面開口?
「皇上,臣婦能不能問問她到底和皇上說了些什麼?」謝涵試探道。
「謝氏,朕的耐心是有限的,朕現在問的是你的經歷,你要是不想說的話明天就去午門替他收屍吧。」朱栩的怒氣再次被挑起來了,因為他看出來謝涵還在猶豫。
這說明謝氏到現在還不相信他,朱栩自問他對謝涵做得夠多夠好了,不管是謝涵的成長還是謝涵的親事以及謝涵的健康,他都屢屢破例,用心一點都不比自己的某些兒女少,可謝涵呢?
「皇上叔叔,你是說,涵兒,涵兒,涵兒也是妖孽?」
朱泓見皇上如此逼迫謝涵,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可明白歸明白,接受起來還是有一定的難度。
見朱泓滿臉的不解和失落,皇上則是滿臉的憤怒和失望,謝涵的胸口像是有刀子划過,她已經別無選擇了,只得磕頭說道:「皇上,臣婦不是妖孽,臣婦就是謝涵,只不過臣婦是重活一世的謝涵。」
沒辦法,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朱泓去死,儘管她心裡明鏡似的知道皇上是在嚇唬她,可對方盛怒之下,她不敢去賭他的仁慈。
再則,徐氏都已經把她自己活了三世的秘密說出來,謝涵就是想瞞也瞞不住。
因為徐氏有句話說對了,他們是同一類人,否則的話明遠大師不可能會跟她講那樣的一個故事,而皇上想必也是抓住了這點,所以才斷定謝涵說謊了。
第八百二十一章、逃避
既然承認了自己是重活一世的謝涵,謝涵只得把自己上一世的經歷說了出來,說她上一世是在顧家長大的,因為顧老婆子的有意阻攔她沒有見到自己父親的最後一面,說她七歲那年做了顧鑠的伴讀,說她在顧鑠的刻意引導下讀了大量的古籍,說她在十二歲那年跟著顧鑠去了幽州前線,說她十六歲那年嫁給顧鑠做妾,說她十八歲那年一屍兩命,說她醒來之後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六歲那年。
重生後的經歷謝涵也一一交代清楚了,從她用一個夢說服老太太讓她回揚州開始到最後父親的死,只是略過了那筆貪墨款,只說父親給她留了五萬兩銀票夾在書里,另外還有五萬兩在她的瑤琴里。
「說實在的,我回到揚州後父親就已經不行了,那種情形下我不敢說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人,因為那勢必要牽扯到我上一世那段屈辱的經歷,我怕父親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因此只是暗示他我不想回顧家。至於那筆貪墨款,說實在的,我父親真的丁點也沒跟我提,倒是說過他留給我的這些產業和銀兩足夠我衣食無憂地過這一輩子了,還說什麼太多的錢財就是禍不是福了。而我那時壓根就不清楚二舅老爺跟我回揚州是為了那筆貪墨款,也不清楚二姑老爺是因為什麼坐牢的。」
接著,謝涵又把上一世顧家對謝家這些舊人的安排說了一遍,同時也把她在顧家的生活學了一遍,說白了,那時的她就是一個傻子,只會傻傻地讀書傻傻地跟在顧鑠的後面,外面的事情雖說是顧家刻意地瞞住了她,可她一個大活人竟然從沒有去懷疑過什麼,現在想起來,她真恨不得撞牆去死!
「你,你,你的意思是你上一世和顧鑠是夫妻?」朱泓這半天見謝涵的嘴一張一合的,可他只記住了這一點。
「不是夫妻,他娶了沈嵐,我只是一個妾。顧家不讓我回謝家,也不讓我出門,我的生活只有後院那一塊小小的天地,即便到了幽州,我也只是在將軍府的後院待著,那時的我沒有錢財也沒有一個可用的人,甚至連祖母家在哪裡我都不清楚,除了顧家也沒有別處可去。」謝涵低著頭解釋道,眼淚一滴滴地落了下來。
她也恨死了那樣的她,她也恨死了那一段屈辱的經歷,她也恨死了顧家的刻意隱瞞和沒有人性,可說到底,這一切還是怪她自己信錯了人,怪她自己愚笨!
朱泓聽出了謝涵聲音里的哽咽,張了張嘴,因不知該說什麼又閉上了。
「所以你就是因為和顧鑠去過幽州前線才記住了那幾場大的戰事?」朱栩的關注點和朱泓自然不在一處。
「是。」謝涵把上一世的戰事大致學了一遍。
「那那些軍事器械呢?也是那會跟顧鑠學的?」朱栩問道。
「不是,是這一世我自己看書看的,還有玄智大師也給我留了些圖紙。」
朱栩聽了沉吟半響,一時也想不起還有什麼可問的了,便問謝涵是否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徐氏和明遠大師是第一世的故人,他們是從一個地方同一個時代來的,我看父親的手札里提到過火藥的用法,想必是從明遠大師處得知的。」謝涵補充了一句。
她是想提醒,徐氏知道的事情明遠大師肯定也清楚,因此他沒有必要把徐氏留下來,誰知道這個女人到底還有什麼後招?
朱栩似乎聽懂了謝涵的暗示,倒是也問了些明遠大師的事情,謝涵知之不多,不過能說的也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