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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9:46 作者: 千年書一桐
    謝涵倒是沒想到對方這麼心細,再一打量,對方今天穿了一件銀白色的棉袍箭袖,外面再披了一件石青色的銀鼠毛斗篷,頭上還帶著一頂石青色的銀鼠毛六合帽,便問他做什麼去了。

    「我去練騎馬了,聽說韃靼人在城外搶東西了,我怕自己馬術不好,到時跑不過人家。」

    一旁的司書聽了這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見朱如松瞪過去,也回了他一個白眼。

    「司書,你去外面和陳師傅一起吃點東西,我有話要和朱公子說。」謝涵看了司書一眼。

    一進包間,陳武和朱如松的兩個隨從都知趣地沒有跟進來,獨司書不放心她,非要跟她進門,原本謝涵也是打算留下她好避嫌,可隨後想到自己要跟朱如松說的話,還是把她攆走了。

    司書嘟了嘟嘴,恨恨地看了朱如松一眼,一步一挪地出了屋子,倒是也知道把門關上。

    「賢弟,你是不是又要說你不是我弟弟,不想做我弟弟?」朱如松一看司書走了,謝涵又板起了臉,也嘟起了嘴裝可憐。

    「我確實不是你弟弟,不過我今天找你有另外一件事,你方才說的練馬術打算逃跑到底是什麼意思?咱們要和韃靼人開戰了?」

    謝涵這次來幽州也的確是想找尹嬤嬤打聽些政事,可她又不想讓尹嬤嬤太過了解她,眼前的朱如松倒正好,他是朱家人,就算是旁支的旁支的旁支,可也是朱家人,而且還是家境不錯的朱家人,消息肯定比一般人要靈通些。

    「開戰?」朱如松搖了搖頭,「我聽我父親的意思,暫時應該打不起來,這是定國公的地盤,真要開戰,定國公肯定得過來,對了,你方才說你今天是特地來幽州城裡找我的?」

    「你爹認識定國公?」謝涵直接忽略了他最後一個問題,也忽略了他眼睛裡亮閃閃的喜悅。

    「我爹肯定認識定國公,不過定國公認識不認識我爹就不清楚了。對了,你家到底住哪裡,要不你乾脆搬到城裡來吧,城裡安全些,我聽說城外有兩處村子被搶了,挺嚇人的,所以我才要學會騎馬,對了,你會騎馬嗎?不如明天開始我帶你去練騎馬吧,等你學會了騎馬……」

    「停停,等等,我剛剛說到哪裡了?」謝涵被對方的話嘮再次打敗了。

    「說到我爹認識定國公。」說完,朱如松抿著嘴看著謝涵。

    「對對對,就是定國公,你知道他家的事情嗎?」謝涵再次無視了他的委屈。

    「知道一些,定國公姓顧,現任的定國公叫顧霖,大約五十歲出頭……」

    從朱如松嘴裡,謝涵了解到外界對顧霖的評價很高,年輕時曾經驍勇善戰,為夏國奪回了三座城池,因而韃靼人對他頗為忌憚。

    但是此人有一個弱點,就是有點自視甚高,或者說剛愎自用,聽不得下屬的諫言。

    「這話怎講?」謝涵問道。

    「十五年前榆關曾經丟過,這件事你知道嗎?」

    謝涵點點頭。

    上一世她跟著顧鑠來幽州,曾經去過幾次榆關,因為榆關是軍事要塞,曾經丟過一次,雖然後來奪回來了,可損失慘重,不過具體情形她就不清楚了。

    據朱如松說,十五年前,榆關的千總曾經向顧霖求援,說是韃靼人聚集在榆關附近要攻打榆關,可顧霖不相信韃靼人能攻下榆關,堅持不發兵。

    結果等榆關被攻下後,顧霖才驚覺自己失策,急忙派兵去奪回榆關,誰知匆忙之下犯了兵家大忌,軍隊的糧草補給沒有跟上。

    雖然幾個月後他最終還是把榆關奪了回來,可這件事畢竟是個恥辱,而且因為榆關丟失,導致了石門、石河、龍門等好幾個鎮被丟,後來正經打了幾場惡戰才奪回來。

    十五年前,榆關被破,千總,謝涵腦子裡閃過一個人來了,梁銘,不對,梁銘是幽州守備,梁銘的女婿有一個是千總。

    「你說的那千總到底是誰?」此時的謝涵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曾經把對方當成不學無術的傻小子,也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傻小子知道的還不少。

    「他是幽州守備梁銘的女婿,叫李堯,對了,據說這梁銘和顧家是姻親,是國公爺的妹夫。」

    「李堯?這李堯多大了?」謝涵記得高升曾經查過這梁銘的女婿,好像才三十二三,難道是高升有誤?

    「具體多大了不清楚,至少有三十五六了。」

    「那後來呢?」謝涵繼續問道。

    「後來?後來沒多久梁銘就病沒了,具體什麼病我就不清楚了,而那個李堯,十五年過去了還是一個千總。」

    這說辭倒是和高升的對上了。

    只是這梁銘真的是病死的嗎?

    真是病死了的話杜廉的父親就不應該死在大牢里吧?

    這裡面到底又有什麼不可見人的內幕?

    「喂,你嘀嘀咕咕說什麼,不如直接問出來,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朱如松見謝涵低著頭沉思,探過身子來伸出食指來在謝涵的腦子上戳了一下。

    謝涵抬頭瞪了他一眼,剛要斥責他幾句,只見他已經縮回身子坐好了,一臉笑眯眯地看著她。

    「我怎麼聽說這梁銘是被人害死的,當時給他看病的大夫據說下了大牢,而且沒多長時間這大夫也沒了,這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謝涵問。

    朱如松搖了搖頭,「這我倒是沒聽說,我只知道這梁銘是病沒的,你說的這郎中姓什麼?」

    「我也不清楚,仿佛就是聽大人們提過一次,興許是我聽錯了。對了,還有一件事,十年前,不對,應該是十二三年前,有一位姓林的大人下了大獄,具體什麼官職我不太清楚,但這位林大人跟顧家關係也特別近,好像當年是他一家人都下了大牢,你能想到是誰嗎?」

    杜家的事情現在翻出來對杜廉一點好處也沒有,因此,謝涵頗有些後悔自己嘴快了,忙換了一個話題。

    第二百七十章、知道的還不少(二)

    說起來,顧家對林采芝的來歷也一直諱莫如深,謝涵是後來從顧鑠的言辭中得知林采芝原本是一位官家小姐,父親犯了事她被迫寄居到顧家,別的顧鑠也沒說。

    「姓林的?」朱如松眯著眼睛回憶起來,隨後搖了搖頭,「幽州現在倒是有一個姓林的官員,級別不高,才剛從五品,十多年前肯定不入流,不過十多年前榆關被破的時候好像還牽連到了當年的幽州知府,我想想,這位知府姓雲,對沒錯,就是雲,這個姓氏比較少,當時這位雲知府的罪責好像是通敵,全家都下了大獄,不過他跟顧家有沒有來往我就不清楚了。」

    「通敵?咳咳咳」謝涵正喝著茶水,聽到這話嚇了一跳,這口茶被嗆在喉嚨里了。

    朱如松見此起身忙坐到了謝涵身邊笨拙地拍起了她的後背,這不拍還好,一拍謝涵倒嗆得更厲害了。

    朱如松見他越拍謝涵咳嗽得厲害,且還滿臉緋紅的,忙倒了一杯茶送到了謝涵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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