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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9:46 作者: 千年書一桐
這話她們兩個倒是聽懂了,身邊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謝涵是嫡出的,謝瀾是庶出的,因此,家裡的事情都是謝涵做主,就連謝瀾的生母見到謝涵都得規規矩矩恭恭敬敬地喊她一聲「小姐」。
因此,新月和彎月想當然地把那個哥哥當成是嫡出的,那個弟弟肯定是庶出的所以不服哥哥的管教。
謝涵聽了也不再解釋,昨晚沒怎麼休息好,馬車晃晃悠悠的,她有點困意了。
可真閉上了眼睛,她又睡不著了。
她是想起了上一世的經歷。
上一世的顧鑠也同樣是一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翩翩少年郎,而且彼時的他對謝涵維護有加,謝涵一個無依無靠寄人籬下的孤女很輕易就被他打動了,可真到了談婚論嫁的關鍵時候,顧鑠卻一退再退,可恨的是自己竟然沒有看清他的真面目,枉付了真心。
所以這一世的謝涵見到這種溫潤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心裡有一種本能的排斥,故而才會格外敏感那位做哥哥的說過的話。
當然,這一切只是謝涵的推斷,未必是正確的,而她顯然也沒有求證的興趣。
由於道路*****馬車在兩個時辰後進了幽州城,車子一進城,新月和彎月便迫不及待地掀了車簾往外看,寬闊的街道、齊整的房子、繁華的商鋪、威嚴的府衙,這些都極大地吸引了兩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鄉下小姑娘,更別說街上偶爾還有身穿異族服裝的行人經過。
幽州與瓦剌交界,雖然和瓦剌斷斷續續地打了多年,但戰事不緊的時候,私下會有少數的瓦剌人和漢人通商,他們一般用動物毛皮、羊群、人參、干蘑、肉乾、木耳、木頭等物件來換取他們需要的衣料、茶葉、鹽、鐵器等東西,除了瓦剌人,還有極少數的女真、朝鮮等人在幽州定居或做生意。
所以總體來說,幽州是一個人口比較混雜的城市,主要是距離邊界太近,並不太好管理。
而由於本朝的開國皇帝是藩王起義奪取的天下,因此本朝律法規定,各地的親王、郡王只有封地的管轄權和財權,沒有兵權,因此幽州的兵權在定國公手裡,也就是說在顧家手裡。
想到顧家,謝涵忽然想到了曾經的幽州守備梁銘,梁銘的死真的和顧家有關聯嗎?
她能去拜訪梁銘的後人嗎?會不會驚動顧家的人?
「小妹,你想什麼呢?我問你話呢。」新月見謝涵不在狀態,推了她一下。
「啊?問我什麼?」
「小姐,二小姐是問剛剛我們經過的地方是不是那個趙王府?」司棋對謝涵時不時的走神早就習以為常了,特地提醒了她一句。
「趙王府?」謝涵聽了湊到車簾處往外瞧了一眼,馬車已經過了正門,看不見大門上的門匾,只看見門口的兩個大石獅子以及五六個清一色的青衣小廝。
「沒看到牌匾,不過有這麼多門房,應該是吧?」謝涵一邊說一邊疑惑起來。
她是忽然想到了昨日碰到的那兩個少年,兄弟不和,守孝,侍衛、哥哥溫潤如玉、弟弟個性張揚,倒是符合了尹嬤嬤曾經描述過的趙王的長子和嫡長子的狀況,一個特別懂事酷愛讀書;另一個不喜念書,別的雖然沒有明說,可謝涵從尹嬤嬤半吐半露的話語中揣測出這嫡長子多半是個性比較乖張不太好管教的。
難道那兩人真是趙王府的兩個王子?
想了想,謝涵又搖了搖頭,如果真是趙王的兩個兒子,那個嫡長子怎麼可能就帶兩個隨從就出門?而那個長子身邊卻有四個隨從,這不大符合規矩吧?
別的謝涵不清楚,但她知道顧鑠每次出門至少有四個隨從,這只是國公府的排場,而趙王是親王,級別比國公府高了好幾個檔次,他的嫡長子出門怎麼可能就帶兩個人呢?
琢磨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的謝涵很快就放下了這件事,因為到自己家門口了。
高升新買的房子就在趙王府附近的一個胡同,這一帶住的人非富即貴,因此房子占地都不小,倒座、上房、左右廂房、偏房、東西跨院都有,前後一共有三進,外帶一個後花園。
謝涵雖然沒有來過,但高升早就把謝涵的屋子預備出來了,她住在第三進的上房,東邊屋子是北方的大炕,西邊屋子卻是按照以前在揚州的習慣布置出來的,就連家具大部分也是從揚州帶來的。
比如說進門的雕花架子床,南邊窗戶下的低塌、屋子中間的楠木小圓桌和鏤空美人橔,以及中間的楠木博古架隔斷,幾乎複製了以前揚州的閨房。
轉過博古架依舊是一個小書房,書桌上的筆墨紙硯倒也齊全,此外還有一套青花瓷的筆筒、筆洗和鎮紙,不過旁邊牆上的書架就有些空,只有孤零零的幾本書籍。
謝涵正自傷感時,張氏帶著吳氏和鄭氏進來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買買買(一月月票二百五十加更)
張氏等人在謝涵的閨房並沒有逗留多久便聽見前面有了動靜,原來是謝澤、謝鴻、謝瀟三人從書院回來了。
謝涵幾個拉著他們三個問了些書院的事情,正說著熱鬧時,謝紳的妻子毛氏來傳飯了。
飯後,謝沁帶著謝涵幾個小的在外書房說笑,張氏、吳氏、鄭氏三個和毛氏坐在對面屋子的炕上說話,主要是張氏和鄭氏拉著毛氏問一些幽州城裡的婚嫁習俗。
當然,最主要的是問女方一般要準備些什麼嫁妝,說著說著就問到了謝涵開的綢緞鋪子裡面都有些什麼貨物。
原來謝沁幾個去年冬天回來過年的時候便告訴了張氏等人高升在幽州城裡開了一家綢緞鋪子,當時張氏便把謝涵喊去問了個明白,得知謝涵只知道高升開鋪子的事情別的一概不清楚,張氏心下便有點不太高興。
後來還是謝涵拉著張氏細細解釋了一下父親臨死之前的託孤以及高升這些年在謝家的付出,還有一點,這鋪子的帳房是謝紳,張氏心裡才略略平衡了些。
其實,張氏不是沒有考慮過接管謝涵的這份家業,可問題是她的兩個兒子只會地里刨食,幾個孫子又小又沒什麼本事,就算是強行接管了又有誰能撐起來?
還有,退一步說,就算謝沛幾個有本事能撐起來,可誰又能保證等謝涵和謝瀾大了的時候謝沛幾個能完好無損地把這份家業還給謝涵姐弟兩個?
自古以來因為財帛而兄弟離心的例子還少嗎?
所以這件事便按了下來。
因此,這次張氏之所以這麼痛快地同意來幽州置辦嫁妝也存了幾分查探的意思,左右高升這段時間也不在幽州,而謝紳是謝春生沒出五服的侄子,怎麼也不能向著外人吧?
其實,在剛知道張氏等人的來意時,毛氏便猜到了她們應該是奔這個綢緞莊來的,略一猶疑,毛氏倒是也吞吞吐吐地說了實話,她說那個綢緞莊裡的衣料都是從南邊運來的高檔料子,絕大部分是賣給那些達官貴人。
她的想法和謝涵一樣,杜家畢竟只是鎮上的普通鄉紳,小月嫁過去有一兩件出門見客的好衣裳便足夠了。
當然,毛氏說的很委婉含蓄,能不能聽懂能不能聽得進去就看張氏等人的了,她一個外人這樣做已經是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