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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9:46 作者: 千年書一桐
秋月見了有些羞愧地看了謝紓一眼,從床上下來,向謝紓正式地福了福身,「老爺,賤妾莽撞了,賤妾錯怪了老爺。」
謝紓看了她一眼,「以後做事切記三思而後行,我能為你們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去吧,以後好好照顧自己,照顧你肚子裡的孩子。」
「都沒別的想法了吧?沒想法我把這銀票分了。」高升掃了大家一眼,問道。
「妹丈,我插一句嘴,我覺得劉嫂子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是,本朝女子未成親是不能有私產,你把這些田地鋪子過到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名下或者是令尊名下,這都無可厚非,誰叫我們涵姐兒還小?可妹丈別忘了,涵姐兒還有顧家,五妹妹只剩下這一點骨血,我們顧家肯定是要把涵姐兒帶回顧家撫養的。當然了,我們顧家絕不是貪圖你們謝家的這點家產。我的意思是,不如這樣,左右涵姐兒也是要跟我們回京城的,這些個鋪子、莊子什麼的我們涵姐兒也不會打理,這麼遠來收一次帳也不易,乾脆變賣了,得多少銀兩直接交給涵姐兒或者涵姐兒的奶娘,我們顧家不插手,這筆銀子就留著將來給我們涵姐兒置辦嫁妝,不知妹丈以為如何?」
顧琦倒真不是惦記謝紓這點家底。
當然了,他也知道謝家應該不止這點家底。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還沒有拿到他想要的東西,因此,他必須牢牢地把謝涵抓在手裡,只有抓住了謝涵,謝紓才有可能妥協。
第四十一章、太監上門
這些天顧琦反覆推斷過了,覺得以謝紓的謹慎,何昶的案子還沒有了結,他不大可能會帶著這個秘密離開人世,他肯定會安排後手。
因為那個案子若真查到他頭上,就算他死了,他的家眷也是要充軍或者是賣去做官妓的,以謝紓對女兒的疼愛,他能讓女兒立於那種險境下?
因此,顧琦覺得謝紓肯定是安排了後手,只是他現在還查不到這些東西究竟在誰的手裡。
可不管怎麼說,他知道一點,只要他牢牢掌控了謝涵,對方肯定就有顧忌,就不敢亂來,所以他必須把謝涵帶回顧家,他知道,他只有拿住了謝涵才能令謝紓妥協。
果然,謝紓一聽到這話,只覺一股腥甜之氣往上涌,想說什麼胸口卻被堵住了,他怕嚇到謝涵,本想把這股腥甜之氣咽回去,誰知一下沒忍住,卻張口噴了出來,緊接著便暈了過去。
變故發生得太快了。
屋子裡頓時亂了,失聲叫喚的,直接撲過去的,謝涵也顧不得傷心了,忙從奶娘身上爬下來跑到了床邊,而高升此時也打發李福跑出去找大夫了。
誰知李福剛出了院子,便看見一個婆子急匆匆地跑了來,「李管事,快,快叫老爺接旨,門口有太監來了。」
「接旨?接什麼旨?」李福一時也蒙了。
「哎喲,我的大管事喲,這個時候你怎麼還糊塗起來,接什麼旨,自然是接皇上的旨了。」婆子拍著手說道。
李福一聽,頓時也緩過神來了。可問題是,老爺剛吐血暈過去了,這旨怎麼接?
「你去告訴趙桂生一句,讓他趕緊套了馬車去接李大夫,一刻也不能耽誤,快去。」李福吩咐完婆子又轉身跑回了春暉院。
這麼大的事情他一個小管事可做不了主。
屋子裡的人哪有什麼主心骨,一聽太監在門口等著呢,紛紛看向了顧琦。
顧琦顯然也沒想到皇上這麼快就到了,更沒想到皇上一到揚州就會召見謝紓,他還沒想好對策呢!
因為他是在皇上南下之後私自跟來的,這個時候他來見謝紓其實是冒了點風險的,要知道不止謝紓,顧家還有一個姻親何昶如今正在杭州的大牢里關押著呢。
杭州離揚州這麼近,誰知道這皇帝會不會多想?
因此,顧琦委實不想這個時候出面去見那什麼太監。
可是話又說回來,他已經去見了鹽政官署和揚州府衙的部分官員,皇上說不定已經知道他來揚州了,這一關肯定是逃不過的。
「這樣吧,我帶涵姐兒去見接旨。」顧琦略一思忖,做出了決定。
他之所以拉上謝涵,一方面是想通過太監告訴皇上,他是送謝涵來見她父親最後一面;另一方面自然是為以後顧家收養謝涵鋪路。
這個時候謝涵自然不能推脫,就算顧琦不提,她還想主動出去會會那個太監,為父親說幾句好話,看看能不能打動皇上,請皇上派一個宮裡的御醫來給父親診治診治。
因此,謝涵聽見顧琦說要帶她出去接旨,忙從床上蹦下來,拔腿就往外走,卻被顧琦一下拉住了。
由於謝涵剛剛一直哭著,又被奶娘抱在懷裡哄了半天,因此不光眼睛是紅腫的,就連身上衣服也是皺巴巴的,這個樣子去見太監未免太失禮了,顧琦的意思是讓奶娘趕緊收拾一下謝涵。
「不用了,讓公公等著就相當於讓皇上等著,也是大不敬,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想必公公也是能體諒的。」謝涵拒絕洗漱梳洗,直接往外走。
顧琦氣得直磨牙,可也不能否認謝涵說的有道理,只得拔腿追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大門口,見只有一個身穿藍灰色交領廣袖服頭戴黑色三山帽的太監正端著手站在過堂里,太監的手中只有一柄拂塵,並沒有捧什麼聖旨,旁邊有一個十五六歲的青衣小廝正躬身立著,再往外一瞧,太監的後面站了兩名帶刀侍衛,門口還有三匹高頭大馬。
謝涵擰了擰眉頭,認出了那個青衣小廝是家裡的下人,也是奶娘的侄子阿金。
原來今天門房當值的是阿金和另外一個叫劉東的,誰知劉東見天色漸黑,以為沒有什麼人上門了,便找了個藉口開溜了,把阿金一個人扔在了門房。
阿金哪見過太監是什麼樣子?不過見對方是騎馬來的,氣度不凡,倒也知道恭敬相待,可再恭敬相待,他也得問問對方是誰來找誰的吧?
偏偏今兒出門的是皇上身邊最得力的大太監王平,王平哪裡受過這種氣,當即拉下臉來,也不答話,只是斜睨著阿金。
幸好這時顧琦身邊的一位小廝經過,他認出了王平的太監身份,找人通知了後院,並殷勤地上前請王平進屋。
問題是阿金把王平得罪了,王平不肯進去,執意要在門口站著。
阿金也知道自己惹了大禍,搬了張長凳出來請這三人落座,可這三個人誰也沒有看他一眼,阿金倒也沒敢走開,就這麼站在了當頭的王平面前,一副賠罪的樣子。
見到顧琦和謝涵過來,阿金才抹了下臉上的汗,悄無聲息地退到了謝涵身邊,剛要開口說話,謝涵擺了擺手,走到了王平面前,屈膝福了福身子。
「這位公公,臣女謝涵,家父姓謝名紓,已臥病在床一月有餘,才剛因為交代後事深受刺激不幸吐血昏迷過去,至今未醒,家父目前膝下別無他子,只有小女,這聖旨不知小女可否代父跪接?」
顧琦在後面聽了暗道不好,此時他才意識到王平來得真不是時候,更後悔自己不該把謝涵領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