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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到了現在，她仍然感覺，好像在做夢一般。

    她埋進被窩裡笑，然後摸索來摸索去，在被子裡摸到蘇言的大掌。她與他十指相握，然後繼續靠近他的胸膛，閉上了眼睛。

    ……

    清晨的陽光又一次叫醒了她。莫若迷茫地睜眼，好像這是這麼久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次，雖然她也是到了深更半夜才睡著的。

    微微偏頭，發現自己已經不在蘇言的懷裡，而他好看帥氣的臉龐，就在距離她的的臉不到五公分的的地方。

    他已經醒了，又好像醒了很久，因為她一偏頭，就發現他正在看著她。

    她愣了一下，然後對他笑，「蘇先生，哦~哈~以~喲~（日語：早上好）」

    這是昨晚睡覺之前，她反覆思考了半天才決定的問候語。

    畢竟初中和高中，他都喜歡看動漫。之前同居的時候，他看完文件或是工作比較閒，就會上b站看番劇。

    蘇言愣了半響，突然笑了，臉湊過來就要親她。

    她趕緊把頭轉開：「還沒刷牙！」

    蘇言只是笑：「好，我去刷牙。」

    「我是說我沒刷。」

    她趕緊起來穿好衣服，但是穿內衣的時候後面的扣子扣了半天扣不上，蘇言過來在背後就幫她扣上了。

    去到廁所，她突然想起來，她家只買了她的牙刷。前幾次蘇言也是在她家留宿，那他豈不是一直沒刷牙？

    想到這個就很想笑，她刷了牙出來，原本想問問他，卻發現蘇言已經穿戴整齊，在客廳身姿筆挺地站著，居然在嚼口香糖。

    原來他早有準備。

    她促狹，想了想，還是厚著臉皮走過去撲進他懷裡：「你前幾次都這樣嗎？」

    「沒有。會回去酒店刷牙洗澡。」蘇言居然伸手抱住她。

    她很享受這樣的蘇言，語氣軟下來：「酒店？你在南京沒有買房嗎？」

    蘇言從口袋掏出紙巾，把口香糖吐掉，接著把紙巾輕鬆一扔到垃圾桶里。

    動作行雲流水，他又俯下身在她額頭蜻蜓點水般一吻：「想等『若言』穩定了，再叫你過來看看合適的。」

    他低沉的嗓音，令她內心猛然一震。

    叫她過來看看合適的……

    她不自覺抱他更緊。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可是卻一點也不尷尬。

    莫若才窩在他懷裡，蹭了兩下：「蘇言，以後我可以叫你蘇先生嗎？」

    「為什麼？」

    「就是想叫。」別的情侶都有暱稱什麼的，比如大豬啊，親親啊，小可愛啊之類什麼的……其實如果可以，她希望蘇言能夠叫她寶貝寶寶。但是想想，太肉麻了，蘇言肯定不會這樣叫她的，做夢想想就好了。

    「在外面，你想怎麼說，我跟你的關係？」蘇言好一會兒才說。

    莫若趕緊道：「同事那邊，還是先不說了。」

    感覺到他周身的氣場，她又解釋道：「肯定會說的啦，只是現在還沒到時候嘛，等過一段時間合適了，再公布也不遲啊。」

    同樣沉默了一會，蘇言才淡淡地開口：「莫若，我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想對外公開？

    其實她之前，也何嘗不想？但是都是因為她以為他不想啊！

    可是現在不一樣，她上次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聽那群女同事八卦蘇言八卦了半天，愣是一個屁也沒放，結果現在蘇言就公布說他女朋友就是她？

    但是……

    蘇言的心情，還是最重要的。

    於是她很乖巧地給他台階下：「好，那你送我去上班。」

    蘇言才放開她，「好。」

    ……

    下了樓梯，兩人並肩走著。

    蘇言卻靠得更近，大概是原本想去拉莫若的手的，但是兩人身高差距實在太大，以前出門次數本來就少，也從未試過拉手。

    所以蘇言的手太高，莫若的手太低，他必須要微微俯身才可以牽住莫若的手。

    莫若「噗嗤」一聲笑了。蘇言臉色有些微紅，但是還是正常的。

    她見他的窘態，笑著挽上他的手臂。

    不能牽手的話，那就挽著吧。

    但是蘇言居然掙脫開，然後微微低下頭俯身，就牽住莫若的手了。

    莫若愣了一下，笑意更濃：「蘇先生，你不累嗎？」

    蘇言重點顯然不在這上面：「為什麼叫我蘇先生？」

    見他的表情，莫若才突然覺得他其實並不喜歡這個稱呼，然後又突然想起來，別的不熟的人在商場上或者是其他的地方，一般都是稱呼他為「蘇先生」或者「蘇總」。

    他可能是覺得，叫「蘇先生」太陌生客氣了吧。

    她急忙解釋：「不是啊，因為我看，我看，別的……情侶他們互相都有暱稱啊，比如什麼，寶貝，寶寶……之類的。然後我就想叫你蘇先生。你看你也總是連名帶姓地叫我，太生分了，你可以叫我肉肉啊，我小名就是肉肉，別人都這樣喊我的。」

    果不其然，「太肉麻了。」

    她剛想說，那你叫全名就全名吧，蘇言又開口了，「別人都叫。」

    她呆了一陣，才明白蘇先生是在嫌棄「肉肉」並不是獨一無二的，笑起來：「那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吧。你想我叫你什麼？」

    此時已經走到小區外面了，蘇言的車就停在路邊空閒的停車位上，他替莫若拉開車門：「去掉蘇字吧。」

    她耳背，聽成了「留下蘇字。」那就是去掉言字咯？

    蘇，蘇……

    蘇蘇！

    蘇言坐上駕駛座，莫若高興地沖他說：「蘇蘇，蘇蘇！」

    叫了兩聲發現很好笑，她捧著肚子笑的不能自理。蘇言皺眉凝神半響，才明白她誤解了他的意思。

    眉頭舒展，他表情帶了一分笑意三分暖意，啟動引擎，他才緩緩道：「我的意思是，去掉蘇字，叫我先生。」

    饒是她仍沉浸在歡樂中，聽到這句話仍不免心頭一顫。

    她平復了一下呼吸，端正坐好：「那我還可以叫你蘇蘇嗎？」

    「不可以。」回答得斬釘截鐵。

    可是「蘇蘇」真的好可愛啊，她不想放棄這個可愛的稱呼。

    但是為了蘇蘇不生氣，還是算了吧。

    她多深明大義啊。

    經過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她想了想，按捺不住內心的波瀾壯闊的小情緒，還是輕輕地，像是蚊子叫一樣地小聲念叨了一句「……先生。」

    蘇言像是沒聽到，只是眼睛看了一下紅綠燈上顯示的秒數，然後解開安全帶，湊過來吻她。

    心中全是怦然而生的甜蜜。

    她這樣想著。

    原來，這就是戀愛的滋味嗎？

    他放開她，重新系好安全帶，開始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