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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5:31 作者: 總有刁民想上朕
被他揉著的部分,也漸漸起了暖意。
他低聲在她耳邊哄孩子似的道:「乖,睡覺。揉揉就不痛了。」
暖意漸漸瀰漫全身。
因為他的動作,也因為他的話語。
意識漸漸模糊,她突然想起之前看過的那句話
「……夜晚做丨愛後,先生輕拍我的背,哄我睡好,太陽從東轉到西,一天過去正好。」
「我不會盲目期待,也不會遺憾。先生愛過我一天了,一天了,不會再多愛一天了。」
……
從前,她總是筋疲力盡後馬上累得睡著,所以沒有能夠體會什麼是被「拍著背,哄著睡覺」的滋味。
但是當下,她痛經的時候,她的,曾經的蘇先生抱著她,用手代替暖水袋,輕輕揉她的肚子,哄她睡覺。這樣也算是,完成了一個願望吧。
☆、一條棉褲
第二天被鬧鐘吵醒,他的手依舊放在她的腰間。
已經不痛了,他的掌心卻還源源不斷地輸送著暖意。
蘇言手疾眼快地去幫她關掉手機的鬧鈴:「還痛麼?」
「不痛了。」她坐起身,套上毛衣,「昨晚,謝謝你照顧我。」
蘇言沉默了一陣,「不客氣。」
她套好毛衣,開始穿第二條褲子:「那個……衛生巾的錢是多少,我支付寶轉你。」
她明顯感覺蘇言周身的氣場又冷了下來,他僵硬地開口:「莫若,你一切都算的分明。」
故意忽略他話里的深意,她套上外套,就去洗漱,順便換新的姨媽巾。
可是進了廁所,她卻驚訝地發現,自己昨天脫下來的已經髒了的內褲和褲子居然莫名其妙不見了,她明明記得自己拿水浸泡的了啊。
電光火石之間,她似乎是突然想起什麼,去陽台看了看。
褲子和內褲洗的乾淨,正迎風飄揚。
她仿佛被雷劈了,呆如木雞。
蘇言居然……
所以他昨天叫她先睡,一開始沒有用手去溫暖她的肚子,原來是因為……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出門之前,她往臥室看了一眼。
蘇言坐著低頭沉吟,只留了一個好看 好看的側臉對著她。
她終於還是張口,聲音不大,可是很清楚:「蘇言,昨晚真的很謝謝你。我想,我大概可以回答,你上次問我的問題了。」
「我喜歡過你。是真的,喜歡你。也真的,很謝謝你,這一年多對我的照顧。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
「以後,我們可以是好朋友的,對吧。」
說到最後,她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蘇言沒有回頭,說了:「好。」
她笑了:「祝你幸福。」
打開門,她走出去。
風有些涼,她抓緊了外套,快步走下樓梯。
他應該,是來求得她的原諒的吧?
不然,不會低聲下氣地三番五次地來找她,不會幫她買藥買衛生巾,不會整夜抱著她,不會幫她洗內衣內褲……
他在間接地求她原諒,原諒他的出軌。
除了這個理由,她再也想不出別的理由了,總不可能是天方夜譚的那一句,他愛她,所以挽留她吧。
只是她真的沒出息,她原諒他了。
他為了另一個女人,對她這麼好,她還是選擇了原諒。
她真的原諒他。
也祝他幸福。
拿出手機,她才發現昨晚於戈有給她發消息,問她肚子還痛不痛。
她忙回覆:昨晚睡得很早,所以沒有看,已經好多了。
於戈很快回覆:這幾天都很忙,下個星期三中午再找你吃飯。
她其實有點不大想去,怎麼說,經過昨天,她總覺得她跟於戈之間,明明沒有什麼不一樣的,但感覺,好像就是有些東西不一樣了。反正怪怪的,她也說不出來。
但是畢竟於戈大老遠來一趟,好不容易出差一趟,她還是答應了。
工作一天下來,她午飯沒有吃,晚餐覺得還是要吃一些的,就去吃了點面。
可是真的沒有胃口,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水土不服真的越來越嚴重,本來只是覺得胃口小了,到現在,是聞到事物的味道就想吐了。
也不可能是懷孕啊,她才來著大姨媽。難道是腸胃疾病嗎?
可是,出門在外,她最怕的事情就是有壞人圖謀不軌,還有就是生病。
生病就要去醫院看病,去醫院看病就要花錢。她的存款本就不多了。如果跟家裡要錢,她也不好意思讓家人擔心。
想了想,還是作罷。等到這個月發了工資,她再去醫院看看好了。
自那天之後三天,蘇言再沒有來找過她,而於戈也是。據他說是公司有事情,所以要在南京待久一些處理。
她的姨媽來的快,去的也快。第一天洶湧澎湃,第二天涓涓細流,第三天基本上就沒有了。她覺得可能是最近飲食不規律,然後又失眠,新陳代謝失調的緣故吧,所以這幾天都拼命地想逼自己吃飯。
只是總是沒胃口,而且做什麼事,也漸漸提不起什麼興趣。
她還是決定,等發了工資,就真的要去醫院看看了。
第四天,莫若回到家,洗了澡,就穿好衣服,可是依舊覺得大腿和小腿有點冷,想了想,還是去行李箱拿了一條棉褲出來。
其實,她一直有一條大棉褲,喜慶的紅色上繡著綠色的大綠花,沒錯,就是綠色的花。至今莫若也仍在懷疑設計這種褲子的是不是一個色盲。
雖然說它散發著濃濃的鄉土氣息,但是說實話,它真的很暖和。
莫若在行李箱拿出來那條棉褲,看了半天想想她最怕著涼,還是穿上了。
之前跟蘇言一起住的時候,她是不敢穿的。因為她覺得如果蘇言看到她穿這條厚重的被她的舍友稱為「你穿上它就像一個會走的大福餅」的棉褲,蘇言可能對她從此就懷有一種對於東北中年婦女母性的敬畏與恐懼,然後就失去了與她進一步發展下去的好感。
用於冉冉的話來說就十分簡單粗暴地好理解了:「你這褲子也忒土了,活跟個東北來的似的,你現在穿著這個再加上件棉襖就可以去外邊跳二人轉了。」
所以,當她穿著這條棉褲去樓下拿快遞,並且看見蘇言一身萬年不變的黑色大衣光鮮亮麗,第三次挺拔地站在離她家樓下只有五六步路的距離,手裡拿著公文包時,她感覺自己再次承受了一遍比昨天更尷尬的境地,就好像扒光了站在他面前一樣尷尬。
這時候她無比地希望,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不穿棉褲,不把樓梯踩得震天響,也就不會有他聽見聲音抬頭來看她的機會。
外面下著點小雪,蘇言就站在路燈下皺著眉頭看她。
她以為他是在努力地辨認她到底是誰,可蘇言就這樣一言不發地皺眉盯著她看。
明明三天前,他才應承了她「好」的,現在這樣又過來,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