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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你是有主人的吧。不然這麼久不洗澡，你也該臭了。」

    「有人照顧你，我退場的話也沒什麼不可以。」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總是跑到髒髒的地方去抓鳥了，你這麼肥，抓不到的。」

    橘子恍若未聞，只一個勁地埋頭吃小魚乾。

    她笑罵：「沒良心的。」

    蹲下來摸摸它的毛：「橘子，你會不會想我？」

    它似乎惱她打擾它吃小魚乾，抗拒地晃晃腦袋。

    「不想就算了吧。」

    感覺後面的人站的已經有些不耐煩，她才回頭對他笑。

    「你似乎總是不會笑。」

    不會對我笑。冷冷的。

    「不過沒關係了。」

    我已經放棄。

    「夏雪柔還好吧？」

    「應該吧。」

    她笑得從未有過的溫軟。「你有空嗎？」

    「沒有。」

    「就陪我坐下來聽一首歌吧。一首歌的時間就好。」

    「我真的很忙。」

    「算我求你的吧。」

    是她算是真正意義上推薦給他的第一首歌。

    不才的《花枝春野》。

    她的嗓音溫柔而具有磁性：

    「 我想和你看緋櫻漫天

    當春風悄聲吹綠了枝葉

    淺碧淡粉私語在三月

    白色髮帶拂過你的側臉 …」

    雨聲潺潺，像坐在溪邊，屋檐被敲得滴滴答答響。四周一片蒼翠。

    聽完了，他似乎是受不了地立刻起身，準備離開。

    她叫住他：「蘇言……」

    「你似乎說過，只需要一首歌的時間。」

    他背對著她。

    他一直給她的背影，寬厚筆直。如松沉默而冷淡。

    「我收回我上次說的話。我愛你。」

    他僵了僵，進而用更冷淡的語氣道：「所以？」

    「所以……」她對著他的背影，緩緩抬起手揮別，即使他看不見。就像風中雨中的折柳。「你可以走了。」

    蘇言沒有停頓，得到許可時就大步離開。

    「 人潮來來去去，時間不語不言。

    我們坐一程一程地鐵……」

    她曾以為，可以往後都與他一起五指相扣面對風雪，可是地球沒有誰會停止轉動。

    那就祝你們幸福美滿吧。

    她孑然一身，也離開了白鶴山，前往火車站。

    登上火車前，她駐足。

    回眸，無人為她停留。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拿出手機，把剛剛一直循環播放的《花枝春野》刪去，然後上了火車。

    ☆、鑽石項鍊

    經過一天的舟車勞頓，她風塵僕僕地開家門的時候，姑媽和姑父完全震驚，再看到她手上的行李：「怎麼突然回來也不提前告訴我們一聲，啊？還帶了這麼多東西回來？」

    看著姑姑姑父有些佝僂的身影，她鼻子酸酸地：「這不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嘛！」

    「你不是老說工作忙工作忙，現在又不是什麼節假日，你還拿這麼多東西回來做什麼？」

    姑姑雖然嘴上又說著她，但是還是幫她把行李都搬進來。

    「我辭職啦，以後都不用受資本家的剝削咯！」她故作輕鬆。

    姑父首先瞪大眼睛：「什麼？你辭職了！」

    姑媽馬上大聲地罵：「怎麼回事？你腦子進水了？這麼好的工作你去哪裡找第二份！」

    她說：「哎呀，我好不容易回來了，先別說這個，我餓死了。」

    「哎呀哎呀，我就說你這個小鬼頭，小時候就是這樣樣子，做事一點都不靈醒，整天傻乎乎的，怎麼辭職了呢，虧你還讀了這麼多年書……」姑媽又開始罵罵咧咧，但是還是進了廚房，「哎呀，你回來又不早點告訴我，現在家裡只買了我跟你姑父兩個人的菜……」

    「那隨便煮點麵條就行了。」

    「唉，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去外面再買點菜。」

    ……

    飯桌上，姑父語重心長地說：「肉肉啊，如果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辭職也沒什麼事的不好的。畢竟你還年輕，大學也挺好，不愁找不到工作。」

    姑姑不滿地瞪他：「你懂什麼！這麼好的工作你以為現在很容易找嗎，經濟不景氣，我看她現在的工資都比我們退休金高一倍了，待遇又好，真是不懂這丫頭在想什麼。」

    姑父說：「人家b市的工資當然比我們這個小地方工資高啊。反正我還是覺得，人過這一生，高興就好。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她說：「我想回來找工作。」

    姑姑一聽又火了：「莫若，你這麼大了，你小的時候就說了，讀書是為了出去見見更大的世界的，現在好了，辭了工作回來這裡，回來這裡有什麼前途，這裡這么小，經濟又不發達，你回來做什麼？你腦子是真的進水了嗎？」

    姑父趕緊阻止她：「老婆，你話不要說這麼難聽，肉肉是大姑娘了，她自己有自己的考慮……」

    姑姑在氣頭上：「你別插嘴！年輕人就是不懂事……」

    她低頭扒飯，也沒說什麼，吃飽了才說：「反正我就回來找工作了。我想你們了，成不？」

    ……

    接下來幾天，姑姑都似乎對於她回來這件事很生氣，都不理她。

    有一天她出門回來，準備進房間的時候聽到樓上姑姑和姑父在吵架。

    「你又何苦跟孩子慪氣呢，她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你這樣很傷肉肉的心的，說不定她就是在外面受委屈才辭職的呢，你就不能想一想嗎。」

    「可是她辭職這麼大一件事也不跟我們商量，回來也不跟我們商量商量。即使是……唉，老陳，你說這些我也知道，可是她一個人大的高材生，回來我們這種小地方做工，你說這不是屈才了嗎！」

    「她不是想我們了嘛！」

    「難道她去讀書，我們就不想她了嗎。但是她不可能為了我們一輩子待在這種小地方的啊。」

    「她有自己的考慮……」

    「老陳，孩子大了，總會想家，可是我們不能，不讓她飛啊……」

    莫若眼眶又濕潤了。

    想了一天，晚上出來吃飯的時候，她才說：「好吧，我在這裡找不到什麼合適的工作，我還是決定去外面看看吧。」

    姑父沉默了一會，說：「也好，也好，肉肉你自己覺得好就行。」

    姑姑臉色緩和了一些：「決定去哪裡沒有？」

    「上海，南京，江浙滬那邊看看吧。」

    「也行。」

    晚上剛想睡覺，就有人打電話過來，是林肅。

    她接起來：「喂，林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