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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歡他的什麼？性格，臉龐，還是家庭？

    塞林格《破碎故事之心》中有那麼一句話：有人認為愛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點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許真是這樣的，萊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麼想嗎，我覺得愛是想觸碰又收回手。

    我覺得，愛是想觸碰，又收回手。

    那喜歡呢？

    每個人對喜歡，暗戀，愛的定義都不一樣，所以我不知道我對他這麼久了，究竟是喜歡，還是自定義的幻想，還是僅僅只有好感。

    日當坐在這個操場地勢最高的地方不是在下面一顆，此時不能被視為質點因為它正在旋轉前進的足球時。我空空如也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詞語：倦鳥歸巢。

    辛苦一日後，黃昏之際，倦鳥歸巢，帶來絢麗的煙霞。

    歷盡千帆，世事浮沉。我的心其實早就已經漸漸乾涸風化，在時光中熬成一鍋腐爛的粥。我的心，在人前，在鎂光燈下，是活力，是開朗。它瘋狂地跳動著，宣示著它活得好好的，沒有什麼可以打敗它。一旦入夜，我可以清晰地聽見無人之處。它漸漸沉寂，腐朽，蒼老。

    我想修補，可是無能為力。

    山盟海誓在我看來過於異想天開。

    我羨慕的，其實並不是情侶間的比翼雙飛，地上連理。而是倦鳥歸巢。

    蘇言不會懂的，因為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可能。

    他不能懂，我的過去，我的心事，

    我的心事，都太沉重。

    他家境優渥，成績優秀，長相出眾。

    我是洛枳，卻又不是洛枳，我的家庭，我的過去如此不堪，跟他如同夏蟲，怎可語冰？

    我只能是鄭文瑞。

    最後還是抬起頭，對夏雪柔笑了：「我應該對他，只有好感吧。」

    「我知道你喜歡蘇言，他那麼優秀，你怎麼可能不喜歡他？」

    「聽說你們也在一起了，這很好啊。」

    夏雪柔終於真實地對我笑了：「謝謝你。」

    ……

    她忘記了她與夏雪柔之間還有這樣一段對話。

    ……

    高三畢業，7月22日。

    昔日的初中群，初中同學都在曬出自己的成績。

    基本上都是一本，班主任很開心。

    我查了自己的分數，641。

    超常發揮了。

    有人問蘇言的成績。他潛水了好半天，老師也問，他才說：也就600來分。

    結果後來放榜，城哥很高興地說，今年我們學校應該有一個清華北大的了，679分。我覺得應該是那個總是得第一的陳大力，但是城哥說這屆殺出來一個大黑馬，叫什麼蘇言的。

    居然是蘇言。

    填志願。姑媽姑父勸我往北上廣深填，反正我這個成績，也能去那些發達地區讀。

    其實本來我想去南京的，最終還是選擇了b市。

    因為他的大學在那裡。

    准大一的日記， 8月16日

    聽說蘇言得到了p大的錄取通知書。

    學校搞了個橫幅貼在校門口，電視台也來報導，因為我們好久沒出清北了。

    我也得了人大的錄取通知書。很開心。但是據說夏雪柔好像這次高考發揮失常了，托她爸花了好大的精力進了上戲。

    有人說他們早就分手了。

    我在q丨q上問蘇言他什麼時候去b市

    他居然還問我去哪裡讀，好開心啊，我說我人大，跟你一起去b市。

    他說，那很好啊。

    我開心死了，他是不是有點喜歡我的？那很好啊！

    我覺得我好惡毒，居然因為夏雪柔跟他分手而覺得開心。

    ……

    大一的11月5日。

    今天我去了p大玩，蘇言帶我逛了一天，好開心啊好開心！！

    只是沒想到進p大居然還要買門票，居然要5蚊紙，而且有些地方還不開放。

    我超開心的！！啊啊啊蘇言肯定喜歡我吧！而且他超帥的！！

    我求他幫我在清華園門口拍照，他像是很無奈又很寵溺地幫我拍了。

    他說看我這麼興奮，以後肯定會經常來，就不用拍照了。我說進來還要門票，才不會經常來，雖然你這邊環境很好，圖書館也很多書。他說他一般很早就起來去圖書館自習，只是即使很早，圖書館一般都很少有位置，在寢室學習又不舒服。

    我就說，那不如你過來我們這邊，我們這邊競爭沒有你們這裡激烈，而且進我們學校也不用門票，只要刷身份證就好了。

    我本來只是開玩笑的，他問了一下基本情況就說，好啊。

    好啊好啊好啊好啊好啊！！

    我要旋轉飛升跳躍了！！

    啊啊啊啊啊！

    關係又進展一步！

    ……

    大二的12月24日

    今天聖誕節。

    我記得好像是高一的時候，我們班主任平安夜扛了一箱蘋果來學校慰問我們。是他自己掏腰包買的蘋果，班上一人一個。

    結果我當時風風火火地跑去送給蘇言。他在走廊上走過來。

    我把蘋果藏在背後問他：「你知道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他似乎看到了我的手藏在背後，表情很奇怪，就是似笑非笑，像是開心，又像是尷尬地說：「平安夜？」

    我說：「答對啦，給你蘋果。」

    其實當時我已經想好他如果拒絕我有什麼應對的方案的了，結果沒有想到緩慢的伸出手，大概在空中停頓了三秒鐘。終於把蘋果拿走了：「……謝謝。」

    看了一下，然後說：不用謝。就走了。

    我當時還很震驚，他居然沒有拒絕！？

    他是不是其實也是有點喜歡我的！

    哈哈哈哈太開心啦！！

    雖然於冉冉說有點情商的都不會拒絕啦，但是我還是好開心啊。

    哎，又跑題了！！我剛剛說到哪裡？

    噢今天聖誕。好像蘇言都不過節的，他昨天還說要過來我這邊自習，然後今天又說，宋語過來b市了，他媽要他好生招待人家。

    他跟我說過宋語是他的對門鄰居，從小一起長大，他把她當妹妹一樣的。我見過她照片，也是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像是一朵純潔的白玫瑰。

    據說好像去了國美吧，在杭州那邊。

    聖誕節不跟他一起，還是有些難過啊。

    ……

    大四2月10日

    今天除夕，但是我們寢室只有兩個人回家了。因為大四快畢業了，有很多事情要忙。楊歡喜她說她準備出國，要考托福；許靜說她想考研，就不回家了，李瑩說她要準備實習的事情，林笙歌就回家了。

    蘇言也沒有回家，所以我也沒有回去。

    我問蘇言他以後的打算。他說他不出國也不考研了，他的意思是想直接出來工作了。

    其實我想出國讀書的。但是我家沒有這麼多錢，我還有媽媽要養，而且她最近身體也不太好了。所以我也打算出來工作幾年攢錢再出國。

    我很心機地騙他說我寢室沒有人，特別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