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她是道歉了沒錯。他也原諒她的擁抱不是嗎？

    「以後不准趕我走。」他這樣說。

    噢，原來是蘇先生不喜歡被趕啊。即使是他遲早都要走，高傲的蘇先生也一定是要自己走，不能被她趕。

    她懂了。

    ……

    回房間睡覺。

    不知道蘇言在外面做什麼，反正他進來的時候一股沐浴過的清香，而且也沒穿上衣，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

    他過來就直接吻她了，她驚慌失措地躲開。

    蘇言冷冷地說：「不想被我碰了？」

    她下意識否認：「沒有……」

    他又壓下來，她掙扎了半天，好不容易尋著空隙，氣喘吁吁地說：「我們，不要……這樣了……」

    「莫若，你把我當什麼了？」他咬她耳垂，很痛。「你什麼時候跟燕雙南在一起的？還見家長？呵，怪不得不想公開。」

    她求饒：「我只是假裝他女朋友……」

    他吻她敏丨感的脖子，她頓時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了：「那於戈呢？昨天你們跳舞，那麼親密。」

    他輕輕咬她脖頸動脈上的皮膚，引她戰慄：「什麼不要這樣？為什麼不要這樣？莫若，我不像你，一樣隨便……」

    「不要了……求求你。」

    他們之間，明明沒有愛，不能再這樣了。

    他的吻向下去：「你說過，要對我負責，不能反悔……」

    第二天，她11點多才醒過來。

    身體好像散架一樣疼，腰也直不起來，嗓子也啞了。

    蘇言是有多討厭她？

    蘇言早已經穿戴整齊：「我已經幫你請假了。」

    她累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累？」他過來扶起她。

    她實在沒力氣跟他分辨什麼，只能點點頭。

    「還走得了路麼？」

    她掂量了一下，不行。

    誠實地搖搖頭。

    「我抱你去洗澡。」

    還沒等她否認，他掀開被子，一個公主抱起來。

    她下意識抓緊他的脖子。

    把她放到浴缸里，開水。

    她咬唇，推他走。

    知道她的意圖，他說：「你很累，不要鬧了，我幫你洗。」

    她真的想說她沒有在鬧，也不想讓她幫她洗澡。

    現在算什麼，他衣冠整齊，她不著一丨縷，她不要臉的啊？更何況她渾身的這些曖昧痕跡，哪一樣不是他搞出來的？

    只是她真的沒力氣，也就不計較了。

    他眼神除了觸及某些部位有些幽暗以外，倒是正常。

    幫她穿衣服的時候他才說：「以後不要對我說謊。明天就去跟他們解釋清楚。以後不要再出現這種情況。聽見沒有？」

    她點點頭。

    蘇先生這是……？不允許自己碰過的但是也不喜歡的女人跟別人交往太密？

    她第一次發現他這麼自私的。

    「那我去上班。你在家裡乖乖的注意，我已經幫你請了一天的假，等我回來。」

    他又把她抱回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她忍不住又自作多情地想他就好像她丈夫。

    蘇言大概走了十五分鐘後，她拿起手機打開微信，才給他發了消息：

    蘇言，燕雙南跟我告白了，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三十分鐘後，蘇言回到家，神色冰冷：「莫若，你不要挑戰我的忍耐極限。」

    她低下頭來編輯微信： 「我是認真的。」

    蘇言看了她一會，諷刺地笑了：「早該清楚你的。」

    「初中開始就這樣纏著我一直到大學。你對別的男人也是這樣吧。我忘記了，你和顧含煙不是好朋友？」

    原來他也覺得，她纏著他。

    她真不要臉。

    「莫若，我最後，最後問你一次。你……」

    她飛快地打字：「我不聽。你走吧。」

    他看著手機上的一行字，直接出去。

    只是很久都沒有聽到客廳門開的聲音。她正疑惑，蘇言就又進來了。

    他依舊像初見時，面無表情，聲音低低的，有沙啞的磁性：「莫若，你喜歡過我嗎？」

    她拿著手機，沒有打字。

    知道他看著她，她抬頭，沒有出聲，只是做了個唇語。

    他轉身離開，客廳的門終於還是開了，然後重重地關上。

    她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從初中一直淅淅瀝瀝，延續到現在的雨季終於結束了。她的夢裡再也不會出現，白襯衫的清雋少年。

    雨終究會有停下來的一天，然後就會出現彩虹。陽光始終是生活的主旋律，它會給紅玫瑰帶上最璀璨的桂冠。

    而古城角落裡的蒼苔，在不久之後也終將會因為缺少潮濕雨水的滋潤而漸漸乾枯死去，也沒有人會在意。

    有一首歌叫《you are my sunrise》，很有名，趙默笙曾經是何以琛的sunrise。

    對於她來說，蘇言並不是她的陽光。他是她的rain吧，跟ruin只差一個字母。

    他是她整個雨季里的淅淅瀝瀝，斷斷續續，是不可言說的秘密。她枕著雨聲入眠，希望他能夠入夢。

    他是她的雨季，卻是別人的陽光。

    她不想讓他因為她難堪，她也想放自己一一條生路。

    她已經不小了。

    喜歡。

    喜歡你。

    喜歡過你。

    她輕輕地說，在那些沉默的夢裡。

    ☆、莫若的日記

    她下床，拿出柜子里那本曾經在最初貼過蘇言寫的便利貼的日記。

    本子封面是幾葉清新的蕨類植物，她認真地摩挲著，然後翻開。

    扉頁上工工整整，用還有點稚氣的字體著著：蘇言親啟。

    她笑了，眼淚又掉下來。掉到「蘇言」上，她趕緊用手去抹，但是還是暈開了一點點。

    第一頁的第一行，是十年前的4月13日。

    這一天的記錄也只有三句話而已。

    蘇言今天生日，我跟他說了生日快樂，他說謝謝。

    第二次日記是4月22日。

    今天蘇言在車站等車背書。他好帥啊。然後我又沒有帶傘，又被淋濕了，又被姑媽罵了。

    第三次日記是5月24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沒有人跟我說生日快樂，我有點難過。但是蘇言今天對我笑了，好開心。

    ……

    第四次日記比較長，是6月22日。

    今天有點尷尬又有點開心，主要是因為蘇言。

    大概兩三個星期以前，化學老師讓每個小組派人上去講課就當做期末複習了。然後蘇言跟他同桌王鑫就代表他們那個小組上去講課。

    當時因為王鑫做的ppt背景黑黑的，所以拉上了窗簾以便看得更清楚一些，整個教室很昏暗，讓我想寫作業都有些看不清，只看得見上面的白板。

    蘇言當時在前面講課，他站得那個位置，正好窗簾沒拉好，有一束陽光就那麼輕輕淺淺在他的臉上浮動著，就如同水光瀲灩，折射在我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