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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哪裡惹你生氣，但是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蘇言的聲音已經不冷了，反而帶著壓抑的怒氣。

    什麼叫做她想怎麼樣？

    現在是他想怎麼樣好不好？

    還耍鍋到她身上來說她耍小脾氣。她已經很深明大義了，見到正宮夏雪柔一不哭二不鬧三也沒有說上吊，他還想要她怎麼樣？

    他明明就是自己想跟夏雪柔在一起了，然後昨天道個歉表示一下歉意，現在又想把她趕走不要她這個床丨友畢竟跟夏雪柔在一起之後人光明正大了，所以就用這種下三濫的甩鍋方式說她耍小脾氣，然後兩個人就分手？

    那好，如他所願。

    我成全你。

    「是，我就是在耍脾氣，你快走，不要留在我這裡了，你以後乾脆都不要再來了，我看見你就心很煩。」

    她突然提高了音量。

    「莫若，是因為誰？於戈還是燕雙南？」

    哈，又扯到他們頭上了。

    「不管你的事。」

    「你就這麼隨便？」

    他也提高了音量。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因為她不想抬頭去看，這樣在氣勢上就弱了不少，她還是瞪著他的胸膛，看著他的白色襯衫，心裡想為什麼沒有夏雪柔的紅色唇印？一般情況下電視劇都是這樣演的。

    「是，我就是很隨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這樣。」

    做事馬虎，風格隨便。反正什麼能敷衍就敷衍過去。

    蘇言似乎真的被她氣得不輕，很久也沒有說話，然後突然用力抓住她的肩膀，俯下身來一字一句地說：「莫若，你不要再發脾氣。我說過，我已經道歉。」

    「蘇言，我也說了，我沒有發脾氣！」

    「那你就不要這麼隨便！」

    「我就是隨便！你管得著嗎？你自己不也是這樣嗎！你還好意思說我！」

    她吼他。

    「我不像你，莫若，我不像你一樣隨便！」他靠近她，也低吼了出來。

    是了，他一點也不隨便。

    她一直都知道。

    蘇言一直都很認真。他很認真專一，很認真專一地，喜歡夏雪柔。

    她大學的時候就聽說夏雪柔去了上戲讀書，而且據說好像蘇言跟夏雪柔也分道揚鑣了，所以她才那麼不要臉地去再次接近蘇言，企圖他能夠被她的真心軟化。

    可是不行了，只要夏雪柔一出現，她就只能是炮灰了。

    聽他大學的舍友說。他大學一直很認真地學習，沒有找過女朋友。

    所以如果不是那個下雨的夜晚的意外，他說不定還是會清清白白地等著夏雪柔的。

    可是他不得不，不得不對她負責。

    她知道他是個好男人，也卑鄙地利用他這一點，跟他不倫不類地在一起這麼久。

    她也知道，成人了，不可能有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說法了。大家不再是小孩子也懂得自己會有欲丨望，這很正常。

    這就像是，年輕的時候學校旁邊有賣辣條的小賣部，老師家長都說，你們還小，吃那些不衛生不健康，不能吃。然後乖乖地遵守了規則很多年。結果有一天嘗試了，發現滋味十分美妙，忍不住再次嘗試，又嘗試，嘗試很多次……

    她之前聽過一個關於毒丨品的學術報告，對於普通人來說，進行吃飯排泄等生理活動所得的快樂值大概是5％，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時候所獲得的快樂值大概是30％，玩刺激驚險的項目得到的快樂值或者說對大腦的刺激值是50％。

    但是性丨愛所得到的快樂值是100％，吸食毒丨品所帶來的是10000％。

    她是普通人，自然會想做快樂的事，所以蘇言應該也是一樣。畢竟有些東西，嘗試了，就想再次嘗試，她理解他的。

    所以她也能理解，他不愛她，卻愛跟她睡覺。男人，都是這樣。

    「我知道，你一點也不隨便。」她說，「所以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我放手了。

    你跟夏雪柔好好過吧。

    蘇言真的發怒了：「莫若，你什麼時候跟燕雙南的？好到見家長了，卻連我的車你都不願意上？」

    「我沒有跟他好！」

    「那還見什麼家長？吃什麼飯？還說跟客戶去吃？就不想讓我知道？莫若，你好本事！」

    「昨天還在跟於戈摟摟抱抱，你到底還跟多少個男人好？還是說你跟他們都是你所謂的『朋友』！」

    蘇言眼睛都紅了。

    莫若眼睛也紅了，眼睛一泡淚水。

    蘇言罵她：「你不許哭！」

    她縮縮脖子，眼淚就掉下來了。也不說話，就眨巴著眼睛看他。

    他真的……好愛夏雪柔。

    愛到，這麼凶她的地步。明明她已經，已經很大方地叫他走了。

    愛到，這麼說她的地步。他難道不知道，她這麼久，都喜歡他嗎？

    他怎麼會知道？

    他不知道的。

    只是阻止不了眼淚一直掉。蘇言放開手。臉上出現了慌亂，好看的眉頭蹙起來，終究還是去擦她臉上的淚水。

    其實她不想哭的。

    因為她哭起來是真的很醜，她自己照過鏡子，醜死了。

    所以她不想在在蘇言面前哭的，她覺得她如果有一天必須要離開蘇言，也一定要裝得大方走得瀟灑。

    可是蘇言凶她了。

    她好難過。這麼久了，蘇言好像是第一次凶她。

    他真的好愛夏雪柔，要是他能把他給夏雪柔的愛分她一點點也好啊，一點點也好啊，她就不用這麼難過了。

    蘇言一直擦她的眼淚，她的眼淚一直掉，最後他的手也濕了，他乾脆直接抱住她。

    她掙脫，蘇言說：「不要動。」

    她抽抽搭搭：「會弄髒你的衣服。」

    「沒事。」

    他的懷抱很溫暖。

    她貪戀這樣的溫暖。但是更難過了。一想到這個懷抱曾經短暫地屬於過她，以後就不再是了，她就好難過。

    終於還是忍不住環上他的腰，靠在他懷裡哭。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我又犯規了，又抱住了你……

    他抱她抱得更緊，似乎要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摸著她的頭

    「……莫若，以後不要這樣。我原諒你。」

    哭累了，她鬆開他。

    「去洗澡吧。」他說。

    她去陽台收衣服洗澡。洗完，發現蘇言居然還在沙發上坐著，低頭在想事情。

    鼻樑高挺，眉眼好看。

    只可惜不是我的。

    她已經平復好心情，開口：「你還不走？」

    蘇言抬頭：「莫若，你又想趕我走？」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就沉默了。

    蘇言最近好像變得格外容易生氣，又走過來抓著她肩膀：「莫若，你剛剛才道歉，又忘記自己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