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一家人真好啊。

    她有點心酸地想。因為自己幼兒園的時候姑姑姑父因為工作單位搬遷的原因，把她放在姑父的姐姐家裡。姑父的姐姐家也像是燕雙南的家庭一樣，有很多家庭成員，大家都相親相愛的，只有她這個跟過來的沒有血緣關係的，像個局外人。

    雖然說他們家的人對她都很好，可是她總是心裡會希望，自己有個真正的家。

    她大姑說：「我們雙南啊，可是家裡的么子，我們一家人都盼著他早日能找個女朋友回家來給我們看看，他之前總說什麼年輕人事業為重，哎，小年輕就是不懂，事業事業的，你在外面打拼一天，累的半死回到家，什麼都沒有，心裡很空虛的。」

    「是啊是啊，有個伴就不一樣了。特別像你們兩個，a市壓力這麼大啊，在這裡工作真不容易，兩個人有個伴也好，生病了什麼的也能互相照應，又是在同一個公司工作，又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緣分啊。」

    那她跟蘇言，豈不是更有緣？

    初中高中大學工作，都綁在一起。

    燕雙南媽媽給她夾菜：「想當年我跟雙南爸出來創業的時候也苦啊。肉肉，你別怪罪阿姨問你，你以後的意向是在a市發展麼？」

    她想了想：「暫時是吧。」

    他媽又說 ：「可是雙南以後是要回來繼承……」

    「媽！您說什麼呢，吃飯。」燕雙南及時地制止了他母親的話。

    他媽臉上終於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我問人家肉肉，你插什麼嘴？」

    「我跟人家在一起才沒多久，這麼遠的事以後再說。」

    莫若直覺不對勁，眼光一瞥，卻看見一個好像是燕雙南父親的人坐在對面座位，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她。他父親好像對她不是很滿意，無論是吃飯還是迎接都沒有出聲，就坐在那裡。

    她想，反正她只是做戲，也管不了這麼多，低下頭扒飯。可是懷裡的手機似乎在震動，她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

    走出去一看，居然是蘇言。她心情複雜，又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那些女同事所說的話。接起來 :「餵？」

    那邊安靜了一會：「……你那邊怎麼這麼吵？」

    她走出飯店，安靜一點了：「我在皇龍飯店。」

    「跟誰吃飯？」

    「那個你知道的主任，挺照顧我的燕雙南。」

    他居然罕見地問：「跟客戶吃？」

    她沒想到他居然會問跟誰一起吃飯。因為平時蘇言如果是打電話或者發簡訊來問，他一般問到跟客戶吃飯？就沒有下文了。

    所以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告訴他今天到底跟誰吃飯：「嗯。」

    「我在你家。」

    「啊？」她震驚。

    「我做了魚。」

    她又震驚，蘇言最近怎麼總是做魚？來她家也不提前跟她說一聲。

    「那我儘量早點回去，你留一點給我就行了。」

    「什麼時候結束？我去接你。」

    她真的完全震驚了。蘇言是受了什麼刺激，突然摸頭又捏臉又送她去公司。

    這是在……討好她嗎？

    他為什麼要討好她？

    腦海中電光火石地出現了女同事今天的談話，再加上昨晚蘇言跟夏雪柔跳舞……

    難道他，是覺得夏雪柔回來了，他想跟夏雪柔在一起，所以對她心生愧疚嗎？

    見她沉默不語，那邊又問：「幾點結束？」

    她覺得有些悲哀：「……沒什麼，你不用來接我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蘇言只是說：「皇龍飯店？好。」

    就掛了。

    她覺得心很累，拍拍自己的臉，整理好心情就進去了。

    ☆、雙面人

    重新回到飯桌。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外套她離開的時候他們又交談了什麼內容，總是氣氛沒有一開始的活躍了，每個人都埋頭吃著飯。見她回來，大家才尷尬地說：「來啦來啦，吃飯吃飯。」

    燕雙南母親也不像原來那樣熱情，表情明顯僵硬了，但是還是時不時地會夾菜給她。

    她也不管，只是後來的談話他母親也再沒有問過她什麼工作之類比較難回答的敏丨感問題了。

    吃的差不多了，她感覺有些內急，就去上了個廁所。出來的時候居然在廁所門口看見了燕雙南的父親，就站在廁所門口，似乎在等她。

    「叔叔好。」她直覺他並不滿意她，但還是笑著打招呼。不管怎麼樣。禮貌總是沒錯的。

    他約莫是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身上有一種與林肅類似的，一看就是久經商場的氣質，眼睛銳利地看著她，終於開口：「莫小姐，想成為我家的媳婦，可沒有這麼簡單。」

    雖然從剛剛的談話與他家人的舉止中她確實看出燕雙南家世似乎也不錯，但當她父親說出這一番好像只有電視劇才會出現的話時，她還是忍不住笑了：「我會努力的。」

    他繼續說：「我醜話說在前。如果你跟我兒子在一起是為了錢，那麼你什麼也得不到。如果你單純是喜歡我兒子，那麼我不會阻止，希望你好自為之。」

    雖然他的話聽著令人很不舒服，莫若還是保持著假笑：「雙南很好，我是喜歡他這個人才跟他在一起的，叔叔多慮。」

    並不想多做解釋，她轉身就走，結果沒想到拐角有個人，她差點嚇得心臟病突發，幸好沒叫出來。

    居然是燕雙南。

    他手疾眼快地拉走她，走遠了她才尷尬地笑笑：「你都聽到了？哈哈，你父親挺幽默的哈……」

    燕雙南的表情很認真又很深情，看了她好一會才說：「肉肉，剛剛在車上，我問了你話你可能沒聽見，現在我再問一次。你真的把我當雙南哥？」

    她女性的直覺告訴她，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是啊。」

    他頓了頓，還是說： 「肉肉，你知道嗎，從進公司開始，我就關注你了。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在白鶴山我們偶遇，當時你在餵那隻野貓，你還跟它說話，我都聽見了。你說天冷了怕它著涼，問它要不要帶衣服給它，你還說你有空就會來看它，因為你家有人不喜歡貓。我才覺得你不僅可愛，而且善良。」

    「呃……」

    確實是。那座白鶴山就在離她家小區不遠的地方，她經常去山上散步。然後有一天她發現山裡有一隻又肥又可愛的橘貓，以為它是山中的人家圈養的。結果後來聽別的遊客說它似乎是只流浪貓，幾個月前就在這裡了，見到人就蹭，特別討喜。所以它也不會餓著，但是那時候是冬天，她擔心山里寒氣重就帶了幾件不要的衣服過去問它，結果沒想到這幼稚的跟貓說話的舉動就被燕雙南撞個正著。

    其實她有想過，把這隻橘貓帶回家養的。但是因為一是自己工作忙，精力有限，二是工資有些拮据，她還要攢錢買房。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蘇言不喜歡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