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心情變好了，可能是因為這首歌的緣故。

    她主動尋找話題：「蘇言，你也喜歡這個？」

    「不是你推薦給我的麼？」

    他臉上也沒有沒有之前那麼冷淡了。

    可能音樂就是有一種能夠化解尷尬的魔力擦。

    她喜形於色：「是啊，是初中的時候廣播放了。《花與愛麗絲殺人事件》的主題曲，話說那部動漫你之後看了嗎？我記得我強烈安利了。」

    他說：「看了。沒看懂它想表達什麼，還有點無聊。」

    「沒看懂就對了！因為我也沒看懂。」她說，「但是就是覺得好看。岩井俊二的風格都是這樣的，我看了他好多小說，也不是很懂，但是就好看。嗯，《花與愛麗絲殺人案件》的話，我覺得大概是想講兩個女孩子之間友誼的故事吧。」

    「可是，花根本沒有殺人，十多歲了，也應該知道蜜蜂殺不了人吧？而且後來愛麗絲帶花去見男主的時候，我也沒看懂台詞，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而且明明是一個一句話就可以講完的故事，居然還拍成了電影。」

    蘇言說了一堆。

    她感覺他有點像是……吐槽？

    她想了想，回答：「我覺得，這個就是岩井俊二真正吸引人的地方吧，你看他的電影，通常會覺得莫名其妙而且展開得很奇怪，沒有邏輯，也猜不到他想表達的主題。但是正是因為這樣，才格外吸引人啊。」

    「你還記得裡面的一個場景嗎，愛麗絲誤會了，跟一個素不相識的善良的老爺爺盪鞦韆。」

    蘇言很認真地回想：「有點印象。這裡我也不是很明白，這一段跟中心有什麼關係嗎？為什麼要特意給了很久的鏡頭。」

    「雖然跟主題好像確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你想想那個場景啊，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把鞦韆盪得那麼高，而那個老人因為暮年，只能把鞦韆盪得低低的。而愛麗絲看到了之後停了下來，去推老人的鞦韆，他們兩個都開心地笑了。我看到那裡，其實還挺心酸的。雖然說好像跟主題沒有什麼關係，但是我想到了現實不也是這樣麼，父母越來越老了，我們……」

    她才不會承認，她看到這裡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就哭了。

    而且她也沒有發現，自己絮絮叨叨分析劇情的時候，又堵車了。蘇言認真的看著她，用那種她覺得十分深情專注的眼神。

    她也沒有發現，他們這樣認真地討論一部電影，就好像初中的時候，認真地討論一道數學題。

    只是當她發現蘇言灼熱的眼之後，忍不住又臉紅了，也停了下來不說話。

    車裡沉默了半天，蘇言才說：「其實你說的部分，我已經不記得了。但是聽你分析，我好像知道，為什麼你語文總是年級前三。」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每章字數太少了，以後會兩章合為一章的

    ☆、捏臉摸頭殺

    說來慚愧，區區不才。她莫若雖然數學差，但是從初中到大學，她的語文成績總是跟蘇言的數學成績一樣，名列前茅的。

    特別是作文。她的作文，初中的時候被老師拿來當範文在全班朗讀，後來被年級主任借去別的班傳閱。以至於後來她認識了別的班同學，跟他們自我介紹時，人家都會恍然大悟道：噢，原來你就是那個作文寫得很好的莫若啊，你文筆好好之類的。

    高中也不例外，她的作文也總是得高分。

    她明明知道，卻還是裝傻地問蘇言： 「為什麼？」

    車輛漸漸少了，蘇言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分明：「一，你作文寫得好。二，你分析理解的能力強。三，看的書看的電影多。」

    「我好像也知道為什麼你數學好了。」

    「為什麼？」

    她學他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舉起手指：「一，觀察細緻入微。二，邏輯推理的能力強。三，條理清晰分明，說得頭頭是道。」

    車停下來。蘇言才偏頭看她舉起手指的樣子，眼中居然盛滿了笑意。

    他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啊。

    莫若感覺自己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染上紅霞。

    有些害羞地眼神飄向窗外，但是……

    他居然定定地，伸出手來。

    揉揉她的頭髮。

    她呆呆地縮縮腦袋，眯起眼睛，就像被撫摸腦袋的小貓。

    他的手掌很大，也很暖，把她的頭髮揉的一團亂。

    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如擂鼓。

    他，他從來沒有揉過她的頭。

    也沒有這麼親密的舉動。雖然……他們早就已經有過比這個動作更加親密的行為，但是……

    這種，情侶間才會有的摸頭殺，還真的沒有過。

    他的手離開她的頭，她睜大眼睛，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後正準備下意識低下頭，蘇言的手就突然，突然……

    突然……

    捏住她的臉。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醫院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心律不齊的症狀了。

    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令蘇言有如此驚世駭俗的親密舉動，她只能呆呆地任他的大掌捏起她臉頰的肉。

    她臉上的皮膚好像觸電了，溫溫熱熱的，酥酥麻麻的，瀰漫她全身。

    明明只是五秒鐘，他的手就放下了，可是她覺得，好像一輩子的漫長。

    他重新把手放回方向盤上，唇角有一抹滿足的笑。

    她壓根不敢去看他。即使沒有鏡子，她也知道此時自己臉上紅得滴血。

    他心情很好地開口「下車吧。」

    「啊？」

    剛捏了她的臉，下一秒就趕人？

    太過分了吧。

    「到公司了。你下車，我去放車。」

    她才往窗外看去，車子居然正好就停在了公司正門口。

    尷尬而害羞地逃也似地下車，她踩著高跟鞋走著，但是好像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沒有喝酒，卻好像醉了。

    蘇言居然摸了她的頭，還捏了她的臉？

    摸頭了，捏臉了？

    難道說，關係又進一步了？

    蘇言開竅了？他是不是，喜歡她了？

    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臉，她覺得自己幾乎開心地就要飛上天，跟太陽肩並肩。

    如果這裡不是公司而是她家，她真的就要大聲尖叫大聲歡呼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開心啦！

    沉浸在歡樂之中的莫若，很快就被潑了冷水，清醒過來了。

    因為茶水間裡，有幾個平時就很八卦的女同事正在很大聲地聊八卦。聊就算了吧，看見莫若，還叫她過來一起聊。

    八卦女同事一號說： 「莫若莫若，你昨天也去了就酒會對吧，你男朋友好帥啊，你怎麼還一直說你單身。」

    八卦女同事二號說： 「你男朋友是于氏小開吧，高富帥噢。」

    她急忙否認：「哪有，那個不是我的男朋友。」

    「他只是我的一個朋友而已，你們不要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