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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4:50 作者: 秋九月
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一寸寸吻過,許久後,他才側開頭,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窩處。
「阿錦,」音色沙啞地輕喚了她一聲,兩相沉默,就在趙明錦即將心軟的剎那,他倏爾起身,看都不敢看她,「我……出去走走,你再睡一會兒。」
看著他翻身下榻,動作敏捷地穿妥衣袍,趙明錦將被子往上提了提,蓋住根本壓抑不下去的唇角。
葉濯這三分克制七分狼狽的模樣,這麼多年來,她可是第一次見。
還……怪可愛的。
天早已大亮,明媚的日光透過菲薄的窗紙映透進來,暖意融融。
清石軒外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趙明錦屏氣凝神地聽了聽,聽到了紅兒和綠兒竊竊私語的聲音。
葉濯推開房門走出去,她們兩個恭敬的聲音便傳了進來:「奴婢……」
話沒說完已被打斷,清淡朗潤的聲音壓得極低:「你二人在此侯著,不得召喚不許入內打擾。」
「是,王爺。」
趙明錦又兀自躺了片刻,起身時雖渾身酸痛,卻也沒好意思喚那兩個丫頭,直到自己將衣衫穿妥,才開門讓她們進來。
洗漱過後又沐浴一番,疲乏緩下不少。
早膳,已經是從碧錦園改到了清石軒。
趙明錦先喝了兩口粥墊過肚子,然後記起來:「前日裡聖上親審岳山書院一事,最後如何了?」
葉濯夾了菜放在她碗中,薄唇勾起:「同阿錦猜得一般無二,向學監秦學正交代了不少與石相有關的勾當,石相滿腹委屈,咬死不認。」
「空口無憑,還只有人證沒有物證,石相也不是傻的,自然能窺得其間生路,」她琢磨著,「蘇展就沒做什麼?」
「他倒是想做什麼,被我攔了。」
趙明錦明白,這事若換成她,自然是眼前怎麼痛快怎麼來,讓蘇展提上證據,直接將石相下獄處置,一了百了。
不過葉濯與她想的不同,也不會想得這麼簡單,畢竟他身上背負的是整個南淵的興衰,是萬千子民的性命。
前幾日入宮時,他就與皇上說好,陳兵長嶺,軟禁石相,準備放長線釣大魚。
石相的命還能留一陣子,至於永昌侯,可能就沒那麼幸運了。
「我聽如玉說,謝如詢回京了,是奉了你的令,」趙明錦吃的差不多,將筷子一放,左手托腮,一邊看著葉濯吃,一邊問,「蘇小蝶的案子可有結果了。」
葉濯沒答,只是又往她碗裡夾了些菜,聲色溫柔:「多吃些,岳州府一行瘦了許多,應該養回來。」
她倒沒覺得自己哪裡瘦了,而且身體康健就好,胖瘦沒太大幹系。
「我……」剛出口一個字,趙明錦驀地反應過來,眯起眼睛,「你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
「你以為我會信?」
葉濯哭笑不得,傾身湊近她:「阿錦說什麼就是什麼。」
哼!
果然沒安好心。
趙明錦瞪他一眼,他笑的愈發開懷,不過倒是沒再逗她,繼續說起蘇小蝶的事來。
「南淵四方書院中,每年各掌院都會帶上一些學生到其他書院遊歷,謝如詢就是去年遊歷的學生之一。他與黃懷安是舊識,去岳山書院後,兩人整日混在一起。」
趙明錦記得段希文說過的話,蘇小蝶死時,他們四個都在場。
「鄭錫雖是永昌侯之子,但他是外室所生,學識上又總壓黃懷安一頭,黃懷安看不慣他,劉柏段希文與鄭錫不熟,自然也就疏遠了。」
「所以再加上謝如詢那個小紈絝,後來是他們四個一起欺負人?」
「倒也算不上欺負。」
葉濯放了筷子,紅兒綠兒上前,將飯食撤下去,他朝她伸了手來:「阿錦,我們去府中走走。」
被他這麼一說,趙明錦才想起,偌大的王府,他們還從沒一起並肩走過,於是將手放到他掌心裡:「走。」
兩人在府中閒逛,走走停停,蘇小蝶的案子倒也說清楚了。
今年年初,蘇小蝶做了魚羹,特意上山看望鄭錫,剛走到半山腰,就撞見了往山下走的黃懷安四人。
黃懷安看不慣鄭錫,連帶著蘇小蝶也看不慣,於是他和謝如詢將人攔了下來,好一番調戲奚落。
蘇小蝶一個弱女子,哪能敵的過他們幾個男子,爭執躲閃間,食盒中的魚羹灑了,湯汁將謝如詢的衣襟濺濕一大片。
謝如詢從小到大養尊處優,根本沒吃過這樣的虧,一怒之下竟要揚手打人,不過在巴掌落下去的剎那,被人攔住了。
來的人正是卓穆。
卓穆長相雖算不上凶神惡煞,但他雙眸慣常眯著,裡面始終閃動著波雲詭譎的暗芒,再加上他神色森寒,面帶殺氣,旁人只消看上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個好開罪的。
黃懷安與謝如詢頓時蔫了,呆立在一旁,聽著卓穆與蘇小蝶說了兩句話,又看著卓穆將蘇小蝶帶走了。
因為蘇小蝶一直沒有到書院,鄭錫急的下山去尋,這才發現她被人用短箭穿胸而過,死在了山林當中。
葉濯說罷,趙明錦沉思片刻,猛地想起一樁事來:「當日查如玉案子的時候,京城中是有幾家姑娘失了清白的,我記得她們的姓氏好像……」
「不錯,」雖然她話沒說全,但葉濯聽懂了她的意思,「是因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