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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4:50 作者: 秋九月
話音未落,齊三抬手狠狠地敲上了他的腦袋:「你怕是腦子進水了,船上這二十人,皆是我等從虎嘯營裡帶出來的親信,一起守過邊關,一起上過戰場,又一起凱旋的,全是過命的交情。」
「……就算如此,也保不齊會有人藏在暗處,或者藏於水下,伺機而動。」
「難得你想的周到,」趙明錦誇了他一句,「不過他們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既不會知曉我等擇了水路離開,更不會知曉我等會在此時離開。」
而且葉濯既然敢來碼頭送她,就說明岳州府中的眼線早已料理乾淨了。不然,她行水路,他走陸路的計策便沒有任何意義。
想到這裡,趙明錦沉聲吩咐:「去傳令,今夜好生休整,明日天亮後至下船前,眾將士都要打起萬分精神,若被我發現有一人敢在途中合眼的,軍法處置。」
「是!」
回到艙房,趙明錦看到了被五花大綁的三個人。
向學監與周方顯臉色鐵青,眼睛死死地瞪著她,若非嘴上被布緊緊塞著,恐怕早已對她破口大罵了。
秦學正與他們背對而坐,乍一見到趙明錦,精神陡然一振,掙扎著就要從地上站起來,鼻腔里還斷斷續續地作著聲響,恍似看到了救星一般。
也是,畢竟在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他就被莊夫子、裴敬還有劉柏給綁了。
趙明錦瞥了他一眼,腳步不停地走到屏風後,往榻上一躺:「壞事做了這麼些年,人竟天真成這個樣子,」她冷笑,「本將常年領兵在外,對京城一些官員的行事作風也不甚了解。讓你們賣命的那個人,若知曉你們被抓了,你們說……傳回京中的消息,到底是一根救命草,還是一道催命符?」
她聲音一頓,輕飄飄地道:「若我是你們的主子,自然是選擇殺了你們,只要你們死了,一了百了。」
外間的聲響霎時沒了,連呼吸聲都停滯了片刻。
即便不看,也能猜出他們已怕成了什麼樣子,趙明錦嘴角微勾,諷刺出聲:「所以你們還是安靜著些,莫做出聲響被旁人發現,否則到時真有來殺你們滅口的,別怪我見死不救。」
話音散去,艙內霎時間呼吸可聞。將他們唬住後,趙明錦翻了個身。
眼睛雖慢慢的閉了上,可腦海卻是一片清明,半分睡意也無。
一夜無眠。
翌日一早,用過飯食,趙明錦離開船艙,站到了船頭上。
萬里碧波,水上微有薄霧繚繞,水面有波紋漾開,前方仍是一望無際的江水,無風亦無浪,只是不知眼下的平靜究竟能維持到幾時。
季二與齊三又將船內各處重新安排了守衛,待一切妥當後,過來同她復命。
趙明錦對他二人布防的能力自是放心。
「做得不錯。」
「謝將軍誇獎,」說罷,季二沉默著沒走,不多時又猶猶豫豫地開口,「將軍,屬下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以季二這人傻嘴快的性子,想來這事憋在心中已不是一日兩日。若她說別講了,他恐怕要憋悶一路。
「說來聽聽。」
「就是軍師和趙小四,他們兩個有問題,」得了機會,季二趕緊走上前來,神色認真地道,「將軍與王爺離開京城後,這兩人就不見了,起初我與齊三休沐回家,沒見到他們,只以為他們是出去轉轉,但是!他們竟一整日都沒回來。」
「……他二人並無官職,沒必要一直留在京城,許是離京散心了也說不定,何必大驚小怪。」
「若真是離京散心,屬下也就不同將軍說了,」他有些著急,怕趙明錦不信他,先挑了重點的講,「謝姑娘與李督元成親那日,我們都去了,結果您猜怎麼著,這兩人竟易容成了將軍和王爺的模樣,一直到婚宴結束才離開。」
原來如此。
趙明錦很是淡定地點了點頭。
當日鄭錫死在刑部大牢,葉濯被停職罰俸,按理來說不可擅離京城。後來他們岳州府一行,也是秘密離京,除了幾個極信任之人外,並無旁人知曉。
謝如玉與趙明錦交好多年,她成親若趙明錦不出現,定會被有心人看出端倪。
顧雲白舉手投足本就與葉濯十分相像,說話也一樣清淡溫潤,扮起他來應是得心應手,至於趙小四……
與她朝夕相處五年,行止作風頗受她影響,趙小四隻消跟在顧雲白旁邊,安安靜靜地別說話,旁人也發現不了。
「將軍,您怎麼一點兒都不驚訝。」
「驚訝什麼,」她眉眼舒展開來,看著岳州府的方向,「他們二人本就是葉濯的手下,如此也是聽令行事。不然,你以為皇上和太后真的看不穿?不過是配合著演了場戲罷了。」
季二一愣。
「今次他二人可來了?」
「自是來了,聖上派王爺王妃巡視南淵四方書院,少不了他們。不過,」他解釋道,「軍師和小四不是故意不來見將軍的,實在是景流和另一個人傷的有些重,景毅一個人照顧不過來。」
趙明錦記得,之前聽葉濯提起過,與景流一起被關的還有一人。
「那人是誰?」
季二搖頭:「不識,但瞧相貌輪廓,不似南淵百姓,倒像個北澤人。」
向學監與卓穆勾結,卓穆又是阿穆達的手下,變相來說便與勾結北澤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