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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4:50 作者: 秋九月
    「可都記清楚了?」

    「是!」

    「好,」她一腳踩著地面,一腳踏著長凳,垂眸環視眾人::「明夜務必抓到賊人,老規矩,響箭為號。」

    季二齊三李督元一起應道:「明白!」

    趙小四更是將指節捏的咔咔作響:「這種渣滓,若落在我手上定滅了他!」

    趙明錦對她的反應十分滿意,不過還是拍著她肩膀道:「也別一下打死了,不能那麼便宜他。」

    六月十七,月朗星稀,夜色如墨,是個抓人的好日子。

    城北蘇府,內院之中。

    丫鬟們伺候完小姐梳洗,將床幔放下,一齊道了聲:「小姐早些歇息。」

    裡面的人淡嗯一聲:「下去吧。」

    吹熄了燭火,房內陡然暗下來,月光將樹影投在軒窗之上,凌亂又無章。

    一個多時辰過去。

    「娘娘,我有點兒害怕。」

    這聲音是從床底傳過來的,壓得極低。

    「覺得我打不過他?」

    高齊搖了兩下頭,想到她看不見,又低聲開口:「不是,總覺得會有大事發生。」

    「大事,就是你現在閉嘴,打起來時莫出來添亂,」趙明錦實在想不明白,「葉濯派你來就是為了嘮叨我的麼?」

    「自然不是,王爺……」

    門外有細微響動傳來,她開口打斷他:「噤聲!」

    高齊立刻老實地趴在床下,雙手捂住嘴,一動也不敢動了。

    有了趙明錦的提醒,他下意識屏息凝神,不多時竟真聽到了響動。

    似是什麼刮擦著門栓的聲音,門栓咔嗒一聲被蹭開,細小的聲音在靜極的夜裡震的人心上驚寒。

    門被輕輕推開,來人動作極快,步履極輕,幾步就到得了榻前,左手撩開床幔,右手扣著一塊白布直朝床榻上的趙明錦捂去。

    就在那白布捂上她口鼻的剎那,她驀地睜眼,手掌輕而易舉握上了他的手腕,一扯一拽間,借力騰然起身,腿上蓄力踢向那人頸側。

    那人矮身躲過,心知是有了埋伏,抽手就想逃,趙明錦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左手劈上他的手腕,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隨著那人悶哼一聲,白布已落入了她掌心。

    她將那東西湊到鼻端略略一聞:「迷藥?給你也嘗嘗!」

    不過剎那,來人已經閃身躥出門外,眼看就要飛身離開蘇府,趙明錦緊隨其後,抬手抓住他腳踝,手上用力將人給拽了回來。

    懶得跟他多費功夫,趙明錦直接攻了過去,招式凌厲步步緊逼,覷著個他防守不備的空檔,直接拉下他覆面的黑巾,用手上的白布去捂他的口鼻。

    那人掙開,對打幾招過後,又一次被她捂了上去。

    如此四五個回合後,已不用她再出手。

    她收勢站定,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好整以暇地看著那人因迷藥而身形搖晃,不多時雙腿再也支撐不住,倒地暈死了過去。

    見她勝了,躲在門邊觀戰的高齊趕緊躥出來:「來人,把他抓起來!」

    地上的人被侍衛架起,他又走到跟前,揪著那人的頭髮往後拉:「我倒要好好看看,究竟是誰這麼……」

    突然沒了聲音,趙明錦看過去,只見高齊瞠目結舌的盯著那個人的臉。

    「怎麼,認識?」

    「怎麼會是他,」他一臉震驚,「竟然真的是他!」

    方才對戰時,趙明錦就已經看到,賊人約莫二十左右的年紀,面生,沒見過,但功夫不弱,若府內守衛稍微鬆懈一些,擄走個人不成問題。

    他的身份於她來說根本無關緊要,但他做過什麼,又準備做什麼,就緊要了。

    趙明錦將那塊蘸了迷藥的白布收起,又從腰間拔了匕首出來,一步一步緩緩走近。

    高齊被她身上的戾氣駭住:「娘、娘娘,你要做什麼,你……別衝動,人還不能殺。」

    「誰說我要殺他了,」她嘴角翹起,露出只有在沙場時才會見到的嗜血的笑,「他最擅長的,不就是迷暈人之後為所欲為麼?今日我就送個驚喜給他,讓他也嘗嘗那滋味。」

    匕首在月華下泛著寒光,她話音落後,直接出手朝那人□□刺去,高齊心上一驚,趕緊用身子撞偏了她的手臂。

    一招落空,趙明錦瞪他:「你做什麼?」

    「我……」

    「閒王到。」

    是景毅的聲音。

    直到這時,躲在一旁的蘇家老小和下人們才回過神,見葉濯踏進來,頃刻間跪了一地。

    葉濯卻先看了眼趙明錦,見她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裡才開口:「不必多禮。」

    高齊幾步跳到他身旁:「王爺您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就攔不住了,娘娘非要斷了鄭錫的根,讓他當太監。」

    葉濯沒理會,抬腳走到趙明錦身前。

    「你也是來阻止我的?」

    他沒答,但卻拉過她的手,將匕首從她掌心裡剝離出來。

    果然如此。

    趙明錦不情不願的鬆了手,又不服氣地出言譏諷:「永昌侯世子,永昌侯家的獨苗,確實不能毀在我手上。就算鬧到皇上那兒去,有永昌侯這個靠山在,皇上也就是命刑部,打幾板子,小懲大誡。那些被他……就是活該,就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就是得忍氣吞聲的活著!誰讓人命有貴賤呢!」

    葉濯看著滿臉倔強的她,微微笑起:「還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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