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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在他的懷裡，把全部的臉都埋在他的胸前，面紅耳熱的不敢看他。他靠近我的耳朵，低沉著出聲：「一一！看在我這麼愛你的份上，好好堅持下去，好麼？」

    我在他的懷裡，重重的點頭，他一直抱著我，和我聊著天，直到我沉沉地睡去。我在他寬闊的胸膛，聞著他清新沉靜的味道，一夜無夢。

    第二天是被張奕寧查房的聲音吵醒的。他帶著他的實習生旁若無人的聊著病情：

    「柳一一在上療期間出現心臟衰竭的症狀，幸好搶救及時，度過了危險期。」

    「在上藥之前已經做過心電圖、心動檢測、心電向量了啊！怎麼會突發心臟病呢？」

    「……」

    實習生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張奕寧沉著臉一言不發，只是神情凝重的盯著我看。我睡眼惺忪的睜著眼睛，沒好氣的張嘴：「幹嘛一臉欠你錢的表情！」

    實習生停止了討論，鴉雀無聲的都轉過頭看向我。我聳聳肩，無奈地鑽進被窩，藏了起來。

    我聽到張奕寧沒有情緒的聲音：「在上藥期間，身體本身就是很脆弱的，她之前還經歷了門冬過敏，所以什麼情況都是會發生。所以監護人一定要注意觀察，避免意外。我們先出去吧！讓病人好好休息。」

    他的『監護人』三個字咬字特別的狠，我伸出頭，看他的眉頭緊蹙、表情陰沉，一言不合就要發火的樣子。

    我沖他吐了吐舌頭，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介於有他的學生，並不好發作，出門去了。我想他是擔心我了吧！這個外表強硬內心柔軟的傢伙真的有可愛的一面！

    我問著媽媽：「大楊楊回家去了麼？」

    「他回家換衣服去了。說等會過來。」

    我想到他回家要面對楊阿姨，心裡不是滋味的嘆著氣。為什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雙雙給我端了飯過來：「姐！吃點唄！這樣才能有力氣折騰啊！」

    我看著飯毫無食慾，撇著嘴，聽她說的話，更是氣不打一出來：「死丫頭！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的啊！」

    「你這還不叫折騰啊！自己都什麼樣了啊！還把針拔了！真能耐！」

    我看著她氣呼呼的鼓起嘴，橫眉冷對的模樣，笑了出來：「我這叫『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行！你真行！你要是真自強不息就多吃點飯吧！」

    「這個光自強還是不行！你得和我的大腸說！我怕它忍受不了，再反胃！」

    她把飯已經給我擺了一桌子：「行了！別貧了！多少吃點吧！你看你的臉，白得就像一張紙！」

    我挪到桌邊，拿起了筷子，放到嘴裡，不知道從何下口。雙雙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我的碗裡：「姐！這個是我和媽媽學的菜，嘗嘗看有什麼不一樣！」

    我放到了嘴裡，只有滿嘴的苦澀。原來雙雙是連菜都不會摘的，現在竟然和媽媽學起了做菜。原來從來都是懶得做家務，現在竟然為了我下廚！我的生病真的改變了好多人的生活吧！她還那么小，就學會了替我去承擔責任，為這個家庭分擔困苦……

    我勉強揚起了笑臉，似欣慰似心酸：「嗯！比我媽做的好吃！可以發展一下！有當大廚的潛質！」

    「那你多吃點！總算是辛苦沒有白費！」

    我有些忐忑的開口：「你到底考的怎麼樣？」

    「我算是正常發揮吧！就是最後一科的時候總分心，想著楊楊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了，沒有參加考試。」

    我咬了下嘴唇，提到大楊楊沒有參加考試，心裡依舊酸楚難當。我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雙雙也放下碗，拉起我的手：「姐！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的！我相信楊楊對他的選擇不會後悔！」

    我沒有說話，只是點著頭，不知道怎麼去附和。她接著說：「姐！如果當時我也在你身旁，讓我選擇，我和楊楊的選擇會是一樣的！」

    我抬頭看她，眼淚在眼眶上打著轉，雙雙的表情依舊淡淡的，沒有什麼起伏，像是在強忍著淚水：「姐，中考是可以重來的！但如果錯過你，將永遠不會有再一次的機會……我相信你在大楊楊心裡有著比我更重要的位置。所以別在糾結了！好好的照顧自己……為了我們這些真正愛你的人！」

    她的話越說越激動，最後淚流了滿臉。我輕抹去她的淚，任自己的淚流下：「楊阿姨就不是愛我的人了，是麼？」

    「照比自己的兒子，不夠愛罷了！」

    我點點頭，心裡依舊悲傷。她可是看著我長大的楊阿姨啊！我做不到把她當成路人甲一般對待。

    「姐！昨晚，楊阿姨去我們家和媽哭了好久！我大概聽到他們的一些談話。她和媽媽說著對不起，說不該去醫院說那些，而媽媽並不怪她。媽媽說，如果換過來，她也會這麼做。媽媽也勸著楊阿姨，兩個孩子這麼相愛，也不是做家長能干涉的。我聽到媽媽的話，有些能理解他們的心思。也許我們並不是為人母，並不懂得他們一心為子女的那種心情。」

    我聽著雙雙勸慰我的話，只剩下『可憐天下父母心』的感觸。也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艱難困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絕望無助，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情非得已。我不能要求別人怎麼做、怎麼想，只應該做最好的自己，不抱怨、不悔恨、不忘初心……

    諾諾給我打了電話，說也來住院了。我告訴她說：我行動不便不能去找她。在電話里，我就聽出來她語氣帶著一絲迫切。果然掛了電話沒幾秒，我就就看到她推門進來，一臉的焦急。

    「怎麼了？和我說說！」

    「門冬過敏，再加上心臟衰竭。現在好多了！」

    她拍著胸膛，給自己順著氣，小臉都嚇得慘白，嘴唇一張一合，說不出話來。我把她拉到我的身邊，撞了下她：「好啦！都過去了！別擔心啦！」

    她點點頭，我怕被媽媽聽見，小聲的問她：「你有拖累別人的感覺麼？」

    她看了我好一會兒，神情有些意外：「你怎麼會說這種話？」

    「我為什麼不能說？」

    ☆、35他會害羞

    35他會害羞

    「你的父母無微不至的照顧你，你的男朋友那麼疼你，他們肯定都不覺得是拖累啊！我覺得世界上存在著一種情感是甘願為對方付出的，那就是愛！你父母和男朋友那麼愛你，你怎麼還會這麼想！」

    我疑惑地看著和我同是18歲的女孩：「你怎麼能理解得那麼透徹啊！這些你都想過？」

    「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過世了。哥哥年齡和我差得多，又早早的結婚了，我和他們的交流很少。家庭對於我的意義一直都很淡泊，直到生病後哥哥不得不承擔起照顧我的責任……」

    我看著諾諾一臉冷漠地敘述著她的過往，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心情跟著低落下來。她突然拉起我的手：「其實我好羨慕你！不管是你的家人還是你的愛人一直都是我夢寐以求的……你身上的那種滿滿的正能量也一直感染著我！給我無窮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