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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3:24 作者: 王荷影
曹天椒說:「你不要誤會,我不是覺得你長相底層,光是你這副肉丸子身材,有底層長你這樣子的嗎?我是覺得,你長得富態,當了女僕,想想看,咱家就連女僕都這麼富態,可見所有細軟都不一般。」
白饅頭一聽更加傷心了,說:「富太就是指老女人,就像鬧鬧姐的媽咪一樣,看來我已經不再討喜了。」
這人真是沒法跟她交流,益母草把眼光移向門口。
曹天椒看在飛機的份上,也就忍了,繼續安慰道:「我說的是富態,是變態的態,不是富太太的太。而且,孔阿姨也不像你說的那麼沒情味,這不,最近阿鬧寫的那篇作文《我的媽媽》還得了A+,我們學校很多學生讀了都覺得她生活在蜜糖里。」
筱鬧鐘說:「然而那只是益公草杜撰出來的假蜜。」
曹天椒說:「不管怎麼樣,家訪的事就拜託各位了。」
說著,又握著拳頭,露出陰惻惻的笑,自語道:「姓項的,儘管放馬過來,這回,等你來了榮國府,以後你再看到我,會卑微得一直盯住我的腳尖。」
第27章 家訪就是過家家
項日葵上次被自己的好兄弟益母草給擺了一道,還沒算帳,是因為這筆帳一直都記在他的帳上。只等他把刀磨利了,再找到合適的時機來弒兄,這不,這回的家訪又是他們偶然間的一次會面。
哈羅中學今年的炫富大賽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再過一個小時,項日葵就要到曹天椒的這一站。
這邊廂,曹天椒暫且接手了白家大院整頓大權,把自己弄得像個女主人,仿佛她真有一百輛飛機。她帶領益母草、筱鬧鐘、白女僕開拓炫富的戰場,她指引著青年表演團以及資本主義前進的方向,她是繼電影小時代以來,又一名奢華風格的導演。像要迎接教育局長似的,傾盡人力物力展現輝煌。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曹天椒讓白饅頭穿著女僕裝在別墅門口迎客,自己和土豪父母在客廳等。
不一會兒,一輛奔馳緩緩地駛到了別墅的門外,白饅頭按照事先的約定,趕緊按下了連接客廳的門鈴,曹天椒走到窗邊往外一眺望,搖搖頭說:「這個不是,項日葵的車是一輛玫瑰色的保時捷。」
然而,等她遠遠地透過奔馳車前擋風玻璃細看,感覺心裡有個小人倒了,項日葵竟然換了輛新車。
項日葵深深了解曹天椒,斷定此次家訪她不會無所準備,至少會把家裡的鐵鍋換成銀鍋和金鍋。而作為死對頭,他自己也特地置辦了一身豪華西裝,並且借了朋友的奔馳和司機,想要顯擺。哪知道他來到的是一個飛機製造商的別墅家中,早知道這樣,他就空著兩隻手扮演低調的奢華。
項日葵一進別墅的大門,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摘下墨鏡低頭一看,地上丟著一隻名貴腕錶。趕緊把自己手腕上那塊昨天在路邊攤花一百塊剛買的假羅西尼解下來,塞進褲兜里,心裡默念,作為一名人民教師應當要保持樸素的衣著形象,過於注重打扮只會影響學生正確價值觀的塑造。
抬頭映入眼帘的是一張貼著牆上的「飛機價目表」,上面印著幾十款型號飛機的照片和市場價,最便宜的是一款螺旋槳私人直升機,價格一億。
項日葵竭力調整由貧富而失去平衡的心理天平,忽然聽見耳畔傳來一句像蝸肉一樣柔軟的話語:「這些只是身外浮華之物,請你不必把它放在心裡。」
項日葵覺得聲音很悅耳,而且話語內容很安慰人,在這個追名逐利的世間,人們是看著手錶交朋友,能聽到這麼脫俗的話語,如同甘霖一樣撫慰人心,他由於家世所失的自信,一剎那間又恢復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白饅頭,長得很……不容易看清。吸引他的,正是她身上那股村里小草般的氣息。他仿佛看見,脂粉國度,一個挑著清水的小姑娘。在她的身後,有無數的瓦礫、塵埃和煤炭工人。一般這樣的顏值,是只有在韓劇《藍色生死戀》、《冬季戀歌》、《紅豆女之戀》、《我的女孩》《對不起我愛你》、《城市獵人》、《峇里島的故事》、《浪漫滿屋》、《城市獵人》、《來自星星的花樣繼承者們原來是美男》以及雨果的小說里才會出現,他願意和她去廣西開荒,開完荒再去西藏生猴子。
他回頭望著候在門外的朋友司機,揮了揮手道:「慧光,請你把我的奔馳開去融鐵廠賣掉,隨便賣個兩三百塊就可以了,這筆款就捐給孤兒院吧。」
原名不叫慧光,叫雷發財的司機聞言驅車而去,當然,不可能真的去融鐵廠,因為車是老闆的。
白饅頭關切地問項日葵:「你把車賣了,怎麼回家?」
項日葵一瞬間莎士比亞附體,熱切地望著她道:「天使帶迷失的倦人回家,他靠著你的翅膀飛回去。」
白饅頭臉上浮起了紅暈,慢慢垂下頭,謙虛地說:「雖然很多人說我是天使,但我只是個平凡的女僕。」
項日葵說:「平凡是最好,平凡就是你最大的特色。」
居然說平凡是我的特色,我跟你沒有共同語言了。白饅頭心想著,說了聲「請」,便引路向室內去。
剛走兩步,聽見項日葵又補了一句:「因為你的每一種平凡都超越偉大。」
這是欲揚先抑的手段嗎?白饅頭心頭大喜,回頭嬌羞地說:「等你回去時,我願意送你到楊柳河畔。」
一段孽緣暗暗地滋生了。
項日葵跨過裡屋門檻時,門鈴立刻響起了曹天椒事先輸入的《恭喜發財》:「恭喜恭喜,發呀發大財……」
在這俗透了的音樂聲中,項日葵被領到二樓客廳,只見地上堆滿了各種名包、玉器、古玩、香水,雖然看上去像個垃圾場,但是是一種奢華的凌亂。
項日葵算是大開了眼界,回想以前,在華盛頓那個山溝溝里留學的時候,何曾見過這麼大的世面。
曹天椒曲腿坐在沙發上,很不屑地藐視了他一眼,說:「抱歉,家裡有點亂,因為女僕也是皇親國戚,到這裡幾乎是來度假的,平時不方便使喚她做事。」
項日葵震怖地低聲祈求:「能否騰點位置讓我過去?」
曹天椒說:「你游過來唄。」
項日葵說:「我雖會游泳,但是這裡沒水要怎麼游?」
曹天椒說:「沒水去外面找啊,後院有七個泳池。每一個水溫和水質不同,有一個是給寵物洗澡的。」
項日葵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出一條路來,走過去,剛在沙發上落座,立刻拿出要家訪學生的資料,畢竟這時候也只有老師的身份能掩飾他的尷尬。
他正襟危坐道:「那我說說曹同學的在校情況吧。」
曹天椒突然一下子撲向益母草,摟著他的脖子,撒嬌道:「爹地,不要給我買那款五十座的飛機,我知道我生日,你要送我禮物讓我上學更輕鬆,但是我們學校很小很小,根本沒有停機場可以停。」
益母草嫌棄地把她撥開,像處決一隻附身的螞蟥,自己清白之軀,初戀都還沒有碰過,豈容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