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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3:24 作者: 王荷影
    緊隨這個語聲的,是兩個人漸漸走近的腳步聲。

    另外一個人說:「自己釘一個木屋是用來居住嗎?」

    「當然不是,那是用來解手的,居住的話是窩在樹洞裡,像貓頭鷹那樣。」

    益母草嚇得水龍頭一緊,匆匆收起,淋濕了一身。還沒來得及把褲子拉鏈拉緊,那兩人已經走近。

    此時夜黑風高的,他連南瓜頭套都還沒有摘下。那兩個女生看到他,其中一人大叫一聲:「啊,鬧鬧,我看到那裡有一顆南瓜在站著撒尿,這是一個重大的科學發現。」

    另一人則淡定地回答她:「我們趕緊用手機拍下來,送到諾貝爾評獎委員會,明年報紙上就會出現這樣的新聞標題:兩名初中女學生共獲生物諾獎,老師回憶:在校期間不怎麼學習,但熱愛思考。」

    這一次益母草聽出了是筱鬧鐘和曹天椒的聲音,他趕緊兜頭就要跑,卻被曹天椒撲上來一把揪住他的褲腰帶,益母草顧頭不顧腚,不去保護褲腰帶,只顧雙手緊緊抱住南瓜頭套,結果顧此失彼,褲腰帶就被拉開了,褲子也掉了下來,他這才又換手去拉褲子,此時,筱鬧鐘也衝上來,兩手抱住他的南瓜頭套,用力一扯,差點連脖子都擰下來了。

    筱鬧鐘看到南瓜人的真容是益母草,大感吃驚,說:「益公草,你是不是看了蜘蛛俠,愛上蝙蝠俠,所以自己也裝成南瓜俠了?」

    益母草說:「阿鬧,對不起,原諒我這一生放蕩不拘舉止怪異,我是為了幫兄弟出頭才這樣做的----不過我估計現在我已經不是人家兄弟了。」

    曹天椒說:「益公草,好久不見,我聽說你英勇退學後到吃心絕對打工,這種『人往低處走,水往低處流』的行事作風,讓我懷疑你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後來,我又聽說你果然被鬧鬧的媽媽叫到家中當貼身男僕了,你堪稱乘龍快婿。我叫曹天椒,是鬧鬧的朋友,你叫我椒爺就行。」

    益母草說:「你好,椒爺,阿鬧的朋友也是我的老大。阿鬧說過,你是個偽爺,我也是這麼覺得。」

    又說:「阿鬧,你們剛才是不是打了車跟蹤我啊,我明明跑了很遠,怎麼你們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筱鬧鐘說:「你當我們是福爾摩斯嗎?沒事打車追著一顆南瓜跑,你跑了很遠?這裡就是剛才那家咖啡店後牆的小樹林,你的方向感太差了,剛才肯定一出門先往左、再往右、再往東、再往西,各跑了十萬八千里,傻乎乎地又回到了原地。」

    益母草若有所思地點頭,說:「哦,我還以為我穿越了黑洞,原來我還是腦洞的問題。」

    又愁容道:「糟了,今天小草為了老大而跟自己的兄弟倒戈,雖說這是小草不二的選擇,但小葵肯定很生氣。」

    第17章 又圓又潤白饅頭

    幾年前,益母草和項日葵一起在美帝上高中時,有一次,寢室的四個人夜聊在討論班上的白玫瑰和黑玫瑰誰比較漂亮,益母草和喬治投給了白玫瑰,而項日葵和約翰則站在了黑玫瑰的一邊,不久後,項日葵意外看到約翰在和白玫瑰約會,再不久,約翰就去世了。

    從此再也沒人敢對項日葵做違背初衷立場的事。

    雖然約翰是車禍去世的。

    益母草背叛自己的兄弟,擔心項日葵遲早找上門,因此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心裡難免有些心神不寧。

    正在廚房切蟑螂刺身時,突然聽到鑽石在前廳喊:「交子,你朋友來找你啦。」

    益母草心下一顫,想道,好快速,昨日債今日還,走到前廳一看,卻不是美國高中的同學項日葵,而是回國後的高中同班班長,姓班名叫桌子的。

    益母草跟他的感情不錯,此人節操不低,為人仗義,就是脾氣暴躁了點,嫉惡如仇,兩顆眼珠子像銅鈴一樣,威震四方,所以才能登上班長寶座,負責為全班同學搬桌子。

    當然了,身為一名班長,他的職責不可能僅限於搬桌子那麼簡單,除此以外,他還要打掃衛生。

    只不過,因為他的名字叫做班桌子,所以大家潛意識裡就認為搬桌子是他對集體的主要貢獻。

    對了,我幹嗎要對一個人名做那麼荒廢的介紹,這是因為,我上初中的時候,擔任過勞動委員。

    班老大特別看不起那種背叛自己班同學的內奸,每次遇到拖班級後腿的,就會從班桌子變拍桌子。所以他綽號又叫「怒劍」。

    益母草再次遇見怒劍時,才恍然想起眼下已是六月,不知不覺,高中同學已經參加高考結束了。那也就意味著:一大波剛獲自由身的殭屍即將來臨,餐飲業又迎來了新一輪的高三畢業晚宴。

    一番感人的傾訴與懷念後,班桌子告訴益母草,全班同學今晚打算包場他正在高就的吃心絕對,因為擔心陌生的商家不可靠,而益母草是熟人,相信他會給出最大優惠,服務周全,價格又公道。

    這句話在益母草聽起來,就仿佛另一句話:兄弟之情是壓倒一切的,哪怕你現在是替魔鬼打工。

    服務周全、價格又公道當然是空想,以吃心絕對的狀況,到這裡吃畢業晚宴那是花錢買罪受。

    眼看昔日同窗覓食時不小心踏入了人血饅頭店,他們又對自己如此信任,益母草難道能袖手不管?

    全世界除了益母草,每個人都知道,他是一個非常重視斬雞燒紙的人,然而益母草非常的清楚,背叛兄弟很簡單,只要戰勝愧疚的心理就行了。

    空氣中,一隻目光如炬的愧疚小精靈朝他飄來,益母草莞爾一笑,派出了手持重盾的臉皮精靈。

    愧疚君說:「益臉皮先生,青春是花兒一樣的時光,那些共同度過的日子裡,相伴的集體、純真的友誼,值得你一輩子珍藏,現在大家有事情託付你,你明知道吃心絕對是家黑店,來的人同時損失錢包和肚子,怎能不勸阻?眼睜睜看大家受騙,難道你不會良心不安嗎?你應該把實情告訴他們,才不枉兄弟姐妹的感情。」

    益臉皮說:「青春是花兒一樣的時光,但我是小草,我又不是花兒。俗話說,同學如衣服,女人是手足。老大是真理,同學只不過是試卷罷了,我上學、做試卷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追求真理嗎?而老闆娘是真理的母親,吃心絕對是真理的產業,我能不支持真理的產業嗎?我相信,讓真理有更多的錢花,更好的伙食吃,更漂亮的衣服穿,這也正是試卷所期待的。」

    愧疚小精靈和臉皮精靈經過這番簡短的談判後,前者仍不服,直到臉皮精靈提起重盾將它擊昏。

    班桌子走後,益母草的心很興奮,簡直要上天,當他看到吝界奇才走進店裡,隨即迎上去,說:「老闆娘,大筆生意來了,我高中同學剛剛過來說,他們打算今晚包場吃我們店,請我替他們把關。選擇我們店,他們主要是看重了其中四項特點:第一項,小草是老同學;第二項,小草做人厚道;第三項,小草仗義疏財;第四項,小草性格老實----對了,老闆娘,要趕緊去買幾瓶醬油,晚上好兌在西瓜汁里,當作葡萄酒賣給這些武陵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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