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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3:24 作者: 王荷影
孔方姐說:「銅板,你三分鐘不說話會死啊?看來我非得拿針線把你的嘴縫起來不可。我是讓交子去學一學採購而已,這錢又不是給他揮霍的。」
銅板說:「你居然放心讓他拿著這麼多錢去採購?老闆娘,你別怪我多嘴,採購一向都是由你自己負責的,難道你對這個新來的交子就如此放心?」
益母草說:「老闆娘,真的不是我想偷懶啦,但我之前從來沒做過採購。」
孔方姐說:「不懂不要緊,凡事都要從頭學。採購並不難,可以簡單地概括為兩個字:砍價。至於砍多少,憑你的本事。來,我這裡有一張單子,上面已經寫好每一種素材的採購價格上限。記住,這張單子是給你自己作為參照的,不能讓人看到,你砍價的時候,要儘量地砍得比這張單子寫的低,只是在砍不了時,最高價也不能超過這張單子。你明白嗎?」
益母草點頭,說:「明白了,就是說,這張單子上寫的價格是底線,做人必須要有底線,不過如果我能突破這個底線,那麼沒有底線是最好的。」
孔方姐說:「沒錯。現在,你假設我是一個賣豬肉的,你試著向我買十斤。」
益母草說:「嗯,好。大娘,請問,這肉怎麼賣?」
孔方姐說:「一斤三十塊大洋,嫌貴就滾。」
益母草說:「那麼貴呀,可以砍價不?我想買十斤呢。」
孔方姐說:「一斤算你二十九。」
益母草說:「好像還是貴了那麼一點顛,一斤二十八點五,賣不?」
孔方姐打了一個「stop」的手勢,暫停下來,說:「不對不對,你表現得太善良了,要像你這樣砍,恐怕連零頭都砍不下來。還二十八點五?小數點這么小氣的東西怎麼能在砍價的時候說出來呢?你要切記,砍價的人是狼,不是羊。來,接下來我倆把角色互換一下,你來賣豬肉,我是客人,你再瞧瞧我是怎麼砍的。」
益母草說:「好的,您老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孔方姐說:「賣肉的,你的肉這麼老還敢出來賣?」
益母草說:「三十塊錢人民幣一斤,天天平價。」
孔方姐說:「你個死人啦,最近豬流感,你還平價?我要三十斤,算便宜點。」
益母草說:「可以,那就便宜二十塊錢給你吧。」
孔方姐說:「行啊,每斤便宜二十塊,就是十塊,三十斤總共就是三百塊。」
益母草說:「不不不不不,客人,您誤會了,我說的是:總價便宜二十塊,不是每斤都要便宜二十,也就是說,三十斤一共算你兩百八十塊人民幣。」
孔方姐說:「兩百八十?你乾脆去搶得了。你也不瞧瞧你這肉是什麼成色?這肥肉這麼厚一層,這顏色這麼白,用漂□□漂白過的吧?這肉質這麼軟,這裡還有針孔,注過水的吧?你老母的,我這肉是要賣給客人吃的,咱們憑良心做生意,我需要對我的客人負責,你也要對我負責一下吧?三十斤,最多給你八十。」
益母草說:「呃……」
孔方姐說:「看出區別了沒?」
益母草說:「看出來了,就是一下子要砍那麼多,臉皮恐怕不夠用。」
孔方姐說:「臉皮不是用來做生意的,做生意大家都戴著面具。我們如此,賣肉的也是如此。你記住:買的永遠沒有賣的精。只要你沒有把價錢砍成負值,就不算犯規。畢竟那是砍,還不是最終的交易。你砍,對方也會砍回來,這時你再砍過去,對方再回砍你,你再砍他,最後取得一個折中的價格,只有這樣反覆砍,才會有流血。」
愛插嘴的銅板又插嘴說:「有流血,才會有益母草。」
益母草說:「多謝老闆娘的教導,我會竭盡全力。對了,我還一有個請求,如果我這次圓滿地完成了任務,希望老闆娘獎勵一下銅板,因為,這近一個月以來,他在工作上給了我諸多的影響。」
孔方姐說:「你不必擔心,大膽地放馬去做,做得好,算你的,做得不好,銅板會替你受二十大板。」
銅板這時正專心地摳著鼻孔,聽到這句話,手抖了一下,頓時灑出一臉盤的鼻血,他痛哭道:「老闆娘,你只顧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拿板板當作抹布,交子你去死啦,就會把壞事推給你爺爺。」
益母草到了菜市場,按照孔方姐給的單子上的素材一一詢價然後購進,出乎他意料的是,砍價並沒有他想像中那樣難,事實上,市場的許多菜價錢比單子上寫的還低,因此他根本不需要費多大的唇舌去砍。
等他把所有的素材購齊了以後,孔方姐給他的五千塊還剩一千多。這一千多塊,他回到吃心絕對後,分文不少地還給了孔方姐。
益母草不知道這個誤差只是孔方姐為了測試他的誠實度而故意設下的陷阱,還以為孔方姐給錯了單子,說:「老闆娘,你的單子是不是搞錯了?今天集市上的菜都賣得特別便宜,我也就稍微跟人砍了一下價錢,結果居然還剩下了這麼多。」
孔方姐裝作糊塗,誇獎他說:「不錯嘛交子,這說明你挺有做生意頭腦的,看來,以後我還要多倚重你幫我做些事了。」
這是益母草工作以來第一次受到褒獎,他感覺像是吃了蜜,用手摸摸後腦勺,笑著說:「呵呵,能者多勞,能者多勞嘛。」
孔方姐看他一臉的純真,心想,這一關算是過了,有利可圖而不趁勢而為,金銀在眼而不昧心泯性。這個人不是一個貪污錢財的人,人品可以信賴。
晚上,益母草下了班回到銅香院,立刻在孔方姐的指導下,為還沒回到家的筱鬧鐘準備晚餐。
廚房裡,益母草的腰間繫著一條老媽子的圍裙,拿著鏟子,初次學做飯,孔方姐則站在一旁教導。
孔方姐說:「交子,做飯最重要的,就是要用心。」
益母草說:「做飯明明是用鏟子,怎麼會用心?」
孔方姐說:「在店裡做飯給客人吃時,是用鏟子,但是,在家裡,做的飯是給鬧鬧吃的,所以要體現出你對鬧鬧的關心。」
益母草說:「哦,我明白了,就是要讓阿鬧吃著我給她做的飯,感受到飯里有我的一片愛心。」
孔方姐說:「沒錯,以後你不管是替鬧鬧做飯,還是幫她做別的事,都要把她放在你這,懂嗎?」
說著,用一隻手指著自己的心口。
益母草恍然大悟,說:「哦,我明白,是放在胰腺那裡對不對?」
孔方姐臉色立馬刷下來,罵道:「是心口,傻蛋,連心臟的位置都分不清。」
益母草做好晚飯後,筱鬧鐘也剛好回到了家裡,益母草立刻興匆匆地把自己做的飯菜端給她吃。
筱鬧鐘只嘗了一口,便說:「益公草,我家請的新廚子在哪?」
益母草用手指著自己的心口,表示正是我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