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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3:18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主子隨和,下人們也逐漸泛開,一片祥和。
路杳杳盯著滿院的人,手底下牽著溫歸遠的手,嘴角的笑再也沒下來過。
這是再好不過的年了。
她開心地想著。 ,,
第94章
一行人回長安都是不緊不慢的行程, 初八天氣,難得的艷陽天。新太守規規矩矩地送人上了船,這才鬆了一口氣。
路杳杳這回倒是不暈船了, 就是不愛吃東西, 整天船頭船尾溜達,就是不回船倉吃飯,溫歸遠每到飯點就開始逮人。
眼下,他一看到綠腰迎面走來就知道又要去尋人了。
「去哪玩了?」他問。
「一樓船頭,正在和紅玉釣魚呢。」
大昇河運發達,制船技術更新極快,江南又是船運大戶, 越州新太守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早早備好了船舶——鳥船,船首形似鳥嘴, 又因鳥船船頭眼上方有條綠色眉, 又名綠眉毛。
這船入水如蛟龍過江,講的就是一個快。
可見背後之人,有多急切的希望船上的人儘快回到長安。
快船意味著船下的風波海浪的動靜極大, 這番破水長游的速度, 水底哪來的傻魚等著被螺旋攪走。
一聽就是不想吃飯,找的藉口。
溫歸遠只好又一次下了懸梯去船頭找人。
船頭風浪大,紅玉再不著調也不知道人不能凍著, 拿了一條厚毛雙層絨大氅把人裹得嚴嚴實實按在椅子上, 四周也都豎起了小座屏,擋住了凌冽的寒風。
「怎麼不去吃飯。」溫歸遠狀若無事地入了屏風內,笑問道。
路杳杳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著:「釣上一尾魚,我就吃。」
「哦。」溫歸遠脾氣好極了, 好似一團棉花,眼皮子也不太抬一下,對著其中一個船夫說道,「給太子妃送一尾魚。」
那船夫軍人出身,也是個鐵血漢子,大冬天的三下五除二地脫了衣服,不帶猶豫地跳了下去,沒多久紅玉就尖叫一聲。
「杆,杆子動了。」
「給紅玉拉上來。」太子殿下慢條斯理,溫溫吞吞地說著。
一側的旭陽極為貼心,替她動了手,杆子很快就被扯了上來,釣上一條死的不能再死的魚。
路杳杳被這個手法驚得目瞪口呆,鴉羽一樣的睫毛撲閃了好幾下,一臉不可置信。
「走吧,釣上魚來了,我讓廚房給你熬魚湯喝。」溫歸遠也不等人回神,直接伸手把裹成糰子一樣的人打橫抱起,頭也不回地入了上了懸梯。
「你作弊,你騙人。」路杳杳伸出一隻細嫩小手,大聲憤慨地指責道。
「你只有釣上魚來,哪裡管這魚是真的自己轉上來還是別人送上來。」溫歸遠臉上笑容不變,規規矩矩地回道。
路杳杳手指一僵,竟然也沒琢磨出不對的地方。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但是好氣。
「我不想吃飯,吃了肚子不舒服。」路杳杳坐在椅子上,開始說著。
溫歸遠聞言皺眉:「我讓太醫來看看。」
上船前太醫就說過可能會暈船孕吐,但一路上路杳杳只是不愛吃飯,倒也沒有太大的孕吐反應,一行人也都忘記這事了,今日突然聽她說起來都開始緊張起來。
「我去請個太醫來。」綠腰正準備掀帘子出門。
就看到江月樓咳嗽著,被人扶著走了進來:「今日廚房特意做了酸甜的糕點。」
睡也不曾想,江月樓暈船,還暈得還不行,一上船就倒下了。
「還做了你愛吃的糊丁。」
他坐在圓凳上,衣服套在身上,好似套在骨架上,晃晃蕩盪漏著風,喘著氣說完話,蒼白臉頰泛著一絲青色。
路杳杳看著他常年病弱導致臉頰上的肉極少,顴骨突出,羸弱如風:「你怎麼出來了。」
「你這半月都不好好吃飯。」他笑,僵硬而無血色的臉頰瞬間泄出一點光華之色,蒙了塵的明珠便是如此奪人心魂。
「來見見你。」
他說得又輕又柔,頗為幾絲風雨飄搖,淒風苦雨下的燭火搖曳之色,卻因為那燭火是昏天黑地中的微弱螢光而顯得越發顯眼。
路杳杳不由乖乖坐定,拿起一塊糕點放進嘴裡慢慢地嚼著,倒也沒出什麼么蛾子,不過她最近確實飯量不佳,吃了一會兒就放下筷子了。
溫歸遠鬆了一口氣,少吃多餐,是太醫說得,每頓吃點就行。
「三日後就要靠岸了,你身子還行嗎?」溫歸遠扭頭去問江月樓。
江月樓的飯量比路杳杳還小,小半碗粥到現在還沒吃到底,他卻已經放下了筷子。
「見人不是問題。」他發出一聲破碎的咳嗽聲,虛弱地笑說著。
「見人?見誰?」路杳杳耳朵都豎了起來,見縫插針地問道。
「聖人聽聞路相獨子失而復得,心中大喜,特意派了御林軍來到雲州,親自護送我們回長安。」
溫歸遠笑臉盈盈,臉上笑意溫貼自然,毫無異色。
路杳杳眨眨眼,和他對視一眼。
「真是?」她沒察覺出玩笑,立刻露出驚訝之色。
「千真萬確。」一側的人信誓旦旦地點頭。
路杳杳心思一窒,立馬扭頭打量著對面的江月樓:「你真的……」
「真的要回長安?真的要頂著路遠道的名義回長安?真的要隨著他們頂著路遠達的名義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