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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3:18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杳杳。」路尋義見人來了,快步上前幾步。「正打算派人來尋你。」

    「殿下,娘娘。」雲守道一張笑臉說不出的如沐春風,站在路尋義身後行禮請安。

    溫歸遠點頭:「起來吧,衛風的事情都聽說了,多虧了雲太守。」

    「不敢不敢,能為殿下路相辦事,乃是下官的福氣。」他彬彬有禮地說著。

    「雲太守哪裡的話,我這小女自幼嬌慣得很,對那侍衛喜歡得很,我這才派人大張旗鼓地派人尋找,此事還多虧了你的搭救呢。」路尋義接過他的話,慢條斯理地說道,雙手籠著,笑說道,「既然杳杳回來了,不如隨我去喝杯酒,天寒地凍,也好暖暖身子。」

    「自然自然,那是下官的榮幸。」雲守道臉上一喜,連連說道。

    路尋義帶走雲守道之前對著溫歸遠點點頭。

    「把無關人員清一下,其餘人都安置在抱廈里。」他對著旭陽吩咐道。

    旭陽抱拳領命退下。

    「去吧。」溫歸遠拍拍她的手,笑說著。

    路杳杳站在緊閉的大門前,突然生出了一點猶豫,倒是一旁看著的江月樓替她開了門。

    「受了一些傷,不能久聊,你如今也要注意身子。」

    他細聲囑咐著。

    那扇大門被推開,迎面而來的暖氣,烘得路杳杳不由迷上眼,帷帳順著北風微微揚起,屋內床榻上的人都模糊起來。

    她自朦朧中回神,思緒縹緲地踏入屋內。

    「姑娘。」沙啞卻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路杳杳抬眸,只看到床上半坐著一個渾身裹滿白布的人,一月不見,原本就消瘦的臉頰越發凹陷下去,只是露出的那雙深色眼眸,越發明亮清晰。

    是衛風。

    她腳步虛浮地走到衛風邊上,看著他布條上滲出的幾絲血跡,滲出碰了碰:「疼嗎?」

    「不疼。」

    衛風只是盯著那張許久未見的熟悉臉頰,一直吊著的一口氣,鬆了下來,小聲說道。

    「真是是你嗎?」

    「是我。」

    「我以為你不見了。」路杳杳摸到真實的皮膚,這才低聲說道,「就像娘一樣,一覺醒來就不見了,就像哥哥一樣,騎著馬再也不回來了,就像好多好多人一樣,一眨眼就不見了。」

    衛風看著她泛紅的眼睛,沉默著,心底卻是泛出心疼之色。

    「我是姑娘的衛風,會保護姑娘一輩子的。」

    路杳杳一愣,想起那日雪山之上,質問衛風的話。

    ——你是我的衛風,還是哥哥的衛風。

    他現在活著回來告訴她答案了。

    路杳杳看著他遍體鱗傷的模樣,心裡卻絲毫沒有欣喜之意,只覺得難受委屈,還夾雜著姍姍來遲的欣喜。

    一滴接著一滴的滾燙淚水落在衛風的手背上。

    衛風一驚,還未說話,就看到路杳杳突然抱著他大哭起來。

    他手足無措地伸著手,卻是遲遲不敢落在她顫抖的肩膀上。

    「你說話要算數。」她哽咽的聲音在沉默屋內響起。

    衛風低眉,看著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輕輕嗯了一聲。

    那雙手第一次落在她的瘦弱的肩膀上。

    —— ——

    「你吃衛風的醋。」江月樓和溫歸遠多年好友,自然也能看透他平靜面容下的醋海翻騰。

    耳邊是路杳杳的哭聲,明明只能隱隱約約聽得見的小聲,卻聽的人莫名心酸。

    溫歸遠無奈苦笑著:「杳杳很在意他。」

    「我也吃醋。」江月樓沉默片刻說道,「她一向念舊,對誰好那是記一輩子的事情。」

    「連我也排不到衛風前面。」

    溫歸遠聽著他失落的聲音,不由扭頭看他。

    「因為衛風陪了她整整十三年。」江月樓握拳,抵在唇邊咳嗽一聲,無奈說道,「我送他給杳杳的那日也是過年那日。」

    「再也沒有人陪過她這麼久了。」他看著溫歸遠笑說著,「娘沒有機會,我也沒有,路尋義更不行,好像所有人到最後都會離她而去。」

    「她一路長大,到如今只剩下一個衛風了。」

    「不會有人和衛風一樣了。」

    「從三歲到十六歲,是她的影子,是她的長劍,是她回首就可以看見的人。」

    他盯著屋檐下晃動的花燈,莫名有些沮喪,有些難過。

    有些事情錯過了,便是再也沒法彌補的事情。

    溫歸遠眼神微微晃動,突然升起一點不甘心。

    「我也可以。」

    他說道。

    「我可以陪她走過接下來的無數個十三年。」

    江月樓看向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笑意:「嗯,你說得對,所以,你要加油趕超衛風啊,不然這醋是吃不完的。」

    溫歸遠突然冷哼幾聲,口是心非地說道:「誰沒事吃醋。」 ,,

    第93章

    衛風回來的消息無疑讓這個院子都瀰漫上了喜色。

    路杳杳紅著眼睛回了屋子, 被人抱在膝蓋上,還時不時打個嗝,配上紅撲撲的臉, 說不出的可憐。

    溫歸遠接過紅玉打濕的熱帕子, 蓋在她紅腫的眼睛上, 嚇唬道:「要知道你哭的這麼傷心, 就不讓你見衛風了。」

    路杳杳眼睛上蓋著毛巾, 仰著頭,不高興地說道:「那我就自己跑出去。」

    溫歸遠不合時宜的醋海冒了出來, 很快又壓了回去,隔著帕子揉了揉眼睛, 忍不住還是哼了一聲:「把你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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