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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3:18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若是知道他今後會入長安城當太子,當時母親是不是就不會強硬把她帶回杭州。

    這個認知,在她聽到寧王成為太子時便一直埋在心底, 成了一根怨恨父母的刺, 最後聽到那個溫柔軟弱的太子妃要來杭州城便徹底爆發出來。

    ——進東宮。

    明明應該是她的緣分, 為何會被這個路杳杳奪走。

    「江娘子,請回。」綠腰的手握住她的胳膊,冷淡說道。

    江意秋卻突然甩開她的手, 抬頭怒瞪著路杳杳:「人人都夸娘娘溫貞順自然,言容有則,從不善妒。」

    她說的咬牙切齒:「原來娘娘也是裝的,容不下別人進東宮。」

    「這可是東宮,由不得娘娘選擇。」她口不擇言地說著,「娘娘如此行事也不怕殿下知道嗎?」

    「你爹爹是誰?」路杳杳不怒反笑,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反手問道,卻又不待她回答,臉上笑意瞬間消失,琥珀色瞳孔帶出一點森冷,「我爹爹是誰。」

    「你說我可不可以決定今後東宮內院。」

    彼時,世家與皇族並聯,端看當今聖人,和皇后都已經撕破臉皮了,卻已經不能廢后,更別說靠著路家才在長安站穩腳跟的東宮太子。

    江意秋跌坐在地上,傻傻地抬頭,看著太子妃居高臨下注視著自己,神色譏諷冷漠。

    「沒有男人是不花心的。」她死死睜大眼睛,憤恨又不甘的譏笑著,「娘娘管得如此嚴苛,只怕要重蹈皇后覆轍。」

    路杳杳聞言臉上笑容越發嘲弄。

    「我好看嗎?」她一字一句漫不經心地問道。

    太子妃起身,屈尊降貴地蹲在她面前,捏著她的下巴,細細打量著她,臉上滿是譏笑之色:「你身份不如我,樣貌不如我,為何能覺得殿下見了你便會喜歡你。」

    那雙淺色的眸子只是微微彎起便足夠奪魂攝魄。

    江意秋動彈不得,卻又要忍受著她的嘲笑,臉頰瞬間染上尷尬羞恥又憤怒的紅暈。

    「終於我重蹈皇后覆轍也是我和殿下的事情,輪不到你這個未出閣的女子指手畫腳。」她鬆開手,捏著帕子細細地擦著自己的指尖,神情帶出一點凌人的傲氣。

    江意秋雙唇顫抖,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路杳杳站在她面前,看著外面皚皚大雪,突然喃喃自語:「以後不想解決這種事情了,太麻煩了。」

    「殿下,殿下知道娘娘是這般拈酸吃醋,不容人的性子嗎?」她最後忍不住咬牙切齒地質問著,「殿下若是知道了只怕會當場厭惡娘娘。」

    路杳杳半斂著眉不說話。

    江意秋卻以為是抓到她的把柄,笑起來,惡狠狠地咒罵著:「東宮遲早會來人的,說不定還是殿下親自帶人進東宮,倒是娘娘也要……」

    「旭陽。」屏風後傳來一個聲音,好似數九寒天的東風聽的人耳朵發顫,瞬間打破屋內僵硬的氣氛。

    路杳杳抬眸看著屏風上倒映著的人影,修身長立,如玉琢磨。

    江意秋渾身一僵。

    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原本打算給路杳杳一個驚喜的溫歸遠聽著屋內的動靜,差點變成驚嚇,隔著屏風只能聽到江意秋的聲音,路杳杳沒有絲毫動靜,心中一驚。

    他繞過屏風,看著大堂內沉默的路杳杳,鵝黃色的裙擺襯得她腰肢纖細,亭亭而立,臉上神情格外平靜,緊繃的心瞬間鬆了一口氣,抬腳向著路杳杳走去,只是還未靠近路杳杳,就被人抱住大腿。

    「殿下。」江意秋推開綠腰,直接撲向溫歸遠,泫然欲泣地跪在她面前,髮髻散落,長發披在肩上,顯得柔軟又嬌小,怯怯抬眸時,眼眶含淚,楚楚可憐。

    「是意秋惹了娘娘不高興。」她盈盈下拜,折出一截纖細的腰身。

    路杳杳歪著腦袋,臉上不知為何露出一點笑意,饒有興趣地看著江意秋,最後落到溫歸遠臉上,大眼睛撲閃了幾下,露出細小貝齒,微微一笑。

    溫歸遠一見她的笑就知道她現在正一肚子壞水,杏眼彎彎,水潤清亮,滿心憤怒倏地被冬日的北風吹散,心裡好似被塞進一個暖爐,軟得人臉上不由帶出笑來,恨不得當場把人抱在懷中。

    「回去吧。」他此刻看著江意秋也沒了一開始的厭惡,難得和氣地說道。

    江意秋心中大喜,略帶期冀地抬頭看著面前俊美的太子殿下,希望從他眼中看到驚艷,看到熟悉。

    可她註定要失望了。

    太子殿下的視線只是落在她身後,滿目柔情。

    「殿下。」她忍不住喃喃自語,心中的憤怒騰地一下生氣,差點顧不得在殿下面前維持住溫柔體貼之色。

    「都是我不好,惹了娘娘生氣,娘娘發火也是……」她臉色蒼白,纖長的睫羽眼角顫顫巍巍地露出一點淚來,自臉頰滑落,我見猶憐。

    路杳杳看著面前鬧劇,突然對著溫歸遠展眉一笑,緊接著摸了摸頭上的髮簪,在溫歸遠驚訝的視線中拔下髮簪,任由一頭青絲如瀑而下。

    「元遙。」她怯生生地站在原處,未語淚三分,眼尾暈開一點紅暈,眼睫很快就染上一點淚意,纖弱無辜。

    路杳杳如飛蝶一般撲進溫歸遠懷中,烏髮散落,身形嬌小,溫歸遠下意識把人抱個滿懷。

    「我不該生氣的。」她柔柔弱弱地說著,睫毛上的淚珠欲掉不掉,越發襯得琉璃色眼眸如水洗一般澄亮,「江娘子雖然自薦枕席,擠兌怯生,但妾身也不該自作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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