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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3:18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路杳杳心中卻是一咯噔,沒想到李晉竟然見過溫歸遠。
再見馬車邊上,綠腰已經把門窗都支開,帶著幾個小丫鬟一起把東西拿出來收拾著,然後換上新的被褥坐墊。
馬車內部華麗而實用,如今空空蕩蕩,便是再也藏不下一個人。
「那個秀娘是哪裡人。」劉章突然開口。
只見秀娘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頭髮在紅玉的帶領下去了後面葉老的馬車。
路杳杳笑說著:「紅玉昨日路上撿來的,說是逃難來的,是吧,張將軍。」
張懷早就聽聞兩人在馬車內打打鬧鬧,相處甚換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娘娘還惦記著自己之前不准秀娘和她一起同坐的事,頓時冷汗淋漓。
「是是,秀娘是啞女,多虧了娘娘心善,捎帶她去杭州。」他暗自捧著路杳杳。
路杳杳笑著不說話。
劉章很快就移開視線,不在關注這個秀娘,反而在接下來的幾個馬車內一掃而過,皆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太子妃車隊中的馬車不多,一眼掃過去皆是不熟悉的面孔。
他心思一沉,摸著兩撇鬍子,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面色如常的李晉。
李晉依舊是笑臉盈盈地和太子妃說這話,奈何路杳杳四兩撥千斤,軟綿綿地把問題拋給張懷,偏偏面上還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好似第一次出長安的形容不安又強裝鎮定的小娘子。
「都鋪好了,娘娘回去休息吧。」綠腰自身後扶著她的手臂,擔憂說道,「娘娘昨夜一夜未睡,小心病著了。」
路杳杳見狀,立馬虛弱地靠在綠腰身上,細聲說道:「倒是真的有些頭疼了。」
早已滿頭大汗的張懷一聽,立馬開口,果斷把其餘兩人打發走,憂心忡忡地目送太子妃上了馬車後,長嘆一口氣。
「他們來打聽你的。」路杳杳一進馬車,立刻沒了虛弱之像,一抬頭就看到溫歸遠正解開自己打結的頭髮,小聲趴在他耳邊說道。
「早就料到了,此地不宜久留,你讓張懷早些出發。」溫歸遠隨意把頭髮綁起,露出一張稍顯不同的臉。
路杳杳這才發現他稍微變了樣子,依舊是原來的模樣,可咋一看又有些不同,面部輪廓柔和了一些,頓時頗為驚奇,捧著他的臉細細看者:「怎麼不像你了。」
她好奇地伸手搓了搓他的臉,只見手指沾著發黃的東西,味道有些古怪。
「李晉見過我,偽裝了一下。」溫歸遠拿起濕帕子擦著自己的臉。
「易容術!」路杳杳眼睛發亮,越發湊近他,「話本里說過。」
溫歸遠失笑,把她的臉推開:「哪有這樣神奇,湊近看還是能發現的,他們當時隔得遠,又沒把心思放在我心上,這才混了過去。」
路杳杳依舊覺得神奇,可心思很快又重新回到剛才的事情上。
「只是他們為何一起來?」她盤腿坐著,不解地問著,「一起來倒是模糊了我們的視線,但兩人都不無辜。」
「不知,對了,你讓旭陽派人去查一下鄧州、隋州的鹽價如何?」他擦乾淨臉後吩咐道,「不要打草驚蛇。」
路杳杳看著他。
「現在好端端打聽我的。」溫歸遠一笑,眸底的光有些冷峻,「十有**都和鹽有關。」
「按理本事敵在暗我在明的棘手事,但是他們現在按耐不住了,自己露出馬腳。」溫歸遠冷笑著,「不過想必很快就會回神。」
「不,應該是讓他們被發現後立馬去後方的太子車隊中。」 ,,
第74章
「兩地官鹽價格高漲。」旭陽坐在馬車邊緣, 半低著頭,皺眉說道,「當地私鹽泛濫, 我們的人還沒查到具體的私鹽路徑就被人發現了。」
他抿了抿唇, 越發沉靜地說道:「如今已經朝著太子衛隊去了。」
路杳杳的身形自溫歸遠身後探出, 驚訝地說道:「鄧州、隋州的鹽不是應該來自襄州的襄陽嗎?兩地距離襄陽都不願,不曾聽說襄陽鹽屯也斷鹽了啊。」
軍事重地沒有鹽池只有鹽屯, 襄陽恰巧是一個軍事重地。這類重要的地方一旦停鹽必定會層層上報。
「襄陽確實不曾斷鹽。」旭陽低聲說道, 「線報傳來,襄陽鹽價平穩,並無太大起伏。」
路杳杳眨眨眼, 疑惑地看向溫歸遠:「這是為什麼?一日快馬的路程,難道不能運鹽過去, 任由這兩州私鹽泛濫。」
溫歸遠搖頭:「大昇鹽務以民制、官收、官運、官銷為主, 其中運銷兩環, 實行計口授鹽,由官府經辦以為成本加兩錢以內的價位收購, 這樣使得百姓能毫無負擔的購買鹽,也能充盈一定國庫。」
「按理應該是襄陽鹽池周邊村落製鹽,然後鄧隋二州出面低價收購官鹽, 再重兵運回去, 最後在鹽店定好價格售賣。」
他平靜又冷淡地分析著, 手中捧著的桂花頭油瓶子, 被他無意識地在指尖翻滾著。
「官鹽既在,私鹽就不該也不會飛漲,不然會照成官民失衡,怨聲載道, 看來背後之人所圖為大。」他抬眸,漆黑的眼眸在馬車光影晃動的光點中露出一絲寒意。
路杳杳放下打了一半的辮子,索性在他邊上盤腿坐下:「爹爹說道,官鹽至今有過三改,最後一改乃是高文帝晚年的重回鹽鐵官營,使鹽利百倍歸於上,又少稅還利於民。」
「前朝便有不少慘案都是因為鹽務改革問題,導致各地起義,自立為王,史稱『諸國之亂』。」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梳子,皺眉,「如今私鹽盛行,只怕會使官家威嚴浮動,百姓怨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