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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3:18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她還未反應過來,只聽到耳邊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

    「杳杳很開心。」

    溫歸遠站在她面前,嘴角緊抿,眼底壓抑著波濤洶湧之色,手腕一路下滑,落在她腰間,直把人高高抱起,然後牢牢禁錮在自己懷中,一點也動彈不得。

    那欄杆位置頗高,路杳杳不得不雙腿懸空,大紅色的繡花鞋在空中無所憑靠地晃著,她驚訝睜大眼睛,淺色眸子充斥著面前之人的身影,倒影落滿瞳孔。

    不解的清淺目光卻好似一把刀讓他覺得連呼吸都在漏氣。

    「殿下……嗚……」

    一隻滾燙炙熱的手掌籠著她纖細的脖頸,在路杳杳放大的瞳孔匯中,緊接著一雙炙熱的唇追了上來,兇狠而嗜血,動作粗暴而激烈,咬得她生疼,可偏偏那雙手又按得她無法躲閃,背後堅固的柱子硌得她難受。

    但她只要露出一點抗拒之色,禁錮著腰的手便越發用力,唇角的血腥味逐漸蔓延開。

    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眸中瀰漫著一點紅色,眼底陰鬱而冰冷。

    「杳杳哪裡都不許去。」

    他低啞的聲音在唇邊響起。 ,,

    第65章

    日近黃昏, 地處角落的百花園越發安靜,除了歸巢的群鳥結伴從頭頂飛過,帶來鳥鳴風動之聲, 之後便只剩下風吹百花的沙沙聲。

    沉悶而掙扎的喘息聲在風中迴蕩,秋日華麗繁瑣的錦繡衣裳帶出艱澀難捱的摩擦聲,偌大曠盪的百花園內樹枝搖曳, 遮掩著曖昧朦朧的聲線, 寬大精緻的衣袍無力地耷拉在欄杆上,遮擋住若隱若現的交纏身影。

    「杳杳, 杳杳……」

    嬌嫩的牡丹落在地上,摔散了幾片花瓣, 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精緻的玉簪不堪重負地自鬢間摔下, 跌落在牡丹花中, 夕陽絢爛耀眼,零星光亮讓它們在日光下獨自發光。

    烏黑如瀑的青絲在風中飛揚,只露出路杳杳半張被迫揚起的小臉, 眼尾蔓延開的大片紅暈,泛出嬌嫩艷麗的顏色, 杏眸如水, 瀲灩含情, 醉酣嬌眼,欲開還閉。

    輕哼嬌嚶在交磨不斷的水漬聲中交錯響起。

    萬物寂靜中, 只有那聲聲低喃繾綣的聲音貼著唇肉時不時出現。

    路杳杳只覺得胸腔內的一口氣終於被消磨殆盡, 眼角泛出的晶瑩淚花好似一顆剔透的水晶,在熠熠生光。

    直到身前緊緊抱著她的人,微微偏開頭靠在她的脖頸處, 她才從窒息中喘上一口氣。

    「杳杳。」

    溫歸遠的粗喘聲混著痛苦掙扎的低喃在耳邊響起,灼熱的氣息撲在耳廓上,熏紅了白嫩的耳朵。

    路杳杳纖柔白皙的脖頸終於無力地趴在他肩膀上,閉眼沉默著,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慢慢滑落,卻又很快被人一把抓住。

    雖然十指看似交纏,但卻是溫歸遠修長的手指緊緊纏竹那雙纖細白皙的手指,路杳杳無力而被動地被他握在手心。

    溫歸遠見懷中之人一言不發,心中的暴虐不甘被逐漸蔓延的沉默所驅散,到最後越發覺得慌張,按著她的肩膀想要低頭去看她的臉色。

    「殿下什麼時候來的。」路杳杳平靜問道。

    溫歸遠漆黑的睫毛微微顫動,盯著飛揚的青絲在沉靜地垂落在腰間,淡淡的梅花香在鼻尖縈繞,手指下意識緊扣她的細腰。

    「他邀你去室韋看……他……」他低聲說道,「從政事堂出來便直接去了迎鳳殿,綠腰說你去百花園摘花了,便來尋你了。」

    路杳杳素淨白皙小臉上的紅暈在掃蕩的寒意秋風中逐漸退去,纖長的鴉羽在風中緩緩掀開,盯著涼亭外遍地盛開的百花,在最後的日光中招搖晃動。

    兩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殿下吃醋了?」路杳杳笑問著,眼底卻是沒有一絲笑意。

    溫歸遠抿唇。

    當他聽到路杳杳說了『一定』之後,那種巨大的惶恐失落不安瞬間席捲全身,讓他強大的自制力被暴虐和憤怒所驅散。

    她怎麼可以說的這麼輕鬆快速。

    她是不是做好了離開他的準備。

    她在心中真的覺得可以放棄他?

    那股被強壓著的黑暗譏諷的心緒終於從緊繃的神經中破裂逃逸,從而在強撐鎮定的身體中遊走。

    「殿下為何吃醋?」路杳杳半闔著眼,手指不過微動,卻又在眨眼間被人牢牢握住手心,「殿下因為我答應他而生氣還是因為他靠近我而生氣。」

    溫歸遠啞聲問道:「有區別嗎?」

    「有的啊。」路杳杳輕快一笑,卻讓溫歸遠心底一沉。

    「一個因為我,一個因為你。」

    「殿下,我是自己的啊。」

    路杳杳就像是往日中的尋常談話一般,溫柔又冷靜。

    溫歸遠心中的惶恐蔓延到指尖,握著她的手指都在微微顫動,可他又加之百倍的力氣想要繼續握著她的手。

    他寧願她生氣,憤怒,而不是現在這般淡定溫和。

    明明她就在自己懷中,卻好似離得很遠。

    明明她在笑,卻不再令人歡喜。

    「杳杳,我真的喜歡你。」他低聲說道,「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他近乎卑微地請求著。

    「你之前問我是喜歡長安還是鄯州。」

    「可我做不了選擇。」

    路杳杳唇色發白,一顆心倏地從高處直直地落下,就好像現在的自己,雙腳空蕩蕩地垂落在空中,毫無倚靠,隨時都會摔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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