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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3:18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大晟流行鬥犬, 犬只體型巨大,就像眼前的四隻大犬,若是站起來足有一個女子高度, 加之體型彪悍,單是一隻便格外恐怖, 更別說如今四隻一起站在眾人面前。

    九曲湖心亭取得是九曲十八彎的意思,若是無事,曲折廊寰,加上湖中荷葉荷花連天婀娜,端得上風華艷麗, 可今日卻成了一道攔路石。

    拿著補狗棍的僕人只要一動,那四條大犬就壓低身子,尾巴翹起,壓在喉嚨中的吠叫聲陰森恐怖。

    湖邊圍了不少人,眾人神色各異,可面前的惡犬令人腿軟,誰也沒有出頭表率,便是有膽大的,也怕驚擾到惡犬,傷到太子妃。

    一時間眾人投鼠忌器,誰也不敢出聲。

    「雖是我家養的犬,但傷了人便打死吧。」白月如捏著帕子,低聲說道,「還是娘娘要緊。」

    不少人聽到這話都點點頭,對白家犬跑出來的不悅也散了幾分。

    「屁,你這幾隻畜生比得上太子妃嗎?」只聽到身後有人唾棄罵道,「連狗都看不住,一個個都是豬嗎,我要是你直接跳進湖裡遮遮這張臉。」

    正是匆匆而來的胡善儀。

    胡善儀大字不識幾個,不想參加什麼流觴曲水,直到聽到這個窮酸活動結束了,這才不知從哪裡竄出來。

    出來沒多久,就聽到路杳杳被惡犬圍著的消息,還沒靠近就聽到白月如的話,氣得口不擇言地大罵著。

    「看屁,杳杳要是有什麼事情,看我不第一個扒了你的皮。」她直接打斷白月如的話,把人直接推開,站在湖邊作為裝飾的假山上,焦急地張望著。

    台階下的柳文宜一張臉雪白,雙手緊握。

    「你,你怎麼……」李家姐妹憤恨地說著,「又不是白家姐姐放的狗。」

    胡善儀一臉急色,聞言怒嗆道:「若是她指使的,那我看她就是真的狗了。」

    白家和李家姐妹臉色一變。

    年紀最小的白月瑜氣得上前要去理論。

    「滾開。」

    她大眼圓瞪,腰間的紅鞭握在手中,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下眾人,目光冷凝:「這事,你們最好都沒關係。」

    她的目光最後落在兩對姐妹花身上,冷笑,手中鞭子如紅蛇般飛射而出,岸邊一塊假山轟然倒塌。

    那幾人臉色一變,唯獨柳文宜臉色極為鎮定。

    「不是諸位做的,諸位慌什麼。」她自幼話少,此刻卻忍不住諷刺著。

    又見那四條惡犬極為興奮,卻又好似在壓抑著什麼,只是圍在欄杆外,兇惡冰冷的獸瞳盯著路杳杳看,喉嚨里不間斷髮出興奮地吼聲。

    「還不把太子妃救下來!」幽惠大長公主聽聞倏地站起來,頓時覺得頭昏目眩,神情又驚又怒。

    只是她想得比別人都多,單是想起路杳杳背後的路相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路尋義是個瘋子,是個不擇手段的瘋子。

    一個瘋子一旦被觸碰逆鱗,誰也別想討到一點生機。

    如今他只剩下路杳杳這一片逆鱗了。

    「去,不惜一切代價,不准讓太子妃受到一點傷害。」她厲聲喝道。

    溫歸遠來到湖邊的時候,只看一眼便瞳孔一縮,臉色大變。

    這些狗見過血。

    庭中的路杳杳似乎還算鎮定,只是臉色雪白,坐在石椅上紋絲不動。

    「為什麼還不上去。」匆匆而來的大長公主質問道。

    僕人戰戰兢兢,苦著臉,為難道:「小人們一動,那幾條狗就吠叫,娘娘離犬太近了,小人怕傷到娘娘。」

    那狗離路杳杳不過一步之遙,卻又奇怪地停在那邊。

    「狗不是在隔壁嗎,怎麼出來的。」她看也不敢多看那四條凶神惡煞的惡犬,驚怒道。

    「輔國公家的人也不知道。」管事嚇得面如土色。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若是太子妃出了一點問題,今天公主府的僕人都要以死謝罪給東宮和路相賠罪。

    「混帳,讓輔國公家的人給我滾過來跪著。」幽惠大長公主氣得臉色扭曲,再也端不住大氣的模樣。

    「杳杳好像不對勁。」溫歸遠自來到湖邊只是臉色格外陰沉,之後一句話也不曾說。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涼亭內的路杳杳身上。

    路杳杳半低著頭,放在石桌上的手在微微慘澹,那雙手緊緊抓著石桌,透出一股驚人的慘白。

    「那些狗為什麼一直圍著她,卻沒有攻擊。」他鳳眼帶煞,神色又是格外冷靜的。

    下人們都搖了搖頭。

    「把輔國公家養狗的人帶過來。」他咬牙說道,抬眉間露出一絲煞氣,「要快!」

    「是是。」管事連忙找了個機靈,腿腳利索的小廝。

    「衛風來了。」綠腰滿頭大汗,雙腿戰慄,眼角看到岸邊的人,大喜道。

    路杳杳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發出細顫,目光已經恍惚,可她咬牙強撐著,這才沒有倒下。

    她知道今天一定是被人設計了。

    「是手帕。」她低聲說道。

    「什麼?」

    她的聲音太過微弱,緊繃著神經的綠腰沒聽清。

    「李家。」

    路杳杳緊緊握著石桌,冰冷尖銳的稜角是她驚恐恍惚間的一把刀,尖銳地抵著手心,只讓人清醒過來。

    她不能倒下。

    沒人回來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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