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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3:18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哪怕是路杳杳對太子並沒有非分之想,此刻聽了這話,也忍不住紅了臉,目光都不知落在哪裡。

    黛筆的筆觸落在她眉間,細細柔柔,一下又一下輕輕划過,像是春日裡的柳絮撓的人滿心不安,鼻尖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逼的全身的感官都擠在那對柳葉眉上,直把人折/騰得渾身戰慄。

    溫歸遠看著她卷翹的睫毛止不住地顫抖,失笑地點了點她眉心。

    「好了。」

    路杳杳睜眼看著銅鏡中的模樣,出乎意料得好看,不由眼睛一亮。

    「孤的工筆畫還是不錯的。」他笑說著,眉眼格外溫和,「走吧,時間不早了。」

    皇后的鳳儀殿距離東宮頗遠,兩人到的時候正好趕上聖人下朝的時間。

    「是不是有點晚了?」路杳杳小聲說著。

    「正好。」溫歸遠伸手牽住她的手下了馬車。

    「若是母后說了讓你不開心的話,千萬別放在心上。」進門前,溫歸遠莫名開口安慰著,神情黯淡。

    他抬眉,露出一點勉強卻又溫和的笑來。

    「杳杳不要怕。」

    路杳杳沉思片刻,驀地明白等會可能遇到的困境。

    皇后也孕有一個成年皇子——靜王溫歸紂,本來是長安城大熱的太子人選,不曾想最後入主東宮的人成了寧王。

    任誰都咽不下這口氣,恰巧當今皇后不是以賢明聞名。

    等會只怕有場硬仗要打。

    路杳杳和白家人打了多年交道,早有了熟門熟路的應對辦法。

    只是今日情況又略有些複雜,不過很快她心思迴轉,就有了應對的辦法,但臉上依舊是低眉順眼的乖順「不礙事,只要殿下對妾身好,妾身便什麼都不怕了。」

    第7章

    皇后是聖人潛府老人,如今也是四十出頭的年紀,可保養得極好,只是眼尾露出一點細小的皺紋還是彰顯了歲月不饒人。

    溫歸遠帶著路杳杳進來的時候,聖人剛剛換了常服坐在皇后身旁。

    「拜見父皇,母后。」溫歸遠叩首行禮,態度恭敬謙卑。

    路杳杳也緊跟著跪在一側,柔聲說道「拜見父皇母后。」

    盈盈叩拜,姿態優雅。

    聖人雖早已兩鬢斑白,可精神氣還行,虎目精亮,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

    早已站在一側等候多時的嬤嬤連忙捧著托盤上前。

    路杳杳接過茶杯,高高舉了起來,羞怯地喊著「父皇請用茶。」

    聖人也算是看著路杳杳長大的,一見她便是滿臉笑意,接過茶盞抿了一口便放在一側「起來吧,知你最愛玉石,棠州剛送上來的紅珊瑚,送你去玩了。」

    身後的章回連忙讓小黃門把早已備好的紅珊瑚送到太子的馬車上,輕輕一瞟就知那長長的隊伍中至少有十來株紅珊瑚。

    紅珊瑚珍貴,想來棠州這次也就上了十來株紅珊瑚,聖人竟然都給了路杳杳。

    溫歸遠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早就聽聞路家女兒得聖人青眼,現在才知道原來聖人竟然是這般寵著。

    一側的皇后早已握緊拳頭,臉色極為難看。

    路杳杳抿著唇,開心地笑著,眼底的紅色淚痣閃閃發光,眉眼低垂,柔順中是抑制不住的驚喜「謝父皇賞賜。」

    謝恩後,路杳杳又端著茶跪到皇后面前,輕聲喊著「母后。」

    只是皇后低頭看著指甲上的丹寇,手卻是沒伸過去。

    路杳杳跪了一會兒便開始晃了晃身子,手抖了抖,不由低頭咬唇,露出一點難堪之色。

    溫歸遠見狀,低聲喊道「母后。」

    「是我讓母后不高興了。」路杳杳柔聲說道,露出一絲堅強之色,臉頰通紅,額間露出薄汗,暈得淺色眸子越發水潤。

    聖人皺眉,看不下去,咳嗽一聲,不悅說道「太子妃一向體弱,禮數到了即可,皇后既然不想喝,就把茶盞端下去吧。」

    這話不亞於直接打皇后的臉。

    皇后臉色大變,紅白交加,牙關緊咬,這才沒有失態。

    她只是死死瞪著路杳杳,氣得伸手去端茶水,動作之大沒了半點皇家禮儀。

    「啊!」

    一聲清脆的茶盞落地的聲音。

    路杳杳白皙的手背瞬間猙獰地紅腫起來,那盞茶四分五裂地碎在她膝蓋前,打濕了她的衣服。

    「杳杳。」溫歸遠大驚失色,連忙把搖搖欲墜的人扶住。

    只見她唇色慘白,額間冒出冷汗,靠在他懷中疼得發抖。

    「去請太醫。」章回臉色大變,立馬指使小黃門去太醫院請人。

    聖人臉色陰沉,砰地一聲拍了一下桌子,瞪著皇后,氣得說不出話來。

    皇后一愣,突然起身,連連擺手,驚恐地辯解著「不是我,是她自己摔的,不是我,聖人明鑑。」

    「當朕看不見嗎。」聖人氣得直抖手,指著她,「之前淑妃跟你敬茶,你也這樣做派,讓淑妃傷了臉面,今日竟又故技重施。」

    他氣得口不擇言,連宮闈秘聞都說了出來,最後怒氣沖沖地說道「毒婦。」

    皇后面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臣妾沒有……」

    「父皇……」虛弱躺在溫歸遠懷中的路杳杳滿臉冷汗,「是我沒端穩。」

    她露出一個慘白的笑來,漆黑的睫毛顫著,柔弱地說著「不怪母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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