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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2:00 作者: 顏涼雨
    邵峰只是簡單的介紹了薛琥的名字,剩下的不用多說,大家心照不宣。

    「邵峰,這個可夠帥的,咋就被你逮著了。」不知哪個人忽然喊了句,全場笑。

    薛琥選擇性的只收聽前半句,並在心裡深刻肯定了此人鑑賞美的能力。

    包廂很大,薛琥和邵峰進來的時候,大家都是一小堆兒一小堆兒的坐著,各玩兒各兒的,這會兒寒暄我完了,邵峰自然也帶著薛琥加入了其中的某個陣營。

    雖然場地換了,層次也上去了,但內容無非還是喝酒划拳真心話大冒險之類,邵峰似乎玩兒得很高興,一杯接一杯喝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喝喝喝,喝死你得了。」薛琥撇撇嘴,小聲的嘟囔。和邵峰在一起之後,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男人在圈兒里的狀態,說不上為什麼,就是不喜歡。現在的男人,就像在監獄裡關了很久的犯人,忽然得以出來放風兒,周身氣場都透露著喜悅和痛快。

    煩歸煩,面兒上總要過得去。一個多小時下來,薛琥也應景的喝了幾杯。這會兒正好想上廁所,便趕緊藉故離了包廂。

    穿過大廳去洗手間的時候,薛琥看到,台上唱歌的女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換上個跳舞的男孩兒。音樂也略微挑逗起來,但品位還在。燈光有些暗,薛琥看不清男孩兒的臉,只是隱隱覺得,應該挺清秀的,跳起舞來有點妖,但沒有一絲女氣。

    上完洗手間回到包廂,一群人已經沒有在喝酒了。邵峰和大家聊著什麼,偶爾鬨笑,薛琥無聊的坐到一邊,咱不懂也不能裝懂不是?那就沉默唄。正小鬱悶的時候,忽然包廂門被人推開了。薛琥認得那衣服,是剛剛跳舞的男孩兒。

    「峰哥來了是吧,我剛聽說,這不,趕緊跑過來敬酒。」男孩兒端著酒杯,笑的燦爛。

    薛琥直覺的皺了皺眉,沒等他說話,旁邊一男的捅捅他胳膊:「薛琥,這可是你前輩。」

    操的。薛琥立馬明白過來。他也知道都不是頭一天出來玩兒,誰還沒有個歷史啥的,可他就是不舒服,瞪向邵峰的視線都能把男人衣服燒出個窟窿。最鬱悶的是人家還完全沒有自覺,男孩兒沖他笑,他也對著人齜牙。

    酒,自然是喝了。可這還不夠,邵峰剛一仰脖乾杯,底下馬上有人起鬨:「薛琥,這當著你面呢都敢這樣,背地裡指不定如何呢!」

    薛琥冷笑著沒說話,倒是邵峰,似乎正好喝到點兒上,情緒HIGH得不行,想也不想就回頭咧個大嘴樂:「呵呵,這得過後再說,反正我現在是不敢動……」

    「喲,這沒領證兒呢就服服帖帖了啊……」眾人怪叫著,「薛琥,給哥們兒傳授點招兒……」

    「你們別激我啊……」邵峰沒好氣的嚷嚷。

    結果,得到眾人更熱烈的起鬨。

    「邵峰,別光說,有能耐你親一下,哥兒幾個就服你……」

    「算了吧,你沒看薛琥那兒眼睛都快噴火了,呵呵,他不敢……」

    薛琥沒搭理他們,見過無聊的沒見過這麼無聊的。且不說激將法多幼稚,他現在好歹也算邵峰的BF,他就不信男人敢當著他的面兒和舊情人KISS,除非他不想好了。

    結果,邵峰還真是夠爺們兒。

    薛琥就那麼看著他一把扯過男孩兒,直接啃了上去。

    腦袋轟的就炸了,薛琥想都沒想,竄過去揪著邵峰的領子就是一嘴巴。

    啪----

    薛琥用了他能使的最大的力氣,打過之後,手掌都在麻。

    第17章

    包廂里的人還沒反應過來,邵峰也還在大腦一片空白的狀態,他望著薛琥眨眨眼,一臉茫然,估計這人從小到大還沒有過這種高規格的待遇。

    手痛,還是心疼?薛琥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馬上離開這,最好把今天晚上的一切記憶都從腦袋裡剜出去。哪怕是連皮帶血的剜。下個瞬間,薛琥直接撞開擋路的人,衝出了包廂。

    已經是半夜,街上的計程車很少。薛琥想也沒想,上去就橫穿馬路。快要走到路中間的時候,薛琥的胳膊忽然被人緊緊拽住,下一秒,他整個人被風馳電掣的揪了回去。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輛車飛馳而過,快得連車身都看不清楚。

    「你不要命了!」邵峰連拖帶拽的終於把薛琥扯進了路邊防護欄,「他媽的過馬路不看車啊!」

    「邵峰,你他媽的給我撒手聽見沒!」薛琥使勁甩著胳膊,甩不動就用手摳,摳不動就上嘴咬。一口下去,男人的手立刻見了血。

    邵峰倒抽一口氣,卻死活沒鬆手。見薛琥咬得差不多了,才用另外一隻空閒的手把薛琥的腦袋推起來:「解恨沒,沒解恨再來一口。」

    邵峰那樣兒就像是犧牲奉獻的智者面對無理取鬧的愚民,薛琥說不上自己什麼感覺,一口氣堵在胸口,怎麼都舒不出來。

    「成,邵峰,你道行高,我玩兒不過你。那咱倆也別折騰了,都哪來回哪去。」薛琥使勁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所謂,可那語調間的發顫,依然清晰。

    邵峰嘆口氣,略帶愧疚的看向薛琥:「你不知道我這人不禁招麼,剛才都逼到那份兒上了,我也是腦袋一熱……」

    「操的,那他們要是起鬨上床,你是不是準備直接脫褲子!」薛琥覺得自己那火騰的又起來了。

    「薛琥!」邵峰緊皺眉毛。

    「怎麼著,準備還我一巴掌?」薛琥仰起脖子,使勁瞪著對方。

    邵峰看了薛琥半晌,最後苦笑:「我算是栽你手裡了。」說著,把薛琥拉進懷裡抱了個嚴實。

    「滾,」薛琥使勁掙扎著,「別以為這麼就……」

    「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邵峰忽然說,「從這一分鐘起,不混了。」

    「……」

    薛琥終於安靜下來,似乎也折騰累了,再沒了力氣。他不是沒在圈兒里混過,更過分的他也幹過,可那時候大家都是玩兒,而他現在,對邵峰,不是玩兒的。所以,剛剛的一切,他受不了。邵峰沒喝多,也許是有點興奮,但離醉壓根兒差他媽的十萬八千里。所以,薛琥覺得打個巴掌都是輕的,如果時光倒流,他砸過去的也許就是個酒瓶子。他是真的殺人的心都有。

    心裡就像有鍋開水,滾開了花兒,可薛琥一個字都倒不出來。他能做的,只是安靜的,在男人寬厚的懷抱里,呼吸,再呼吸。

    上車,回家。

    一路上,薛琥沒再說話。男人開著車,不時的轉過頭逗逗他,可一直沒得到回應,也只好無趣的繼續沉默開車。

    晚上親熱的時候,邵峰一反常態的特別溫柔。就好像小孩子知道自己做錯事,所以幹什麼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欲望攀上頂峰的時候,薛琥啞著嗓子在男人耳邊說:「邵峰,你別和我玩兒,我他媽的最恨玩玩兒。」

    薛琥不知道激情中的男人有沒有聽進去,只是身子,忽然被人抱得緊緊。

    似乎從這天開始,邵峰有了給薛琥看手機的習慣。一開始薛琥還覺得彆扭,看手機這事兒怎麼看都很娘,可架不住邵峰硬給啊,什麼今天哪個找他玩啦,明兒有那個找他喝酒啦,薛琥也才發現,靠,這小子還混得挺風生水起。

    「我現在可是跟組織全交代了,是不是該給個表彰啥的。」一次簡訊刪除之後,邵峰非常自我感覺良好的貼過來,在薛琥臉蛋上蹭啊蹭。

    「哥哥,咱不適合這麼卡哇伊的動作知道不。」薛琥憋著笑,愣是把那腦袋給撲棱開。

    邵峰正要說什麼,結果電話在手裡呢直接又進來一條新信息。鈴聲響畢,薛琥撓牆的心都有:「我說你這業務可夠忙的……」刑警隊有任務都是直接電話的,於是簡訊,自然還是閒雜人等。

    邵峰一臉黑線的按著手機:「我瞧瞧是哪個不長眼的……」

    結果沒等邵峰看,薛琥先把手機奪過來了。

    「峰哥,多日不見甚是想念,聽聞汝近期困於府中家法甚嚴,弟深表關切,望不時可出府一敘,以慰相思之苦……」薛琥總算磕磕碰碰的念完了火星語,然後翻著白眼的瞥邵峰,「你他媽能認識點正常人不!」

    邵峰大張著嘴,顯然還沒從打擊里恢復過來:「我發誓,絕不認識這神經病。」

    薛琥被逗笑了,拿著手機擺弄:「那我就辛苦一下幫你回了。呃……勞吾弟惦念,怎奈哥已有家世,還望弟何處涼慡就至於何處休憩。」

    噼里啪啦的按下回復,薛琥把手機扔回給邵峰,笑得得意。邵峰在發件箱裡看了半天,最後糾結的望著薛琥:「最後一句何解?」

    薛琥丟給他一個白眼:「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開春之後,邵峰似乎忙了起來。每天起早貪黑的幹活,有時候晚上都沒辦法趕回來。薛琥起初覺得疑心,可暗中觀察數日後得出結論,人家確實為工作打拼呢。半夜回來,一身除了塵土沒有第二種味道,更別說酒氣或者香水。

    可出軌這條放心了,另一個擔心便接踵而至。這職業危險係數忒高,而執行任務期間,薛琥又不好打電話,打了也多半是關機,擔心自然接踵而至。基本都是邵峰什麼時候回來,薛琥什麼時候才能睡著。後來薛琥索性也不睡了,就坐沙發那兒看電視,等什麼時候邵峰進門了,他才哈欠連連的回屋上床。

    「不是和你說不用等門了嘛,你這都快困死在沙發里了。還堅持啥啊。」下半夜兩點,邵峰一進門,就見薛琥照例又倒進了沙發深處。

    「你以為我想等,」薛琥連打八個哈欠,一句話愣是用了兩分鐘才接上,「與其睡著了再被吵醒,不如等回來一塊兒睡。」

    邵峰換上鞋,沒好氣兒的把他拉起來往臥室里拖:「說句擔心我能要你命啊!」

    薛琥嘿嘿一樂,把全身重量都搭在男人肩膀上,晃晃悠悠的被人帶進了床。一個困死,一個累死,這激情的程度就難免打了折扣。一般也就是抱抱摸摸親親,點到為止。

    迷迷糊糊的時候薛琥還問呢:「每天都熬到深更半夜的抓歹徒啊,咋那麼多歹徒……」

    邵峰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你以為掃黃呢,還一搜羅一大網的,光這麼一個,我們就蹲點兒好幾天了。」

    「蹲點兒幹嘛啊?」薛琥眯著眼睛,還不忘皺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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