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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2:16 作者: 一七令
顧准這會兒忽然想起來, 自己還帶了不少東西,於是趕緊跟韓將軍一塊把馬車上的東西給卸了下來。他從府城帶回來的東西不少, 給兄妹倆的都是些吃的玩的。
就算再沉穩的顧長安,看到這些木質的小弓和小劍也不由得兩眼放光,瞬間走不動道了。
顧准知道他向來懂事,卻還是叮囑了一句:「這東西你自己玩可以,莫要傷人。」
「我省得。」顧長安比劃了兩下,立馬應道。
他跟著韓斯年一塊做過不少竹製品, 知道這種木頭竹子做的東西有時候也是挺傷人的, 自然不會拿出去胡亂用。
不過沒多久顧長安就看到了一把真劍。
他稀罕地摸了摸,問:「哥哥,這把劍你會耍嗎?」
顧准:「……」
他不會,但是韓斯年會。
這麼一會兒的沉默,顧長安卻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他是不會追問讓自己哥哥覺得尷尬的事兒,所以也就當做沒看到那把漂亮的寶劍一般,繼續搗鼓自己木劍了。
顧准想了想還是把那把寶劍掛在了屋子裡頭。這麼漂亮的劍,若不掛著實在可惜。
上面還懸著一顆寶石, 掂量著也挺重,掛在這兒說不定能辟邪。但是後定居了之後,再把它放到家裡供著,如此才不委屈了它。
誰也沒將這把劍放在心上。只有韓斯年偶爾路過地方的時候忍不住有些心痛一陣。這寶劍可是跟著老將軍上陣殺敵過的,不知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如今卻只能放在這兒辟邪用了。
……暴殄天物。
翌日,顧准將他從府城帶過來的東西都分成好幾份,給各處都送過去了。給他師娘當然是最好的,顧准惦記著師娘替他帶了這麼長時間的雙胞胎,所以每每遇上什麼好東西也都想著她。
送完了禮,李況便同他商議要不要擺一場宴席。這年頭中舉本就是一樁稀罕事兒,更何況顧准此次還是高中解元。他先前給旁人上的那些果子也不過只是個意思,正經酒席還得等到顧總回來的時候才能辦。
李況有心熱鬧熱鬧,顧准自然不會叫他失望。反正他如今手頭也不缺錢,索性在城裡面擺了一次,擺過之後打算再回鄉邀請一次。
這一日日的花錢真如流水一般,惹得韓斯年痛心不已。
照這麼個花法,何時才能在京城裡頭買到宅子?
顧准不缺錢,便不會想著要省錢。韓斯年幾次欲言又止,顧准都沒注意到,該花的地方仍舊花得痛快。擺在縣城裡頭的那一場酒席,來的客人裡頭還有不少顧准從未見過的,也親自上門送了賀禮。也不為別的,只是單純的想上門來討一杯喜酒喝。
李況對這些人的做派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顧准只管放心收下,諒他們也不敢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了。真有那等不懷好意的人,李況也不會讓他們出現在酒席上。
韓斯年看到那些人帶的禮物過後,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有了這些賀禮,花出去的錢多少能掙回來了。
作為顧准曾經的好友,鄧季文自然也被請過來了。張先生帶的這些弟子們都坐在一桌。
顧准前來敬酒的時候,張先生也高興得多喝了兩杯,拉著顧准說起自己前兩日剛得的畫。
鄧季文在旁邊聽著挺不是滋味兒的。他感覺自己如今跟顧準的關係還比不得張先生,可與此同時他心裡也清楚,這事兒怪不得顧准。他們倆漸行漸遠,說到底還是他自己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了,主動與顧准斷了不少的聯繫。說來說去其實就是不服氣,外加上有些埋怨。憑什麼從前他跟顧著形影不離,可來了那什麼不知所謂的秦.王府世子爺還有蘇家的三公子之後,他反倒還得往後排了?
鄧季文越想心裡越是憋屈,所以才漸漸不願意搭理顧准。而等到他想回頭的時候,卻發現人已經不在原地了。
如今人家更是直接高中的解元,而他卻連鄉試都沒有參加。眼下同坐一桌,他們兩人之間的差距更為懸殊,也更胖鄧季文覺得挫敗。他仿佛把好好的日子過得一團糟,最後什麼都沒有得到。功名沒得到就算了,連朋友也丟掉了一個。
鄧季文連著灌了幾杯悶酒,張先生以為他是後悔了,便出言安慰:「你如今火候不到,即便此次參加會試也未必能考中舉人。不過你還年輕,往後有的是機會,接下來兩三年刻苦一些,考中舉人那是遲早的事兒。」
顧准走後,鄧季文便是張先生主要的培養對象。張先生對鄧季文的天賦還是比較滿意的,只是對方底子太薄,跟顧准那是完全沒得比,所以他才建議鄧季文不要參加此次鄉試。
鄧季文咕噥了一句:「我沒想這些。」
「那怎麼悶悶不樂的?今兒是顧準的好日子,你素來同他關係要好,方才他來敬酒的時候,你怎麼也不陪著喝兩杯?這也就罷了,待會兒酒宴過後,你可得好好同他說些話,好好的朋友可不能生分了。」
鄧季文聽著這些更覺得鬧心。可要他現在回頭去找顧准,他又哪裡拉得下這個臉來?
酒宴結束之後鄧季文都沒過去跟顧准多說一句話。這事兒要是放在沈元徹身上,那根本不算是個事兒。可鄧季文不同,他內斂且愛多想,又極好面子,自尊心強得厲害,實在做不出主動示好。這份不好意思在顧准給他送了兩本書之後更甚幾分,鄧季文甚至都不知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離開許久之後臉上都還是漲紅一片,又羞愧又覺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