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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2:16 作者: 一七令
韓斯年沒有多想,只以為那人長得不討喜罷了。
兩人離開之後,剛剛踏進客棧的程相才問費解地問道:「老爺若是真喜歡那少年,何不問問他的名字?」
皇上搖搖頭:「問那些作甚?遲早都能看到。」
方才談了一路,皇上對這個少年郎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他是秀才,明年秋天也打算考鄉試。這一路上皇上也不是隨意亂說的,言語試探之下,他便發現這個少年是個飽讀詩書的,就衝著這份才學也知道,此後必定能出現在太極殿的殿試中間。早晚都是要見的,到那時不用問也都知道名字了。
「是該看到的,這般學識,便是京城裡頭的不少夫子都望塵莫及了。」右邊的禮部尚書馮清台也頗為欣賞:「沒想到這小小的鹽官縣竟也人才輩出。」
「是啊,這孩子比之老二也不差了。」皇上隨口說了一句。
馮清台跟程相對視一眼,知道聖上的老毛病又犯了。
這看人先看臉的毛病,也不知這輩子到底能不能改。不過說句大不敬的,馮清台總覺得聖上這句話有失偏頗,什麼叫與二皇子比也不差了,方才那個少年相貌分明比二皇子更勝一籌,氣質也更為明朗。二皇子雖為天皇貴重,但是為人傲氣太足,實在比不得方才那個少年。
只是這話在心裡想想也就算了,馮清台是不敢多說的。
一行人在客棧裡面睡了一夜,第二日起身時,馮清台跟程相還聽到聖上抱怨說腰疼。
馮清台心中無奈,道:「早說了要去尋李大人,您偏不去,非得來這住一晚。」
何苦來哉?
皇上眉頭一豎:「你知道什麼,朕是微服私訪,怎能讓他們提前知曉?」
說罷他又喝了一口白粥,卻見這白粥也僅僅只能入口罷了,要說口感,根本一點也無,跟御廚做的那些粥點比更真是天差地別。
皇上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朕這次可吃大虧了。」
他一邊覺得自己受罪,一邊又自我感動。
馮清台覺得跟聖上相比,他們才是吃大虧的人。
聖上任性慣了,自打聽聞鹽官縣出了一個新的製鹽法子,他便嚷嚷著要去看看。可一國之君哪那麼容易出門的?更何況如今天下還不算太平。滿朝文武說破了嘴皮,只無奈他們聖上鐵了心要過來一探究竟。
沒辦法,他們只好臨時做足了準備,陪著聖上過來鬧上一場了,別看他們如今只有三個人,暗處守著的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了。
吃過了早飯,皇上收拾了一番之後就準備去鹽場了。
他雖初來乍到,可壓根也不用尋人問路。該怎麼走自然有人替他打聽好,之前賴上顧准,只是單純地想多說兩句話吧。
到了鹽場前頭,守門的小吏看到突然來了這麼多人,正要攔著,面前就多了一個令牌。
看到那令牌,小吏瞬間不敢吱聲了。
人走進去之後,留下來的兩個人面面相覷。
「這幾位到底什麼來頭?」
「誰知道呢,許是朝廷派過來的人吧。」
他們也不敢猜,只能默默盯著他們走遠了。
鹽池中間,沈元景與李況都在。蘇墨言與沈元徹今日被放了假,是以不見蹤影。如若不然,今日也有他們的熱鬧。
皇上進去之後,第一眼便看到地上一灘白花花的細鹽。
這情況,叫他不想信也不行了。看來李況那位好徒弟還真有兩把刷子,真不愧是李叔寒那個臭石頭看上的弟子。
「咳咳。」見那些人沒有注意到自己,皇上便乾咳了兩聲。
李況抬頭,本想斥一聲誰在喧鬧,不想看過去的時候卻愣了一下。
直到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李況才上前拜見。只是心裡還是驚疑不定,什麼風竟然把一國之君給吹來了?聖上出京這等大事,朝堂上難道就沒人攔著?
這不是胡鬧麼。
有他在前面行禮,場中餘下人這才反應了過來。
皇上不知李況的腹誹,心情十分不錯,遂親自將人扶起來:「愛卿請起。」
而後又讓太子起身。
太子之前日日都能見到,所以不稀罕,但李況不一樣,約莫一年多沒見面,皇上還是有些想念的。
李況起身後,皇上還感慨這果然遠的香,近的臭。李叔寒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隔久了不見,竟然也香得很。
「愛卿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皇上一開口便是稱讚,「朕原先還以為你在信中所言皆是空談,沒成想這世上真有如此便利的製鹽之法,愛卿功不可沒!」
李況謙虛:「聖上謬讚,臣也不過只是動動嘴皮子罷了,要說功勞……主要還是太子殿下一直再忙,再有就是我那弟子,主意都是他出的。」
一聽李況說起了他的弟子,皇上便知道他什麼意思了。
念頭一轉,皇上便起了戲耍的心思,打算逗逗這塊臭石頭,於是他多問一句:「愛卿的弟子似乎姓顧?」
「是,聖上好記性,他姓顧名准,因未及冠所以尚未有字。」
「年少有為,不愧是是愛卿的弟子,這顧准如今何在?」
李況覺得皇上這是要召見顧准了,於是主動替弟子鋪好了路:「就在縣城裡頭,聖上可要召見?」
上鉤了。
他偏不見!
皇上惡劣地笑了笑,平日裡都是李叔寒氣他,這回換他氣一氣李叔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