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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2:16 作者: 一七令
「顧兄的師父啊,鹽官縣知府,京城李太傅的幼子,你竟不知?」
李周確實不知,他只想打聽顧準的齷齪事,對他師從何人絲毫未曾打聽。京城李家,那可是他做夢都想攀上的高枝。
李周心中不平,半晌他又問:「那什麼將軍又是哪個?」
「這我能知道,不過人家的先生是李大人,身邊有熟悉的將軍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人家李大人既然收了徒弟,自然要事事都為徒弟考量。」哪怕投壺也要他跟著一個將軍學,殺豬焉用宰牛刀啊,嘖嘖嘖,這人跟人還真是沒得比。
李周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所以更加酸得厲害。
他總覺得換了他的話,肯定能比顧准做的更好,可為什麼他就沒有這個命呢?
顧准抽空打量了他一眼,見李周一臉不適,心中隱隱有些痛快。
以為這就完了?還早著呢。
說是宴會,那宴會之上除了這些玩鬧取樂的東西,自然也該有詩文唱和,顧准隨手做了一首詩與蘇墨言占盡了風頭之後,又道要做一幅畫以表對段知府的款待之情。
顧准不僅畫了,還把今日過來赴宴的人全都話進了自己的畫中。
一時落筆,眾人都圍在畫片吃驚不已。
蘇墨言也是見多識廣之人,卻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畫技,不過看著雖怪,卻一點也不違和,反倒十分逼真,把每個人的形象都勾勒了出來。
李周看了卻怒了,為何別人都是眉開眼笑,獨一個人苦大仇深。
李周出言質問:「顧兄可是有意為難我?」
顧准揣著明白當糊塗:「李兄何出此言?」
李周指著畫中的自己,明明一派和諧的氛圍,只他一個顯得格格不入,倒不像是來赴宴的,而像搗亂的丑角。李周不忿:「我何曾這樣了?」
「我只是寫實。」顧准言簡意賅。
「可我從未——」
「你能不能閉上你的嘴!」沈元徹對這種唧唧歪歪的人十分的不爽,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口口聲聲說自己從未如此,可你如今不就是這副模樣嗎,要不要我讓人給你一副銅鏡讓你照一照?自個兒什麼德性還不清楚嗎,打從宴會開始之後便耷拉著一張臉,活像別人欠你多少錢似的,晦氣!」
沈元徹是不會給任何人臉面的。
李周死死地皺著眉毛,可他忽然發現自己皺著眉毛的樣子仿佛確實與畫中相似。
一時間,李周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爭辯了。越爭下去他的臉色便越猙獰,也更坐實了顧準的說法。李周看了周圍一眼,發現邊上的人都一副不認同的模樣看著他,這分明是在責怪他沒事找事。
李周氣得要死。
偏偏他還只能忍著,不能發作,要是發作了豈不是更加證明他小人肚量?
段知府不管他們的言語交鋒,只對這副畫來了興趣:「你這畫法倒是新奇的很,也是李叔寒交給你的?」
顧准看了李周一眼,笑了:「倒也不是,只是偶然琢磨出來的。」
「偶然?可我見你畫技分明不俗,定然是之前也練過。」
顧准也攤牌了:「原先在私塾讀書的時候,受過學院先生的教導。」
「先生是何人?」
「逍遙子。」顧准報上了張先生的名號。
逍遙子,畫壇一絕,許多人只聽說其名,卻從未見過真人。不過他雖為人低調,可是流傳到市面上的話卻都是有是千金難求的。
李周本來就羨慕的不行,如今聽了顧準的三個師父,更是嫉妒的臉都快扭曲了。
同樣是人,顧准他憑什麼,憑什麼?!
第55章 離開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反正這場文會, 李周算是里子面子都丟了。
結束之後他還想在顧准那兒撈回一點面子,可他剛準備動嘴,便發現顧准左邊站著沈元徹, 右邊站著蘇墨言, 後來還跟著據說是此次倒數第一的秀才, 同樣對他敵視滿滿。李周沉了沉氣, 無功而返。
他倒不是因為輸不起, 只是沒必要。眼下人那麼多,他上去也只是雞蛋碰石頭,他自己怎麼樣不要緊, 若是牽連到家裡人就不好了。只是這個仇李周還是記下了,所謂君子報仇, 十年不晚,他也沒有必要逞這一時的口舌之快。
只可惜現在後悔顯然已經晚了,今兒過來參會的人對李周都留下了或深或淺的印象,印象普遍都不怎麼好,畢竟誰也不喜歡故意挑事的,尤其還是在這樣的場合下面挑事, 擺明了沒什麼腦子。
這樣的人能考進前三, 實屬浪費名額。
考中秀才之後可去府學讀書,另有免糧稅的優待,只是顧准家中並無田地,這一優待對他來說可有可無。至於府學,顧准也覺得並沒有必要前去,他師父就是進士出身,府學裡面想必也沒有多少人能比他師父還要學識淵博。
從別院裡面出來之後,顧准便準備同蘇墨言辭行。
本以為今日一別少說要一年之後才能再見, 不想蘇墨言卻笑著道:「顧兄先別急著告辭,這回我還得與顧兄一道啟程前去鹽官縣。」
沈元徹立馬炸了:「你去鹽官縣幹什麼?」
蘇墨言解釋:「李大人在鹽官縣當父母官,我若不知道也就算了,可如今知道了若是不去拜見,豈不是有失禮數?」
此事說來話長。
蘇家出了一位貴妃娘娘,正是蘇墨言長姊。蘇墨言同皇宮裡面的那位二皇子是親表叔侄,雖差了輩分,不過年歲相當,幼年他也入宮伴讀在李況手底下讀了幾年書的。只是蘇墨言雖與二皇子是親戚,卻與他說不到一塊去。道不同不相為謀,是以蘇墨言一直謹遵君臣禮節,並沒有同他這位表侄有什麼過多的牽扯。只是蘇墨言約束得了自己,卻約束不住家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