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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12:16 作者: 一七令
    這已經上門的客人,他自然也不能擺什麼臉色給別人看。廉江州便問:「你老師如今在做什麼呢?」

    顧准想起啟程之前他師父的交代,說若是廉將軍問了什麼話的話如實回答便是了,所以他回道:「師傅最近在清算丈量鹽官縣的土地。」

    廉江州嗤了一聲:「這個老匹夫,還是麼不好歹,明知不可而為之。」

    顧准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說好友的嗎,怎麼這語氣……

    「看什麼?」廉江州眉眼一豎,「我罵他那是為了他好,你當他是為什麼被貶到這裡來的?」

    「不是因為主戰與主和之爭嗎?」

    等等——

    顧准說完之後,忽然福至心靈:「莫不是因為師父想要改革田賦?」

    廉江州點了點頭,暗道李叔寒收的這個徒弟倒是挺機靈的:「若只是力戰的話,倒也不會把那麼多人都得罪了。只是他一上來就要革舊除新,改的東西太多了,又要改天賦又要改磨勘,一下子便把那些人給得罪透了。我聽說他剛來時還遭遇了一場刺殺,可見那些人是已經對他恨到了骨子裡頭。」

    原來如此!

    顧准回想起當初那場刺殺,終於恍然大悟,當初是他想的太簡單了些。不僅是當初,他一直以來都太想當然了。

    廉江州又問:「你師傅可讓你搭把手了?」

    顧准老實道:「如今尚未,師父說待我考完了科舉之後也不遲。」

    這就是要培養自己的學生了,廉江州對李況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這老傢伙還是不死心啊。

    被李況看中了,想必學問什麼的也用不著他來操心了,廉江州道:「離府試還有幾日的功夫,你安心在這裡住下,有什麼想要的直接開口說一聲便是了,把這裡當成自己家。」

    說完,他又準備去外面練武。

    臨走之前想了想還是留下了一句話:「你師父既然已經把你交到我的手上,便肯定不想讓我虧待你,安心住著吧。」

    顧准此時才相信,這兩人關係是真的親厚。

    如廉江州所言,顧准在這府里住的確實挺安心的。府中僻靜得很,就連白日也不見人打擾。

    顧准難得有這樣清淨的時候,他從系統那兒逼來了好些考前題集,莫說是府試了,就連鄉試和會試都有好些。

    這些東西系統本來都是打算當做獎勵在前面吊著的,只是最後都被顧准無情地給搶了過來,弄的系統鬱悶極了。

    無人打擾,時間又充足,顧準的底子便在這幾日的功夫裡頭又突飛猛進了一番。

    三日後,府試入場。

    第37章 府試 竟然真的押中了題

    天色未明, 顧准便乘著馬車去了貢院。

    他平時也算是早起了,只是今日起得格外早,可即便如此, 他離開的時候卻發現廉將軍仍然在院子裡面練武, 揮著長刀砍得虎虎生風。

    德叔見他多看了兩眼, 送顧準的時候還解釋了一句:「我們家老爺對別的不感興趣, 唯獨痴迷練武, 每日早上不練上幾時辰,一整天都提不起勁兒。」

    顧準點了點頭,心裡卻在想著自己跟這位廉將軍比起來還是差的遠了。人家那是打從心底里熱愛, 不像他,很多時候只是把科舉跟讀書當成了手段。

    顧准走後, 德叔便又回去了。

    廉江州看到他回來,收了刀,直接插在旁邊的武器架上,問了一句:「人送走了?」

    「送走了,老爺。」

    廉江州扯出了個不痛快的笑:「李叔寒那東西實在是可惡,我都已經閉門不見客了, 他還非得塞一個學生到我這兒。這也就罷了, 前段時間還巴巴地送來一封信,讓我對他的學生好點兒,這是不放心誰呢?」

    德叔開解了一句:「李大人跟您是忘年交,對您不客氣些才是正常的。若是彼此之間都客客氣氣的,那朋友做的還有什麼勁呢?」

    廉江州對此不置可否。不過想到李叔寒的這個小徒弟,卻道:「但願他徒弟能比他腦袋靈活一些。」

    最好不要重蹈他的覆轍。

    說完,他又咕噥了一句:「左右他在我這兒只待幾日,我操心這些做什麼?」

    德叔這就沒好再接話了。

    三刻鐘後, 顧準的馬車停在了貢院門口。

    車夫是顧准從鹽官縣帶過來的,見他下了車之後便問:「公子可要我在這邊守著?」

    顧准覺得好笑:「這府試得考三天呢,難不成你還得在這邊守個三天三夜的?」

    車夫撓了撓頭:「原來要考這麼久啊?」

    「你且先回去吧,等考完了過來接我便是。三日後的傍晚估摸著也就放我們出來了,你那時候再來也不遲。」

    車夫聽了話,也認真記下了。

    顧准帶著自己的書囊直接進了貢院。他來得不早也不晚,放眼望去,貢院裡面已經進了一波學子,剩下的人在排隊。

    顧准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自己熟悉的人,更不妙的是,唯一一個熟悉的還同他有些過節。

    顧准看著走過來的沈元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這運氣也太不好了,怎麼頭一個碰到的人竟是他?

    沈元徹看到顧准也愣了愣。

    真是有些尷尬了。

    他大早上的被當歸從床上挖起來,起床氣到現在沒有消。這科舉真不是什麼人能考的,尤其是他這種受不得苦的人,明明在王府裡面呆著就能享受榮華富貴,為什麼偏偏要跟這些讀書人一道趕趟?也就只有他父王會如此異想天開,竟然還盼著他走文官的路子。偏偏他父王霸道,他還一點都反抗不得,只能暗暗地吃了這個悶虧。一路上生著悶氣,看見顧準的那一瞬間,沈元徹還沒有收斂臉上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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