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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然話還沒問完，梁遠哲就已經出了門，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屋子裡亂糟糟，穆然也沒心情收拾，直接趴在床上，抱著枕頭髮呆。

    自己不笨，那些在心底隱隱蠢動的感情是什麼，仔細想想就會清楚，所以才會在面對他時不知所措，才會不顧一切只想逃避。

    明知道趁早斷掉對誰都好，卻還是有太多不舍，穆然眼眶通紅，委屈的鋪天蓋地。

    可捨不得又能怎樣，自己是男人，他那樣的脾氣那樣的背景，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怎麼可能在一起。

    穆然心裡發酸，把臉埋在枕頭裡。

    一夜沒睡的後果很嚴重，第二天早上，穆然看著鏡子裡的熊貓眼嘆氣，然後給老師打電話請假，又蔫蔫爬回床上。

    教室里，梁遠哲看著身邊空蕩蕩的座位，臉色難看到極點，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卻被告知已關機，於是怒意更甚。

    莫名其妙跑掉的人是他，那該生氣的人，無論如何也該是自己才對啊，現在居然是他不來上課，這算怎麼回事？

    「梁遠哲，你現在還和穆然住在一起嗎？」課間的時候，班主任過來問。

    「怎麼了？」梁遠哲漫不經心。

    「他早上打電話，說自己感冒發燒起不來，也不知道嚴不嚴重。」班主任很擔心，「放學後我想去看看他，你能不能帶路？」

    發燒？梁遠哲聞言一愣。

    「他現在住在哪裡？」班主任還在問。

    「……他沒事，我家有保姆阿姨。」梁遠哲撒了個小謊，「老師，我能不能提前回去？」

    下兩節課是自習，因此班主任很慡快的就答應放行。

    老房子裡，穆然正在迷迷糊糊睡覺，突然就聽到有人在按門鈴。

    「來了。」穆然從床上爬起來，穿著單薄的睡衣去開門。

    樓道正對著窗戶，門打開的一剎那，冷風立刻呼呼灌進來，不由得就打了個哆嗦。

    看著全身發抖的穆然，梁遠哲在心裡嘆氣。

    「你怎麼來了？」穆然愣了愣，對梁遠哲的到來很意外。

    「老師說你感冒發燒。」梁遠哲伸手試試他額頭的溫度，「現在怎麼樣？」

    「騙老師的，我沒生病。」穆然微微側首，躲過他的手指。

    梁遠哲手下一怔，然後在心裡苦笑，「所以你是因為不想見我才逃課？」

    「當然不是！」穆然急急辯解。

    「那為什麼要從我家搬出去？」梁遠哲站在門口問。

    「……我，沒什麼原因，就想回、回家住。」穆然結結巴巴。

    「就算是敷衍我，也要找個好點的理由吧。」失望到極點，梁遠哲反而有些想笑

    「對不起。」穆然低著頭，聲音很小的道歉。

    梁遠哲把手裡的購物袋放在地上，轉身下了樓。

    穆然打開看了看，裡面是感冒膠囊和沖劑，還有自己最愛吃的雞腿飯。

    心裡頓時酸的要命，不想兩人關係變成這樣，卻又更不想自欺欺人，明明就有著別的期待，又怎麼可能再用「好朋友」來偽裝這段感情？

    穆然蹲在地上，眼眶紅得像小兔子，

    「哭什麼？」正在難過的時候，耳邊卻突然傳來淡淡的聲音。

    穆然抬頭，就見梁遠哲正站在樓梯口，於是一愣，「你沒走？」

    「我走了，誰哄你？」梁遠哲蹲□，伸手蹭掉他的眼淚。

    感受到他拇指傳來的溫度，穆然微微側過腦袋想要躲開，卻被他捏住了下巴，下一秒鐘，唇上就傳來了濕熱的氣息。

    穆然愣住，腦袋轟隆一聲停止運轉。

    「討不討厭我這樣？」短暫的一吻後，梁遠哲問他。

    穆然大腦空白，傻乎乎的搖頭。

    「不討厭，那就是喜歡了？」梁少爺的思維方式很霸道。

    「不，不是的，剛才，我，你……」穆然結結巴巴，臉漲得通紅。

    梁遠哲失笑，伸手把他從地上拽起來，彎腰抱著進了屋。

    11

    11、第11章 我幫你洗澡？ ...

    「你放我下來！」穆然掙扎，耳朵燙的可以當蒸汽機使。

    無視懷中人的反抗，梁遠哲強行把他壓到床上告白，「然然我喜歡你。」

    「啊？！」這句話來的太突然，穆然有些死機。

    「啊什麼啊。」梁遠哲拍拍他的腦袋，「你呢？」

    「……我？」穆然艱難的咽口水，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

    「嗯，你。」梁遠哲很認真的看著他，「我們交往吧。」

    「交往？」穆然受驚，「為，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而你也不討厭我親你。」梁遠哲低頭，又在他嘴巴上啃了一口，「好不好？」

    「可是----」

    「哪那麼多可是？」梁遠哲不耐煩的皺眉，兇巴巴打斷他。

    「……」穆然很沒出息的閉了嘴。

    「你只需要回答我好還是不好。」梁遠哲不給他思考的時間，「要麼乖乖和我在一起，要麼我立刻轉學走，你要哪個？」

    「……有第三種選擇麼？」穆然很糾結的問。

    「沒有！！！！！！」梁遠哲瞪眼。

    穆然緊張的腦袋發暈，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還是不願意？」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梁遠哲表情明顯落寞。

    「……」穆然還是沒說話。

    「我知道了。」梁遠哲自嘲地搖搖頭，從他身上起來轉身就往門外走。

    「梁遠哲！」穆然叫住他。

    「我明天會轉學，以後不會再騷擾你了。」梁遠哲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不是的。」穆然著急。

    「不是什麼？」梁遠哲聲音很冷靜，心卻怦怦狂跳。

    「我……我不想你走。」穆然臉通紅，好不容易才憋出來一句話。

    「然後呢？」梁遠哲轉身看著他。

    「然後，然後就，就……」穆然磕磕巴巴，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口。

    「然後就跟我在一起？」梁遠哲坐回床邊，主動替他補全其餘半句話。

    耳邊傳來的聲音太過溫柔，穆然把臉埋回被子裡，良久之後，才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嗯」了一聲。

    梁遠哲眉梢一揚，眼底滿是藏不住的笑意。

    於是這個夜晚，穆然被梁少爺壓在身下，親完臉蛋親鎖骨，親的到處都是吻痕。

    「快睡吧！」穆然臉通紅，伸手抓住自己的衣襟，堅決不讓他親到自己的肚皮。

    「你還沒說，前幾天為什麼莫名其妙不理我。」梁遠哲攥住他的手腕，「告訴我理由。」

    「……沒理由。」穆然敷衍。

    自己暗戀他這種事情，說出去會被笑死的！

    「不說？」梁遠哲眼睛眯起來。

    看著他滿是威脅的眼神，穆然欲哭無淚，這人就會欺負自己！

    「好吧，這個問題以後再說。」見他快要哭出來，梁遠哲也沒有強迫他，不過還是指指自己的嘴唇，「那親一下就原諒你。」

    「為什麼，剛，剛才已經親過了。」穆然很沒氣勢，抖抖索索的抗議。

    「剛才那是我親你，不是一回事！」梁遠哲瞪他，「快點！」

    「不親！」穆然鼓起勇氣反抗。

    梁遠哲臉一黑，伸手就去脫他衣服。

    「喂！不要，不許解我的扣子，不要摸啊！手拿掉！……我我我，我親還不行？」穆然聲音染上哭腔。

    「親吧。」梁遠哲聞言停了手，還很配合的往前湊了湊。

    穆然壯了壯膽子，閉著眼睛飛快湊過去，本來想速戰速決，沒料到一個沒對準，把自己的鼻尖蹭進了他嘴裡。

    「噗……」梁遠哲忍不住笑出來，怎麼這麼呆？

    穆然臉紅的快滴血，試圖再次把臉埋進枕頭，卻沒料到被梁遠哲輕鬆一推，整個人又仰面躺回床上，下一秒，雙唇就被他噙住。

    霸道卻又不失溫柔的親吻，如同午後校園的陽光，帶著一點清新一點溫暖，是最青澀的美好。

    「寶貝晚安。」冗長一吻結束後，梁遠哲緊緊把他摟到懷裡。

    穆然被親的暈乎乎，大腦暫停運轉，卻依舊有一絲絲的幸福感，慢慢充滿整顆心。

    原來不是自己一廂情願，原來，他也是喜歡自己的。

    夢裡都在笑。

    梁少爺覺得既然已經挑明了關係，那兩人就應該更進一步，於是在第二天早上，梁遠哲強烈要求要幫穆然洗澡。

    「不行！」穆然尖叫。

    「那你幫我洗。」梁遠哲不死心，自己那個長很大，這麼驕傲的事情，一定要讓然然看見的！

    「有什麼區別！」穆然拿枕頭拍他，「快走開！」

    梁遠哲很受傷，自己又不是蟑螂，拍什麼拍？！

    穆然一瘸一拐的衝進浴室，反鎖門還不放心，生怕梁遠哲會破門而入。

    於是在這個清晨，穆寶寶生平第一次，穿著小內褲洗完了澡。

    「寶貝兒。」梁遠哲在浴室門外叫，「豆漿要加蜂蜜還是糖？」

    穆然臉蛋再次「轟」的燃燒，怎麼叫的這麼厚臉皮！

    「下午我要足球隊集訓，你來看吧？」早餐桌上，梁遠哲一邊幫他剝鹹蛋一邊問。

    「我不是體育隊的，又沒有辦法請假。」穆然拒絕。

    「……也是。」梁遠哲有點失望，把鹹蛋黃挑進他的碗裡，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不過穆然嘴上雖然拒絕，心底卻到底還是想去，於是在下午第一節課後，乖寶寶再次很心虛的騙老師，假借要去醫院換藥的名義請到了假。

    「腳還沒好啊，要不要老師送你？」班主任很疼他。

    「不用了，謝謝老師。」穆然內疚，唔，自己下次一定要再考個全級第一回來！

    腳上的傷已經沒什麼大事，穆然拎著書包躲開老師和同學，一拐一跳的往運動館走。

    足球隊正在繞杆跑，穆然不敢打擾他們，於是安安靜靜坐在看台，一邊聽英語一邊搜尋梁遠哲。

    球場裡人很多，穆然卻剛掃一眼就找到----高高的個子很顯眼，墨黑的頭髮很顯眼，帥氣的五官很顯眼，流暢的動作很顯眼，紅色的球衣也很顯眼，總之對穆寶寶來說，場內除去梁遠哲外的其他十幾二十個人那就是浮雲，根本連看都看不到！

    「然然。」梁遠哲在中途休息時發現穆然，於是很驚喜的跑上來，「你怎麼來了，不是要上課嗎？」

    「我想來。」穆然有點不好意思。

    梁遠哲樂，趁著沒人注意，伸手戳戳他的鼻子。

    「喝水麼？」穆然從包里掏出自己特意買的運動飲料。

    梁遠哲美的快上天，真是……各種賢惠！！

    因為教練有事，所以這次的集訓很早就結束，梁遠哲自然不可能乖乖回去接著上課，於是盤算著要帶穆然出去吃大餐。

    「你的腳能不能翻牆？」梁遠哲捏捏他的腳腕。

    「嘶……」穆然倒吸冷氣。

    梁遠哲趕緊放手，自己也沒使勁啊。

    「疼。」穆然不滿的捶他一下。

    梁少爺抖M發作，被打還幸福的不行，然然的拳頭軟綿綿的。

    「你笨死了，我有老師簽字的，為什麼要翻牆。」穆然摸出假條晃晃。

    「那我先出去等你，后街書店前，你能找到吧？」梁遠哲扶著他站起來，「要不然我來前門接你？」

    「不用不用。」穆然拒絕，萬一被老師發現怎麼辦？

    學校的后街是個小巷道，裡面小攤販小網吧小混混一應俱全，經常翻牆出去的壞學生對這一片都很熟，但穆然是全級第一的乖寶寶，自然一次都沒有去過。

    不過陌生歸陌生，穆然覺得在一條街上找一家書店這種事，還是沒有任何難度的，於是自己一個人背書包出了校門，拐彎才發現情況貌似有點囧，路口三條小巷道被分開，看上去一模一樣，完全不知道該走哪條。問了好幾個路人才問清楚，腳疼又走不快，等抵達目的地時，梁遠哲面前已經丟了一堆菸頭。

    「手機怎麼不接？」看到他後，梁遠哲鬆了口氣，不過還是瞪著眼問他。

    「沒帶，忘家了。」穆然撲過去揪住他的耳朵，「以後不准再抽菸！！」

    這分明就是小媳婦才有的語氣啊！梁少爺頓時暗慡了一把，也忘記生氣了，湊過去就想親他。

    「你幹什麼，大街上吶！」穆然趕緊躲開。

    梁少爺偷襲失敗很失望，於是摸摸下巴嘆氣。

    「別鬧了，吃飯去吧。」穆然伸手推推他，「我們今晚吃魚好不好，肚子好餓。」

    「當然好，你想吃什麼都好。」穆然拎過他的書包，一邊走一邊逗他，「吃我都行。」

    「誰要吃你。」穆然露出嫌惡的表情。

    梁少爺頓時很受傷。

    兩人打打鬧鬧走了沒兩步，穆然突然臉色一肅，也不顧自己腳還疼，扯著梁遠哲的袖子就跑。

    「怎麼了？」梁遠哲被嚇了一跳。

    「物理老師過來了。」穆然緊張過度，找了家小店就躲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