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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08:54 作者: 莫知薇
    「稟王妃,牧融將軍從城外駐防大營里調急了三萬兵馬入城,已在紫金宮外匯合。」

    「左相韓隨帶人組織了五千巡防營士兵在紫金宮外集合待命,由王爺全權指揮。」

    寧婉婉心下鬆了一口氣,好歹司湛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

    看這架勢,估摸著要兩方要對峙一陣子,這山頭上風大,她怕涼著肚子,便回身去了馬車上等著消息。

    果然,一夜僵持,直到次早時分,影衛來報說:「太子登了正陽門,手裡拿著繼位詔書,以聖人之身命令牧融就地誅殺叛臣司湛。」寧婉婉心頭猛地一跳,急問:「後來怎樣了?」

    影衛回道:「牧將軍說除非聖人當面下旨,否則難以從命。太子又命其退兵,牧將軍說除非聖人當面下旨,否則十二時辰後,攻樓。」

    這就是牧融不承認司易手中的繼位詔書了。

    大概又過了半日,牧融的軍令好像已經到了最近的牧家軍營里,遠遠地看見西北方向,有一片黑壓壓的騎兵火速朝汴都疾馳而來。

    論兵力,顯然司湛和牧融占盡了上風,只需強攻便可奪宮,只是免不了要血流成河。

    寧婉婉又等了半日,影衛來報,右相凌輝狗急跳牆,竟將宮內的宮人們全部擰到城樓女牆上,只要牧融敢下令攻城,他們就會將宮人們丟下城牆,牧融果然不敢輕舉妄動了。不過司湛不知用何種辦法,竟將凌輝早已送出汴都的妻女家人,全部給押到了城牆下砍了,凌輝當場氣得吐血而亡。

    凌輝一死,宮內人心動搖,有些意志不堅定的侍衛們開始紛紛打開宮門,之後,司湛和牧融帶著大軍長驅直入,占領了宮禁,控制了司易和凌梓如,救下了司爍。

    至此,上元宮變終於塵埃落定。

    司湛在宮裡足足留了兩日方回,一進府里,看見寧婉婉挺著個肚子站在檐下,含笑看著他,他再也忍不住心中急切,大步流星地衝過去,一把擁住了她。

    「就知道你不會乖乖聽話。」他的影衛他自是能察覺到的。

    寧婉婉回抱住他,「這不是都平安歸來了嘛。」

    司爍因為上元宮變一時,原本還未痊癒的龍體因為驚嚇,也因為純妃的慘死,竟而一病不起了,只得下旨先將太子囚禁在東宮,太后凌梓如關入冷宮,朝中一切注視由逸王暫攝。

    一時間,司湛在朝中的地位可謂炙手可熱。

    時值暮春,寧婉婉的身子越發地沉了,總不愛動彈,拂衣和沾香就輪番著整日裡拉著她在府里走來走去的。

    這日,她們正好散步走到了靜水流深室附近。

    「阿湛,那些潛伏在重要官員身邊的姐妹一夜夕之間,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絕不是巧合,你要儘快做準備。」是彌月的聲音。

    司湛默了一會兒才答:「……我知道了,眼下情況不明,鹿鳴閣暫時關閉,你帶著剩下的姐妹們先找個地方避避風頭。」

    「恩。」

    彌月開門時,看見院子裡的寧婉婉愣了愣,旋即笑著上前,親熱地拉著她的手,看著她的肚子敘了一回,只是對方才他們在他們的談話閉口不提。

    司湛已經聞聲走了出來,彌月見時候差不多了就率先離開了。

    司湛牽著寧婉婉,正欲出去散散步,忽然來了一道聖旨,司湛便先去前頭接旨了。

    因著司湛近來頗受司爍器重,倒是有經常派人來府上傳旨,是以這次她也並未放在心上,只是大約過了一刻不到,元壁忽然背著司湛,一邊往靜水流深室這邊跑,一邊大喊著:「周叔!周叔!」

    寧婉婉慌忙迎上前去,見司湛雙眸緊閉,唇畔血跡未乾,前襟皆是血洇,一下子慌了神,嗓子都跟著顫了起來,「王,王爺……這是怎麼了?」

    元壁急色道:「方才宮裡人來傳旨,說『逸王已到及冠之年,聖人體恤逸王勞苦功高,但念及先帝遺旨,特准逸王即刻動身去封地潛南,不得耽誤。』主子聽完之後,當即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遂陷入了昏迷……」

    「小殿下這是怎麼了?」周叔聞訊趕了過來,看見元壁背著昏迷不醒的司湛忙問。

    元壁又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道,周叔讓元壁把司湛送進屋內細細檢查了一番,結果竟是----

    寒症復發了。

    司湛醒來後,神色倒是如常。寧婉婉挺著肚子在一邊伺候,幾次欲言又止,倒是司湛先開了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司爍藏得比我想像的深,此番是我輕敵了……罷了,去潛南也好。」他拉著寧婉婉的手,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愧疚地說,「只是怕以後會苦了你和孩子。」

    他沒說透,不過寧婉婉一聽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司爍利用司湛鬥倒了凌家和太后,就在司湛準備在朝中大力培植自己的勢力時,司爍又用一道先帝遺旨,名正言順地卸磨殺驢。

    然而以寧婉婉對司湛的了解,他能把控朝政,必然是有一番把握司爍再無翻身之力才對,這麼說來,難道司爍一病不起的「病」是裝的?

    如果病是裝的,恐怕早前純妃換鳩毒下藥時,就已然被司爍發現了吧,然後他故意將計就計,趁機起用司湛,讓他與凌家鷸蚌相爭,他好漁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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