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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08:54 作者: 莫知薇
    她不由得扭頭看向司湛,只見司湛低聲喃喃念道:「純陰之血……」

    恍然間,他好像想明白了什麼。

    急忙伸手將寧婉婉的左手拉至跟前,細細看了一眼,語氣急切,卻十分肯定地問:「你的手?」

    寧婉婉左手上的繃帶已拆,手心裡赫然留下一道粉紅色的疤痕,從疤痕的長度和深度看來,絕非一般的簪釵所傷,而是被利刃所割。

    瞧著司湛鳳目里的幽光一點點沉下去,寧婉婉知道瞞不住他,無所謂地笑了笑,回道:「皇叔,不用擔心,只不過是一點血而已。」

    司湛抬眸,目光焦灼地盯著寧婉婉,語氣不由得有些責怪道:「你怎麼那麼傻?」

    他寧願自己日日受那寒刺入骨之痛,也不願意寧婉婉為了他受半點傷,流一滴血。

    寧婉婉卻斂色垂眸,將手從司湛手中抽了回去,「可我不覺得傻。」語氣里自有一股清高的倔強。

    二人頓時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中。

    過了一會兒後,司湛薄唇輕啟,飽含深情地喊了一句。

    「婉婉……」

    寧婉婉應聲抬頭,目光正好撞進司湛那雙濃烈如火般的鳳目中。

    「謝謝你。」

    似被司湛的目光點燃了一般,寧婉婉只覺得身心都有些暖烘烘的,心頭也不由得突突一跳,她趕緊垂眸,嬌羞地說了一句,「那皇叔就早些好起來吧。」

    司湛抬起手,一把蓋住了寧婉婉放在石桌上的小拳頭,沉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的。」

    司湛的手心一如既往的冰涼,寧婉婉心疼地看了一眼司湛的如玉的手,緩緩地張開了拳頭,只想她手背的體溫儘快地溫暖司湛的手心。

    *

    二人自映月亭分道揚鑣後,寧婉婉就和拂衣從來路打道回府,直接出了東華門,眼看著前方不遠處就是自家的馬車,身後,忽然有人怒氣沖沖地喊了一聲。

    「寧婉婉!」

    寧婉婉剛扭頭,就見一道紅色的身影欺身而來,瞬間鉗住了她的左手腕高高拉起。

    拂衣被嚇了一大跳,正要伸手去拉,抬頭一見來者,頓時嚇得縮回了手。

    寧婉婉穩住身子,抬頭一看,這才看清抓住她手腕的人是誰。

    「太子殿下這是在做甚?」她皺眉不悅地問道。

    司易咬牙切齒地反問她,「你究竟懂不懂得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什麼叫做寡廉鮮恥?」

    「當然懂!」寧婉婉語氣一冷,睨了一眼司易拽住她手腕的鐵手,面無表情地指責道,「我與殿下眼下不就是男女授受不親!」

    司易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不對勁,眼睛發紅地瞪著寧婉婉,一步一步往後逼退她,語氣咄咄逼人,「你是孤的未婚妻,祁宋未來的太子妃,孤就是要了你,那也是名正言順。」

    說完,他的臉猛地往下一壓,眼看著就要去親寧婉婉的嘴唇。

    寧婉婉水眸驀地驚大,就在司易的唇快要壓下她的一瞬間,她使出全身的力氣,猛地將司易往後一推。

    司易的重心一個不穩,往後趔趄了好幾步才停下。

    「司易!你到底在發什麼瘋?」寧婉婉怒喊道。

    司易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惡狠狠地盯著寧婉婉道:「孤沒發瘋,孤就在在警告你,你是孤的女人,以後最好離皇叔遠一些。」

    寧婉婉一怔。

    這才明白司易恐怕方才撞見了她與司湛在映月亭相見的一幕。

    只是,他的反應未免過大了一些,竟像抓姦的丈夫一般,簡直就是理直氣壯的霸道。

    她不由得冷哂道:「太子殿下,我看你是忘了我之前說過的那些話了吧!」

    「孤沒忘!可孤不在乎!」司易一步步走近她,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很是豪氣干雲地說,「孤想過了,大不了孤的後宮只放你一個。」

    「可我不想嫁給殿下。」寧婉婉冷冰冰道。

    司易愕然,難以置信地反問:「你說甚?」

    寧婉婉盯著司易,一字一句地答:「我想同殿下解除婚約。」

    聞言,司易臉上的神色一時間五顏六色的,變幻了好一番後,他才十分想不通地問:「你為何要退婚?孤可是皇太子!」

    正是因為他是皇太子,所以她才更要離他遠遠的。

    寧婉婉不知道司易為何會突然間會改變想法,竟想娶她了,但她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為了打發司湛,她只好語氣決然地找了個理由敷衍道:「無論殿下是誰,婉婉無法接受身心都曾屬於別人的男人,尊貴的皇太子也一樣。」

    司易默了一瞬後,似終於做了一個艱難地決定道:「孤雖不能保證以前,但能保證以後,身心只交給你。」

    可他司易的保證,她壓根都不稀罕,更何況他根本保證不了。

    寧婉婉冷笑相譏道:「除非你以後不做聖人。」

    司易氣息猛地一滯,胸口也因為怒意起伏不定了許久,他才擠出一句道:「寧婉婉,你不要得寸進尺!」

    寧婉婉蛾眉輕挑,似蹙非蹙道:「那可怎麼辦呢?我就是這樣得寸進尺的人啊。」她話鋒一轉,不帶絲毫情緒地說,「本想給殿下一個面子,想由殿下主動提出退婚的,這樣既可以保全皇家顏面,也可以全了殿下心中所愛之人,可殿下非得逼得我今日挑明,那我就挑明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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