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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安尼，讓我去吧，我會成為一個像你一樣的人物，然後再和你站在一起。」

    「…」

    「……讓我去吧。」

    「…好。」他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氣說出這個字：「但是，你一定要回來。」

    「嗯。」我重重地點頭，咧嘴沖他笑。

    他攬過我的肩膀，靠在他胸膛上時，能聽到他砰砰作響的心跳聲，快而有力。

    ☆、第三十五章

    體檢完畢，上面的通知下來了，要一個月後去部隊報導，我決定先回一趟家。

    自從那晚上分開，李安尼就很少來找我了，連個電話簡訊都沒有，我有點擔心，他是不是後悔答應我了，正在想辦法阻撓我，或者是徹底放棄我了。

    這次回家之前，我還想跟他講一聲，所以發了個簡訊過去，也沒有得到回覆，不由得有點生氣，乾脆關了手機，一了百了好了。

    坐大巴剛下車，人潮人海中，我一眼就發現了他，英姿勃發的站在候車室門口，穿了一件白色羽絨服，一條煙色破洞牛仔褲，頭髮齊齊向後梳著，露出一整張帥氣逼人的臉。

    我提著手提包，走向他。

    「你怎麼在這裡？」我仰臉問，站在台階下更有一種仰視天神的感覺。

    他露出白生生的一口牙，似笑非笑：「我這個人，性格里很驕傲，不喜歡跟別人低頭，喜歡什麼東西要麼都是我的，要麼我看都不會看一眼，沙礫，你真決定要走嗎？哪怕我會因為這件事不想再理你。」

    聽他說出這句話，我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驚訝，這才是他啊，他一直都是這樣的…

    「我一定要走，哪怕從此以後與你再無瓜葛。」

    「好。」

    「再見，李安尼。」我努力笑著，走出幾步，然後轉身沖他揮揮手，往出口走去。

    冷風中夾雜著細細的冰粒，從天上砸下來，陰暗暗的天空像一張大口，這個世界就是個怪獸，稍不如意就來左右旁人的人生，如果我把一切都推給命運，那麼這次沒有什麼再阻撓我們了，為什麼仍然不能在一起呢？所以不該責怪命運，怪只怪自己沒有那個魄力和勇氣，怪只怪自己想要的更多，不想要的也很多。

    回到家，媽媽已經做了一大桌子飯，由我愛吃的汽鍋雞，她這幾年老了不少，眼睛能看到深深的皺紋，「沙礫啊，快去洗手，馬上開飯。」

    「媽，你做的也太豐盛了，我們兩個吃得完嗎？」

    「哎呀，你多久才回來一次呀，快嘗嘗老媽的手藝有沒有退步。」她一邊擺碗筷一邊說：「你在外面一定吃不好，都瘦了。」

    我舀了一勺雞湯喝下去，胃裡瞬間暖了不少：「媽，真好吃。」

    「多吃點，吃完了洗個澡睡覺，這次回來住幾天啊？」

    「住三天吧。」

    「呀，這麼少？」

    「媽，那個…」

    「怎麼？」

    「我決定去當兵了，到姨父那裡，他會照顧我的…」我有一點緊張：「過幾年準備考個軍校，留在部隊裡。」

    媽媽倒是沒有多吃驚，只是把筷子放下，給我往碗裡添了一勺湯：「吃飯吧，吃完了再說。」

    「哦。」

    飯畢，媽媽坐在沙發上，我在她對面，她語氣平靜：「沙礫，你小時候就是一個不太喜歡表達自己的孩子，可能是我性子太急，有時候忽略了你的想法，你也從來沒有表現過自己特別喜歡什麼東西，除了…那件事。」我知道媽媽指的是李安尼，「我想了想，以後的人生該你自己走了，媽媽老了，不能時時刻刻陪著你，你很善良，也很正直，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既然你想去當兵，那媽媽肯定支持你。」

    她頓了頓，又說：「如果你真的喜歡男生，媽媽也支持你。」

    「媽…」我有一點哽咽：「謝謝你。」

    「謝什麼？」媽媽靠過來，抱住我：「傻孩子，只要你好好的，媽什麼都無所謂。」

    晚上十二點，我已經朦朦朧朧的快睡著了，手機卻忽然亮了，我條件反射的知道是李安尼，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簡訊：我在你家對面的賓館，203，出來一下，有話說。

    我思量再三，還是披著衣服起來了，悄悄地開門出去，夜深沉，只有道路兩旁的路燈還在盡忠職守，風雪已經停了，可還是冷得厲害。

    路上濕漉漉的，行人很少，我按照李安尼的簡訊，敲響了203的門，門很快咯吱一聲開了，他大概剛剛洗過澡，頭髮還在滴水，沿著側臉的線條滑進浴袍里，他讓我進去，屋裡的音樂一下調動了我的記憶。

    是那首《雨中的喬治亞》。

    溫婉美妙的旋律灑滿了整個房間，這首歌無數次出現在我是夢裡，以至於我現在有一點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的胸膛靠過來，熱烘烘的，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的嘴巴貼著我的耳朵「怎麼？冷？」說完，拿起遙控器把溫度調了調。

    我咽了口口水：「有事嗎？」

    他挑眉：「晚上很寂寞，找你暖暖床。」說完就抱過來，兩根胳膊緊緊箍住我。

    我使勁掙扎：「我們不是已經挑明了嗎？你還找我幹什麼？」他含住我的耳朵：「那你還出來幹什麼？」

    我啞口無言。

    音樂還在繼續，身後的人也開始得寸進尺。

    那是年少時懷著虔誠發過的誓、許過的願，要和身後的人一直在一起，他就是我命中解不開的結，化不了的劫，從許願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都在周而復始，掙不脫逃不過。

    ☆、第三十六章

    衣服被強迫脫掉，感覺他的唇和手指掠過我的全身，然後毫無預兆卻極其慎重的進入，我痛的感覺全身都要打結了，他卻在笑，重著聲音說：「疼不疼？喜歡嗎？」

    我抽出手，重重給了他一拳，打在眼角上，瞬間出來一個烏青，我回問他：「疼不疼？喜歡嗎？」

    「哈哈…」他壓著我，每一次律動都好像要我的命：「沙礫，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就是你明明你很喜歡卻死要嘴硬的時候。」

    而窗外的天空卻在此時放晴了，黑暗中，月亮露出表情，帶著一絲憂傷，月亮的光芒灑在他身上，隨著他的動作一起一伏，像海水漲潮，我抬頭望向窗外，夜空有點凌亂，蕩漾著一種不知名的惆悵。

    「小乖乖。」他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看著我好不好，這麼不專心，是不是要我懲罰你？」說著唇就壓過來，舌尖掃過我的牙齦，剝奪我的氧氣。

    「沙礫。」他在釋放那一刻在我耳邊說：「我有一萬種辦法讓你留下，可我不想那麼做，因為我不喜歡你不快樂時的表情，我就想知道，難道我給你的愛情補不足以讓你考慮留下來嗎？我這個人不足以讓你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