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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07:49 作者: 七月莫非雙
「…」我猶豫:「這麼紅的節目,你就不怕我給你糟蹋了?」
他終於露出一點笑意:「給你自己一點自信,你可以的。」
剛出了醫院門,齊萌萌打來八卦:「怎麼樣了?你和李安尼和好沒?」
「沒有,我把他氣跑了。」我實話實說。
「你是不是傻?!!」她在電話對面抓狂:「這麼好的機會!!」
「那你現在給他打電話,叫他出來聊一聊。」
我搖頭:「沒有他的號碼。」
「沙礫,你完了,就你這悶騷的性格,他要是不低頭,你要想和好就只能等下輩子了,你記得投一個好胎哦。」她說。
「我最煩的事情就是在他面前低頭。」我煩躁。她冷笑:「對,這就是你們男生可笑的面子。」
「我覺得我太被動了,被他玩得團團轉,以前是現在也是,我煩透這種感覺了。」
「那你就主動出擊,把他上了。」這個世界上只有齊萌萌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一頭黑線,其實想想,昨天晚上好像我已經很努力想把他睡了,但是鑑於力量上的懸殊,最後關頭總是敗下陣來。
能得到代班主持的位置讓我開心不少,學了幾年廣播,雖然不是很喜歡,但是能真正坐在錄音室里做節目時,激動興奮的心情讓我瞬間感覺元氣滿滿。
晚上九點,節目準時開始:「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代班主持沙礫…」
念完準備的稿子,我切了一首歌準備中場休息一下,熱線電話卻提前響了:「餵?齊烽哪裡去了?怎麼換人了?他還回不回來?」一連串的問題讓我著實嚇了一跳:「哦,他生病了,要休息幾天,所以以後由我來代班,請多多指教。」
「怎麼會這樣,他從來不缺席的啊,上次感冒了還帶病主持,是不是挺嚴重的?能不能告訴我他在哪個醫院?」
粉絲的電話接二連三,直接證明了他究竟有多受歡迎。
我再次帶上耳麥:「好,歡迎回來,我是今天的代班主持沙礫,一首動聽的音樂過後讓我來為大家講一個故事吧…」
「說是從前有一隻小兔子,特別天真,崇尚最真摯的愛情,有一天,他遇到了一隻小狐狸,小狐狸呢比較狡猾,他心裡偷偷喜歡小兔子,想跟他在一起,但嘴上不說出來,就每天給小兔子帶一根胡蘿蔔,並且帶著小兔子去玩耍,時間長了,小兔子就漸漸離不開小狐狸,小狐狸終於得償所願。」
「小狐狸的媽媽知道了這件事情,她是個嚴厲的母親,叢林裡有這嚴格的生存法則,任何人都不能打破這個規律,狐狸註定要以兔子為食,狐狸媽媽非常生氣,但小狐狸是個有主見的孩子,她就去找小兔子,威逼利誘之下讓小兔子遠遠地離開了小狐狸的生活。」
「小兔子很傷心,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小狐狸淡出了他的生活,小兔子終於要開始重新找回自己了,他們兩個在不同的地方開始長大,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一天,小狐狸忽然出現在小兔子的生活里,還是一聲不吭的對他好,心裡大概是希望小兔子能再次投入他的懷抱,但是小兔子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兔子了,他第一次愛情就被人狠狠打斷而無疾而終,他偷偷搬走了,到很遠的地方去,到小狐狸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他懼怕叢林法則,懼怕狐狸媽媽的權威。」
我頓了一下,又說:「什麼時候小兔子能為自己的愛情勇敢一次呢?」
「好,故事講完了,謝謝大家的收聽, 我們明天再見。」
☆、第三十四章
其實今天節目開始之前,我偷偷做了個決定,一個關於我的人生最重要的決定,我要像當初許願的那樣,不管怎樣,終有一天,我要換成一種新的姿態站在他面前,站在全世界面前。
成為一個足以配得上他的人。
我撥通了姨媽的電話:「姨媽,我想去當兵,能不能讓姨父幫幫我?」
姨父是國家第三空軍高級指揮官,兩個人剛結婚,還沒有孩子,姨媽每天念叨想讓我進軍隊去,但媽媽那邊不想讓我受那個罪,就一直沒答應。
「哎吆,太好了,我馬上給你姨父說,他巴不得你快點去呢,等他退下來了,正好你補上,姨媽看好你。」姨媽樂呵呵的說。
「好,謝謝姨媽。」
這個決定其實來得突然,連我自己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掛了電話才有點意識到自己竟然做了這輩子最大的決定,也是最正確的決定,我心裡明白這條路很難走,但我卻一定不會後悔…
再次遇見李安尼時,我才恍然明白,關於愛情這件事沒有什麼命中注定,一切從來都不是上天安排好的,所有事情在行走時軌跡時刻會因為你的一個小小決定而大相逕庭,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讓以後的自己看不起現在的自己。
出了廣播公司才發現下了雪,雪花細細簌簌的落下來,柔軟冰涼的不可思議,李安尼站在對面,撐著一把黑色的傘,靜靜的望著我,我隨即笑了,感覺嘴角能扯到耳朵根,如今面對他竟然是輕鬆的,我走過去,躲到他的傘下:「來接我嗎?」
他依然冷著一張臉,眼角的細紋卻出賣了他,聲音也溫柔如水,在冬天的雪地里靜靜化開,他說:「忍不住啊,誰叫你在這棟樓里,一整天都在想你。」
我笑:「我也是。」
同樣是冬天,那一年也是這樣一個雪地,差不多相同時間,卻是不同心境,不同結局。
李安尼,我接受我自己喜歡你這件事情,也準備為這個事情去奮鬥了。
我們並肩往我的小屋走,腳步聲咯吱咯吱,雪花撲撲簌簌,我偷偷把手塞進他的衣兜里,說:「你怎麼把人給打了?」
他也把手塞進來,握住我的:「不為什麼,想打就打了,誰叫他那麼討人厭。」
我斜他一眼:「哼,你還有理了?」
他扭過來,把傘往我這邊撐了撐:「怎麼,心疼了?」
我笑:「怎麼,吃醋了?」
身邊的人發出低低的悶笑聲,笑聲在胸膛里漫開,溢在這個冬天裡。
一整晚他絮絮叨叨的在我耳邊說:「沙礫,對不起啊,當年你受委屈了。」
「其實當時我已經猜出來了,但我沒什麼辦法。只有離開才能還你一個平靜的生活,不能逼你去在家人和我之間做選擇,分開那晚,我爸來接我,跟我說『想保護自己愛的人,必須要有足夠的能力才行,為了一己私慾,給人家帶來痛苦,那就是個懦夫。'」
「他說得對,所以我再也沒去找過你,可是我知道自己依舊喜歡你,依舊愛你,從未忘記,從未減少,你呢?還喜歡我嗎?」
我翻個身躲進他臂彎里:「嗯,喜歡,一直都喜歡著。」
「所以,你現在是覺得自己有這個保護我的能力了嗎?」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