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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雜貨店就在附近，幾分鐘就能跑個來回，但過了十幾分鐘羅桂芝還沒回來，唐蘭捅捅顧茂暉：「你出去看看桂姨。」

    顧茂暉矯正道：「以後要喊媽了。」

    唐蘭面上一紅，小聲說道：「知道了，不用你提醒我。」

    顧茂暉去了雜貨店，老闆娘說羅桂芝買完鹽走了一會兒了，廚房還做著菜呢，她還能去哪？

    顧茂暉在附近找了找，沒發現羅桂芝的影子，當他想回去讓大家一起去尋羅桂芝時，羅桂芝手裡拿著鹽罐子，呆呆的看著他：「茂暉。」

    羅桂芝的頭髮亂糟糟的，剛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顧茂暉扶著羅桂芝回小白樓，隱約聽到了裡面的爭吵聲。

    他推開門一看，趙玉珍和李香鳳叉腰守在門口，嘴裡念念有詞：「好啊，感情我這些年養了一個白眼狼，我說茂暉怎麼不認我們了，原來是羅桂芝攛掇的！」

    唐蘭冷冷的說道：「你做的那些虧心事，不怕遭報應嗎？趕緊滾，我們家不歡迎你。」

    唐蘭話說的難聽，一點臉面沒給羅趙玉珍留，趙玉珍衝著黃愛國說：「唐蘭舅舅，你們就是這麼教育孩子的嗎？我好歹是她以前的婆婆，怎麼一點禮貌都不懂！」

    唐蘭示意黃愛國媳婦帶著三個孩子上樓，等她們幾個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她又說道：「禮貌？抱歉，對你們不需要。」

    趙玉珍瞧見了顧茂暉和羅桂芝，她指著羅桂芝說：「你太毒了！當年你讓我照顧你兒子，這些年我盡心盡力的對他好，可你一聲不吭的就回來，攛掇著茂暉和我們顧家生分，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聽趙玉珍話里的意思，剛才她和羅桂芝已經見過面了，在她斷斷續續的話里唐蘭聽明白，原來羅桂芝以前說有人跟蹤她並非空穴來風，跟了她好幾天的，就是趙玉珍和李香鳳。

    趙玉珍得知羅桂芝回來後驚恐不已，附近打聽了一點消息，知道羅桂芝在這住了許久，這才打上了門。

    唐蘭今天才知道，什麼叫做惡人先告狀，她懶得和趙玉珍廢話，她往前一步：「滾不滾？」

    「你！你這是和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你們算我哪門子長輩？」

    唐蘭和顧茂暉兩個人往門口一站，小白樓的大門是朝里開的，顧茂暉握著門把手，趁著眾人不注意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從門裡還能隱約聽到李香鳳的聲音：「哎呦我的鼻子。」

    唐蘭鬆了一口氣，但一回頭，她的心又揪了起來，羅桂芝像是受了刺激，精神很不穩定，嘴裡一直念念有詞，說的話不成話，也聽不太真切。

    唐蘭扶著羅桂芝去沙發上休息，顧茂暉去倒了一杯熱水，剛一端過來，羅桂芝打翻了玻璃杯：「他們要趕我走，趕我走……我哥呢，我想找我哥哥……」

    羅桂芝胡言亂語，頭捂著頭，拒絕別人靠近，趙玉珍還在外面指桑罵槐，顧茂暉沖了出去，抓住趙玉珍的衣袖問：「剛才你和我媽說什麼了？」

    李香鳳再旁邊嚷嚷：「大哥你沒良心，誰把你養這麼大啊，還不是咱媽，你現在對著一個外人喊媽……」

    「你閉嘴。」

    「你別說話。」

    李香鳳激靈一下，沒再開口，趙玉珍抹抹淚：「你這孩子太傷人了，不管我以前做了啥，我好歹也是你的養母，養了你這些年，恩情總歸有的吧，可羅桂芝呢，她做啥了？二十多年不管你，突然跑出來，不就是看你現在有出息了嗎？我來這裡不對嗎？下次我帶著老顧一起來！我啥也沒說，舊相識見面，說說話也不行嗎？」

    顧茂暉滿腔怨氣，他冷笑一聲：「你對我如何，我心裡都有數，以後別過來了，托你們的福，我媽現在精神出了問題，如果你們再來，別怪我不客氣。」

    趙玉珍也沒服軟：「不客氣？你還能打我們不成？廠區又不是你家，我們憑什麼不能來，隔三差五和羅桂芝敘敘舊，她怎麼也得謝謝我，把她兒子養了這麼大吧。」

    趙玉珍本來還想籠絡籠絡顧茂暉，可這是一個油鹽不進的主，本來她還納悶，以前孝順的孩子怎麼說變就變了，開始她懷疑是唐蘭攛掇的，現在她算徹底明白了，原來是人家親生母親找上了門。

    既然撕破了臉，想必顧茂暉也知道了那些前塵往事，她也沒什麼顧忌的，唐蘭也從小白樓里出來，她把顧茂暉拉了回去：「算了，你和她們沒道理可講。」

    本來歡歡喜喜的一頓簡單婚宴，最後連飯都沒吃上，就這麼不歡而散。

    到了下午，羅桂芝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但可能受的刺激太大了，說話還是顛三倒四的，兩個人把她送醫院，醫生打了一針鎮定劑，囑咐說：「可千萬不能再受刺激了！」

    唐蘭和顧茂暉並不怕顧家人，尤其是唐蘭，可現在羅桂芝是他們的軟肋，打鼠忌器，更怕影響到羅桂芝。

    面對顧家人的無賴，只能束手束腳，這讓唐蘭很無奈。

    過了幾天，羅桂芝的情緒穩定了很多，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麼大的分別，唐蘭試探的問，她記得趙玉珍找她的事，但記憶混亂，有些記不清楚，唐蘭怕再激化她的病情，也沒敢多問。

    唐蘭每天都要上班，不可能隨時在家裡，她只好託付周圍不上班的家屬和老闆娘，如果顧家人再來，希望幫忙攔著點。

    工人家屬每天的生活也就是接送孩子，做做飯，突然接到這樣一個大任務十分興奮，唐蘭只說趙玉珍和李香鳳是家裡的壞親戚，常來搗亂，老闆娘義憤填庸的說道：「你放心吧！要是真再來，我保證不讓她們踏進福利樓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