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頁

    失眠的習慣這兩年稍微緩和了一些，可是這次回來又復發了。

    每天晚上只能睡三四個小時，她的黑眼圈越來越嚴重。

    照鏡子的時候，程九思隱約能從自己的眼角看到一些細紋。

    看到這些，她又想起了衛簡說過的那句話。他說：我對老女人不感興趣。

    是啊，她真的是老了，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歲月已經無情地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

    雖然平時周圍的人都說她看起來年輕，一點兒都不像三十多歲的，但是她自己還是很介意年齡的事情。

    程九思想起來那天晚上和衛簡一起回家的那個小女生，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靈動又活潑，那樣的女孩子，應該沒有男人可以抗拒吧。

    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就容易胡思亂想。

    可是，她現在這個狀態，根本沒辦法工作。

    **

    很快就到了周六，晚上七點鐘，衛簡開著自己的奧迪回到了衛家老宅。

    這輛車跟他以前開的車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

    但是這輛車是他創業以後用自己的錢買，所以他一直在開。

    衛簡工作忙得很，他能回來一次，大家都很開心。

    衛簡進門的時候，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換上拖鞋以後，他就被衛橙然拉著進了餐廳。

    餐桌上基本都是他愛吃的菜，知道他回來，孟倩嬌親自下廚做的。

    「最近公司還好吧？」衛繁笑著問衛簡。

    「嗯，老樣子，還不錯。」衛簡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問他，「你呢，宋懷憬給你升職了沒？」

    「也是老樣子。」衛繁知道衛簡是故意調侃他，但是並沒有生氣。

    他本身不算特別有事業心的人，能坐到今天這個位子已經很滿意了。

    現在雖然工作也忙，但是遠不比從前，他倒是可以空出來更多時間回歸家庭。

    ……

    吃飯的時候，衛展揚又和衛簡提起了結婚的事情。

    「你也老大不小了，身邊有合適的人就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吧。」

    衛展揚對兒媳婦的要求倒是沒有多高，他說：「只要你喜歡就行。」

    「就是啊，你現在工作這麼忙，真該找個媳婦兒好好給你打點打點生活起居了。」孟倩嬌跟著附和。

    衛簡現在住的公寓，孟倩嬌去過幾次。雖然衛簡很愛乾淨，但是一個男人住的公寓，多少還是有些冷清的。

    冰箱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家完全沒有家的樣子，倒是像極了酒店。

    「我知道了，這事兒我會考慮。」衛簡點了點頭，應付似的答應下來。

    他知道，這種時候反駁也是沒用的，為了避免他們繼續聊這個話題，他就只能先敷衍地答應下來。

    至於找不找，那是他的事兒。

    ……

    這頓晚飯的氣氛還算溫馨。

    最近這兩年，孟倩嬌的脾氣也沒有之前大了，家裡少了很多爭吵。

    衛繁和銘瑄的感情一直很穩定，夫妻兩個人基本上沒有發生過矛盾。

    衛橙然研究生快畢業了，找工作的事情也進行得非常順利。

    當初那場磨難，衛家算是挺過來了。

    不過，宋懷憬對衛家的態度還是沒有改變，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但是他現在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衛簡心裡頭也清楚，如果沒有宋懷憬的默許，寧思肯定不可能把工作室的廣告案子分給他。

    如今的一切，都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除了他的感情。

    **

    時間就這樣不急不緩地走著，眨眼間八個月已過。

    來年的四月十二號，寧思給宋懷憬生了個女兒。

    孩子出生的那天，寧思在自己的微博小號上發布了宋懷憬抱著孩子的照片，然後這件事情迅速地被刷上了微博熱搜。

    衛簡就是刷微博找熱點的時候看到這條新聞的。

    看到新聞以後，他立馬給寧思打了一通電話。

    看她都已經拿手機發微博了，估計是沒什麼事兒。

    電話嘟了幾聲之後接通了，不等那邊出聲，衛簡就笑著調侃：「行啊你，生個孩子也能上頭條。」

    「是我。」衛簡話音剛落，就聽到了宋懷憬的聲音。

    其實這些年，他們兩個人正面交流的機會很少。

    「哦，妹夫啊~」衛簡反應得很迅速，一聽是宋懷憬，立馬就開始想著法兒地占他便宜，「我小外甥女怎麼樣了？」

    「誰是你妹夫？」宋懷憬的關注點都在前半句上。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聲音陰森森的。

    不過衛簡一直都不怕他，就算他這樣說話，他也沒有任何顧慮。

    「寧思是我妹妹，你可不就是我妹夫？」衛簡嬉皮笑臉地解釋著，「妹夫，趕緊的，把電話給我妹妹。」

    衛簡剛說完這句話，就隱約聽到了寧思的聲音。

    她的聲音由遠及近，應該是剛剛不在。

    過了幾秒鐘，電話那邊就變成了寧思。

    「你找我有事兒？」寧思的聲音聽起來很精神，一點兒都不像剛生過孩子的。

    「打電話慰問一下你。」衛簡說，「我下班了去醫院看你。」

    「好啊，記得帶東西，不帶東西就別來了。」寧思跟衛簡說話的時候，一點兒都不客氣。

    不過，衛簡已經習慣了。

    兩個人笑著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

    巴黎，初晨。

    懷孕以後，程九思的體態稍微豐腴了一些，但是比起別人還是偏瘦。

    她是在從江城回來之後的兩個月查出來懷孕的。

    查出來懷孕的消息以後，她哭笑不得。

    那天晚上，衛簡沒有做措施，她從公寓裡出來之後也忘記買藥吃了。

    不過這事兒，她一直都沒在意。

    先前她就做過檢查，醫生說了她身體素質差，底子不好，不易受孕。

    所以她當時根本沒有過多地在意吃藥的事兒。

    沒想到，竟然就這樣中獎了。

    她起初發現了自己的例假不對勁兒，但是她並沒放在心上。

    因為身體不好，她例假一直都不怎麼准。

    後來，她開始乾嘔，吃東西的時候就會反胃。

    蘇木看到她乾嘔之後，就提醒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經過蘇木的提醒，程九思這才趕到醫院做檢查。

    檢查的結果是，她已經懷孕兩個多月。

    當時程九思整個人都懵了，她盯著檢查單看了很久，很長時間都沒說出來一句話。

    醫生見她是一個人來做檢查的，基本也了解了情況。

    其實在國外，未婚生子的情況倒是很普遍，大家也不會覺得這個有什麼。

    「你應該認真考慮一下這件事情，不瞞你說，你的身體情況很糟糕，如果不要這個孩子，以後很難再受孕。」

    醫生的話，一個字一個字敲在了她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