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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勵到底還是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他反握住江文的手，輕聲對她說：「最近他情緒不穩定，我怕說錯話，他會更生氣。」

    而且，宋懷憬本身就有心理疾病史，最近這種情況下，他很有可能會犯病。

    他真的不敢說什麼太過刺激他的話。

    「我知道……」江文垂下頭，哽咽著說：「但是現在只有他能幫寧思了，如果這個消息不壓下去，寧思的抑鬱症也可能會復發的……我真的沒辦法了。」

    江文從來都沒有這樣無助過。

    之前她帶著寧思，寧思的角色被人搶了，排不到通告，她都不會絕望無助。

    她是一個生性樂觀的人，總是覺得生活里充滿了希望。

    但是這件事情上，她看不到任何希望。

    她很清楚，自己手裡的力量不足以讓這件事情平息。

    「我知道，你不要著急，我會盡力，嗯？」秦勵耐著性子安慰著江文。

    江文一聽秦勵的嗓音，哭得更厲害了。

    「我不能看著她這樣……她已經很不容易了。」

    秦勵抱著江文安慰了一會兒，等她哭得沒那麼厲害了，他才鬆手。

    鬆手之後，秦勵就去宋懷憬辦公室了，江文則是坐在他的辦公室里等待著結果。

    **

    秦勵的辦公室和宋懷憬的辦公室之間的距離不是很遠，走幾步就到了。

    秦勵在宋懷憬辦公室門前停下來，深吸一口氣，然後抬起手敲了敲門。

    裡頭很快傳來了回應，秦勵聽到他陰沉的聲音之後，頭皮有些麻，不過還是推門進去了。

    秦勵小步走到宋懷憬辦公桌前，偷偷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

    他下顎緊繃著，面若冰霜，眼底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溫度。

    秦勵完全看不穿他現在在想什麼。

    「有事？」秦勵站了好一會兒都沒說話，宋懷憬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

    聽到他的聲音以後，秦勵迅速回過神來。

    罷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反正他都答應江文會幫寧思求情了，遲早都要說的。

    秦勵清了清嗓子，朝著宋懷憬開口：「微博上有人曝光了寧思早年殺死她父親的消息，這件事情鬧得還挺大，連警方那邊的資料都被找出來了……」

    「呃，這件事情對她的影響應該會很大，網上很多人都在罵她……可能會影響到她的心理狀況。」

    秦勵從始至終都不敢提江文的名字，生怕宋懷憬因為這件事兒遷怒江文。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宋懷憬的表情。

    很顯然，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宋懷憬眼底的溫度驟然降低。

    如果說剛剛是零度，那現在就是零下十度。

    秦勵再次頭皮發麻，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總要善始善終。

    他輕咳了一聲，緊張地開口問：「要不要……先把消息壓下去？」

    「她的事跟我沒關係。」宋懷憬冷冷地拋出這句話，然後看向秦勵，警告他：「下不為例。」

    聽完前半句，秦勵就知道，這次計劃算是失敗了。

    看樣子，宋懷憬壓根兒就沒打算再幫寧思。

    可是他心裡很清楚，宋懷憬還是在乎寧思的，如果不在乎，也不會如此介意她的「背叛」。

    「可是，寧思小時候一直在被她父親虐待，那次殺人，她只是為了自我防衛……現在外界都說她弒父，這個罪名實在太大了。」

    秦勵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寧思過往的經歷跟宋懷憬說一遍。

    他想著，說不定宋懷憬聽完之後就改變主意了呢。

    聽著秦勵的話，宋懷憬又想起了寧思後背上那些交錯凌亂的傷疤。

    他最初看到她的時候，就是被她背上的傷疤吸引了視線。

    那個時候，他以為她也是圈子裡的人，所以又被她勾得動了重染惡習的念頭。

    結婚這麼長時間，他從來沒有問過她後背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她也沒有主動解釋過。

    這樣一算，他們兩個人溝通的次數真的很少。

    他們彼此，都對對方的過去一無所知。

    秦勵見宋懷憬很長時間都沒開口說話，又沒有直接拒絕，只當他是動容了，於是趁熱打鐵繼續往下說。

    「寧小姐後來還得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抑鬱症，這件事情是她最不願意被人知道的秘密，現在這樣曝光了，她心裡一定很難受，萬一抑鬱症復發，真的有可能輕生……」

    秦勵刻意將情況說得嚴重了一些。

    聽著秦勵說話，宋懷憬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寧思和謝瑾安滾在一張床上的場景。

    她在那個男人身下，呼吸急促，任由他在她身上摸著，嘴唇也那般不安分……

    想到這裡，宋懷憬將手裡的鋼筆扔到了辦公桌上。

    啪嗒一聲，在安靜的辦公室里聽著格外地刺耳。

    聽到這個聲音，秦勵暗覺不妙，抬眼看了宋懷憬一眼。

    「出去。」宋懷憬對他下了逐客令。

    聽到宋懷憬說出這兩個字，秦勵就知道，自己失敗了。

    寧思這件事情……可能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

    秦勵剛剛回到辦公室，江文就迫不及待地走上去問他：「怎麼樣了，他答應了嗎？」

    「對不起。」秦勵握住江文的手，「他沒有答應，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江文垂下頭，眼底的光瞬間就滅了。

    她將手從秦勵手中抽出來，緊緊地抿著嘴唇，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

    秦勵看這江文這個樣子，心裡也不好受。

    他動了動嘴唇，對她說：「我再想想辦法，或者……你可以再找找寧思別的朋友。」

    「張小姐和寧思關係還不錯吧？」秦勵為江文出主意，「張小姐是邵先生的女朋友，如果邵先生願意幫忙，這消息應該也壓得下去。」

    秦勵這番話倒是把江文給點醒了，她想了想，寧思和張以寧的關係確實還挺不錯的。

    張以寧那個人對誰都高冷，唯獨跟寧思能多說幾句話。

    兩個人雖然平日裡接次數不算多，但是每次見面都會聊挺久的。

    「我知道了，」江文看著秦勵，「謝謝你。」

    「不用謝我，我……抱歉，沒能幫到你。」

    秦勵到現在還在因為沒能幫她這件事情自責。

    「不怪你。」江文抿了抿嘴唇，「那……我先去找張以寧了。」

    秦勵聞言，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對江文說：「今天她就在公司，你去顧然那邊找找看吧。」

    「好，我現在就過去。」

    說罷，江文便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秦勵看著江文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他是真的幫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