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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一步地試探，到最後將宋懷憬心頭的那點兒愧疚一掃而光，讓他徹底不管程九思。

    現在在這座城市裡，程九思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他了。

    光是想想這一點，衛簡就非常滿足。

    所以，不管程九思平時怎麼蹦躂，他都不生氣。

    反正，這輩子，她也只能在他身邊呆著了。

    衛簡是個好脾氣的人，就算程九思在他面前說她有多喜歡宋懷憬，他也不會生氣。

    對於衛簡來說，程九思就像個小寵物。

    他每天都以逗她玩兒當消遣，把她逗怒了，她偶爾亮出爪子來撓他一下。

    不過衛簡一直把這些看成他們兩個人相處的小情趣。

    就程九思那點兒力氣，還不足以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衛簡將程九思抱回臥室的床上，看著她輕輕顫抖的睫毛，不自覺地勾起了唇角。

    他低頭，在她眼瞼上親了一口。

    「小可憐，睡吧。」

    **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寧思把所有的時間都拿來陪宋懷憬了。

    寧思基本上每天都跟宋懷憬在一起，和他一塊兒去公司上班，然後在公司待一天，再陪他一起下班。

    寧思特意囑咐江文不要給她繼續接通告，江文知道她要陪宋懷憬之後也就順著她來了。

    看寧思這樣子，估計是打算跟宋懷憬好好過下去了。

    意識到這一點以後，江文還是挺欣慰的。

    寧思沒有工作，江文這段時間也閒了不少。

    不過，四月下旬的時候，Nolan那邊來了通知，《before-the-rain》已經定檔了，那邊要求寧思在六月份的時候去紐約參加電影的宣傳活動。

    江文二話沒說就答應下來了，作為電影的主演，參加宣傳活動是應該的。

    回復完那邊的郵件以後，江文把這個消息發給了寧思。

    寧思回復了兩個字：收到。最近寧思跟江文聊天的次數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頻繁了，主要是她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陪宋懷憬了。

    江文欣慰的同時，心裡竟然還有那麼一絲絲地失落。

    那種感覺，就跟看著自己女兒出嫁的老母親一樣。

    **

    衛展揚在醫院住了將近一個月，身體情況總算是緩和了一些。

    四月十幾號的時候，衛展揚出院了。

    出院前，醫生一再囑咐，要他別再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注意身體，不然下次肯定會比這次還嚴重。

    病了一次之後，衛展揚的脾氣確實比之前好了一些。

    他年紀還不算大，但是身體的情況已經不太好了，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享受到所謂的天倫之樂。

    三個兒子，除了衛繁不用讓他操心之外，另外兩個都不是省心的。

    出院之後，眼看著就是衛展揚的五十九歲生日了。

    衛展揚習慣過農曆生日，這次他的生日算下來是在四月二十五號，很快就到了。

    生日的事情，是衛繁一手操辦的。

    因為這件事兒，衛展揚特意將衛繁喊到書房和他單獨聊天，要求他將宋懷憬和衛簡全部都叫回來。

    衛繁確實沒想到衛展揚會主動提出這種要求，往年裡頭，他都很少要求宋懷憬回來。

    因為他心裡清楚，宋懷憬對這個家有多厭惡。

    「衛繁，這件事兒就難為你了。」衛展揚嘆了口氣，說：「爸年紀也大了，就想趁著這幾年多享受享受家庭的溫暖，真要有個閃失走了，也別留下遺憾。」

    「爸，別說這種話。」衛繁說，「我會盡力把懷憬喊過來的。」

    衛展揚聽過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

    衛展揚生日的前兩天，衛繁親自來到盛唐找宋懷憬。

    衛繁剛剛推門走進宋懷憬的辦公室，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寧思。

    當時他愣住了，一直到寧思開口和他打招呼，他才回過神來。

    「衛先生來有事兒啊？」寧思笑著朝衛繁揮了揮手。

    「呃，嗯。」衛繁說，「我找懷憬。」

    說著，他朝辦公桌的方向看過去。

    宋懷憬正在工作，頭也沒抬。

    衛繁走上去停下來，輕咳了一聲，然後開門見山地對宋懷憬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懷憬，大後天是爸爸的生日，帶著寧思一塊兒回去吧。」

    面對衛繁的邀請，宋懷憬連頭都沒有抬。

    不過，衛繁早就想到了宋懷憬就這樣，他很討厭那個家，他明白的。

    見宋懷憬不說話，衛繁繼續勸他：「爸爸剛出院沒幾天，這次住院，爸的脾氣都磨掉了不少。他說他年紀大了，就想享受一下家庭的溫暖。」

    「我知道你不願意回去，但是爸的生日一年就這一次……我會好好勸我媽，不會再讓她說什麼難聽的話了，這點你放心。」

    「不回去。」衛繁說了這麼多，終於換來了宋懷憬的一句回復。

    不過，衛繁並沒有因此而放棄。

    「懷憬，爸真的很希望你回去。」衛繁輕嘆了一口氣，「上次我媽說的那些話，我替她向你道歉。她一個女人家，說話不經過大腦，你不用和她計較。」

    ……

    寧思坐在沙發上聽著衛繁和宋懷憬的對話，很快就從裡頭提煉出了關鍵信息。

    衛展揚要過生日了，想讓宋懷憬回去。

    唔，生了一場病，開始演父子情深的戲碼了？

    寧思到現在還記得當初江文跟她說過的宋懷憬在衛家受過的那些委屈，光是想想就覺得不能忍。

    上次在醫院，衛繁跟衛簡的媽說宋懷憬的那些話，真是沒素質到家了。

    還有就是，寧思對衛展揚的印象也不好。

    之前衛展揚去西山別墅找過她一次，也是趾高氣揚的，字裡行間都在說她配不上他們衛家之類的。

    呵，可惜她嫁的男人姓宋。

    唔，衛展揚過生日的話，衛家所有人應該都在吧……

    過去刺激刺激他們，也算是給宋懷憬出一口氣了。

    想到這裡，寧思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嘛，既然衛先生都這麼誠心誠意地來邀請了，我們就一起去吧。」

    寧思悠悠地開口，說話的同時從沙發上站起來，朝著宋懷憬走過去。

    寧思在宋懷憬身邊停下來，半蹲下來，為他整理了一下領帶，一邊笑著說：「我陪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衛繁也沒想到寧思會在這個時候出來說這種話。

    「懷憬，你看寧思都這麼說了，那你就一起回去吧。」

    衛繁趁熱打鐵，繼續勸宋懷憬。

    「衛先生放心，我們會一起回去的。」

    寧思搶在宋懷憬之前開了口，她沖衛繁客套地笑了笑，「衛先生該說的話說完了吧，走好不送哈，別打擾他工作了。」

    衛繁：「……」

    他有些無語。

    之前每次過來都被宋懷憬下逐客令，現在又被寧思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