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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怪我，我也沒有推卸責任。錯了就是錯了，我認。」

    潘霖深吸一口氣，「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放棄希希，我知道你噁心我，我們做人工授精也可以……」

    「你覺得我會信你麼？」葉七夕將頭轉到一邊，抬起手來擦了擦眼梢的濕潤。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去跟你和你爸對質。」潘霖說得很自信。

    有些話，他一直以來都不太忍心在葉七夕面前說。

    他知道她和葉頌揚關係好，她媽媽走得早，她從小就是跟著葉頌揚長大的。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破壞他們父女之間的感情。

    可是現在為了希希，他不得不這麼做。

    「你爸一直都不喜歡我，這個你也是知道的。」

    「他那天對我態度突然變得很好、還主動給我倒酒，難道你沒覺得奇怪嗎？」

    「七夕，你是聰明人，應該回去認真想一想。」

    潘霖一個人說了很多話，最後他又強調了一遍：「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找他對質，甚至……再把當年那個女孩子找出來也沒關係。」

    「怎麼，偷情一次上癮了，這麼多年還留著聯繫方式？」

    即使到這個時候，葉七夕依然不放過任何一個諷刺他的機會。

    不管當初事情是為何而起，但是他出軌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不管他怎麼辯解，這個事實都不會改變。

    「我沒有----」潘霖否認，「我只是說，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試著聯繫她。」

    葉七夕沒有說話，直接推開潘霖朝著病房的方向走去。

    她腳上踩著高跟鞋，走路的速度很快，潘霖能夠聽到鞋跟和地面摩擦碰撞的聲音。

    他一個人站在窗戶邊上，閉上眼睛吹風。

    終究，還是說出來了。

    憋在心底這麼多年，到今天，他終於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

    葉七夕快步走回病房，剛剛走進，她就來到宋懷憬身邊，一頭栽到了他懷裡。

    這一幕，寧思和霍燃都看到了。

    寧思盯著看了幾秒鐘，之後便收回視線，繼續和希希說話。

    倒是希希，非常懂事地咳嗽了一聲提醒葉七夕：「媽媽，你男朋友還在這裡呢。」

    葉七夕和霍燃談戀愛的事情，希希是知道的。

    小孩子雖然對男女關係沒有明確的概念，但是他也知道，談戀愛的時候不能與其他異性有親密動作。

    聽到希希的聲音之後，葉七夕從宋懷憬的懷裡退了出來。

    她低下頭，抬起胳膊來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淚，然後將自己的情緒調整好，轉過身朝著病床邊走了過去。

    「媽媽，爸爸去哪裡了？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希希往外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看到潘霖的身影。

    希希長期和潘霖生活在一起，相對而言也更加依賴他，平時做什麼事兒，他最先想到的都是爸爸。

    「他大概等會兒會過來吧，我也不清楚。」

    雖然不願意提及潘霖，但是孩子問，葉七夕還是會回答的。

    希希是小孩子看不出來葉七夕的不對勁兒，但是寧思卻看得一清二楚，她基本可以確定，葉七夕剛剛肯定是跟潘霖吵架了。

    再看看她剛剛進門時那個崩潰的狀態，想必孩子的病情應該挺嚴重的。

    寧思之前也聽說過一些葉七夕和潘霖的事情，她一直覺得葉七夕對孩子沒那麼在乎，現在想想，是她妄下定論了。

    如果不在乎，葉七夕也不會那麼崩潰了。

    看到葉七夕和希希交流時的眼神，寧思又回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

    她現在雖然記不清楚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了，但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的眼神。

    她向她撒嬌的時候，她永遠是冷眼旁觀，絕對不會給任何回應。

    哪怕是她生病了，她都沒有表現得特別擔心過。

    寧思隱約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高燒過一場，那會兒正是瘟疫時期，她發了高燒，寧遠澤帶著她去醫院，想要喊著她一起，但是她卻無動於衷。

    其實人長大以後，小時候的記憶會逐漸淡忘，但是寧思卻記得很清楚。

    每一件，都一清二楚。

    ……

    想到過去的事情，寧思的表情也有些難看。

    她從床邊起來，走到宋懷憬面前，習慣性地靠在他懷裡。

    在這個屋子裡，只有他能給她歸屬感。

    宋懷憬似乎是沒想到她會突然靠過來，有片刻的愣怔，不過很快便抬起手攬住了她的腰。

    過了幾分鐘，潘霖進來了。

    看到潘霖進來，希希很開心地喊了一聲「爸爸」。

    潘霖對希希笑了笑，隨後將視線轉向了站在一旁的霍燃。

    他看了一眼霍燃，然後對他說：「出去談一談吧。」

    「我們之間似乎沒什麼好說的。」霍燃淡淡地瞥了潘霖一眼，並沒有答應他的要求。

    「是關於七夕的事情，當著孩子的面兒不好說。」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潘霖壓低了聲音。

    「沒必要跟他出去。」不等霍燃回答，葉七夕便替他做出了決定。

    她看先霍燃，和他交換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過去。

    霍燃能看出來葉七夕眼底的慌亂，他原本是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的，但是因為葉七夕露出這樣的表情，他突然對潘霖要說的事情感興趣了。

    「好啊，那就談一談吧。」

    霍燃點頭答應下來，然後率先一步走出了病房，潘霖緊隨其後。

    葉七夕想攔著，已經來不及了。

    ……

    霍燃和潘霖來到樓道里，兩個人面對面站著。

    霍燃和潘霖的身高差不多，兩個人氣場相當，站在一起也是難較高下。

    出來以後，最先開口的人是潘霖，他看向霍燃，對他說：「希希的方案出來了，我和七夕很有可能要再生一個孩子。」

    聽到「再生一個孩子」之後，霍燃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你什麼意思？」

    「造血幹細胞移植，是治療地中海貧血症最有效的辦法。」潘霖說，「現在你是她的男朋友，這件事情我希望你也知情。」

    「不管我和她之間發生過什麼，希希是無辜的。懷孕方式可以人工授精，我希望你能夠理解我的心情。」

    說到這裡，潘霖笑了笑，「可能你會覺得我很自私吧。」

    他自私不自私，不是霍燃應該關心的問題。

    他最關心的是：「她同意了？」

    「她應該在考慮吧。」潘霖沒有把答案說得很肯定。

    「好，我明白了。」霍燃並沒有再跟潘霖繼續往下說，丟下這句話之後就轉身回到了病房。

    ……

    霍燃回來的時候，希希已經睡著了。

    葉七夕看了一眼霍燃，再看看寧思和宋懷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