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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59:14 作者: 桃白百
    接著,有柔軟的觸感落在嚴言的臉頰上。

    嚴言用盡全部的力氣抱緊了懷中的那個枕頭。那特別軟,但一定比不上這個Alpha的嘴唇。

    虞文洛很快就退了回去。他又坐著不動了,安安靜靜,毫無存在感。

    嚴言用力拽著枕頭,有些害怕被自己此刻的心跳聲所出賣。但片刻後,他突然產生了截然相反的念頭。

    到底為什麼要繼續裝睡呢。如果他在此刻睜開眼,轉過身,虞文洛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會不會驚訝,會不會羞澀,會不會不知所措,會不會把方才做過的事再做一次。

    「嚴言?」虞文洛突然又喚了一次。

    語氣同方才差不太多。嚴言偷偷咽了口唾沫,決定再裝一會兒睡。

    但這一次,他猜測中觸感並沒有出現。虞文洛撥開了他前額的劉海,然後把手掌貼在了上面。幾秒後,他收回了手,接著很快下了床。

    發現虞文洛已經離開房間後,嚴言終於忍不住睜開眼,還轉過了身。虞文洛沒有關門,嚴言聽到客廳里傳來翻動抽屜的聲響。

    片刻後,當嚴言終於努力從他的自製壽司卷里掙脫出來,虞文洛回來了。

    他的手裡拿著一支溫度計。

    .

    因為不好意思告訴虞文洛自己方才臉頰上不自然的高溫只是因為被子裹得太熱外加過於緊張,嚴言不得不在虞文洛擔憂的視線中老老實實含住了溫度計。

    房間裡已經開了燈,虞文洛坐在他的對面,看著他的面色,皺起了眉頭。

    「你是不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呀。」他說。

    嚴言含著溫度計不方便說話,只能搖頭。

    虞文洛想了想,又小聲問道:「……你怎麼突然醒了呀。」

    溫度計在此刻成為了一個優秀的掩飾工具。嚴言抿著嘴胡亂哼唧了幾聲,試圖矇混過關。

    虞文洛又一臉忐忑地問道:「你剛才睡著了嗎?」

    嚴言立刻點頭:「嗯。」

    虞文洛鬆了口氣,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接著從嚴言嘴裡抽走了溫度計。對著檯燈認真打量了一會兒後,他的表情很快就變得糟糕起來:「你真的在發燒啊!」

    「啊?」嚴言驚訝萬分,「沒有吧,我沒覺得難受呀。」

    虞文洛十分嚴肅地把溫度計遞給他:「可能是燒得低,你才沒感覺。」

    嚴言看了一眼,三十七度二。他在心中暗暗想著,這算什麼發燒呀。

    他的體質比較奇怪,燒得厲害時不會覺得太難受。但若熱度只有幾分,整個人哪兒都不舒坦。他現在並無不適,說明這點熱度純粹是外因。散一散就好了。

    「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虞文洛提議。

    「你也太誇張了,」嚴言往後挪了挪身子,「才兩分熱度,睡一覺就好了。」

    「好奇怪,」虞文洛一臉不放心,「你的額頭好燙,我還以為你燒得很厲害呢。」

    「……」嚴言臉一紅。他想了想,乾脆把臉湊過去:「你再摸摸?」

    虞文洛愣了一下,接著把手在睡褲上用力蹭了兩下,才抬起來覆在了他的額頭上。片刻後,虞文洛的表情愈發凝重。

    「真的很燙!」他說。

    嚴言繼續往床上縮:「可量出來沒有啊。」

    「你剛才是不是沒含在舌頭下面?」虞文洛甩了甩溫度計,「不行,你再試一次吧。」

    嚴言皺著眉頭看向他。

    兩人安靜地僵持了一會兒,虞文洛嘆了口氣,微微皺著眉小聲說道:「再量一下嘛。」

    嚴言沒轍了,乖乖張開了嘴。

    這一次,變成了三十七度四。

    「怎麼回事,」嚴言不解,「這溫度計是不是壞了呀。」

    虞文洛拉著他的手:「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畢竟你現在情況特殊。」

    .

    到了醫院,在預檢處又一次測量時,嚴言的體溫已經變成了三十八度八。他整個人暈乎乎又茫茫然,滿心都是不可思議。

    半夜急診人不少,得排隊。

    虞文洛坐在他旁邊,十分反常的絮絮叨叨。

    「我剛才進來看你把被子裹成那個樣子就覺得不對勁了,明明天又不冷,」他說,「不過怎麼好好的突然燒得那麼厲害。唉,你平時排練已經很辛苦了,休息日應該好好休息的,我還讓你出門。是我想太少了。」

    嚴言伸手拽住了他胳膊肘的衣袖,晃了晃。

    他的大腦現在不停地冒著泡,組織不好語言。他想安慰虞文洛,告訴他不關你的事。但仔細琢磨,又覺得可能真的和虞文洛有關。

    嚴言暈乎乎地想,完了,我居然被他親了一下就激動得發燒了。

    大概是見他的模樣呆呆傻傻的,虞文洛愈發擔憂:「很難受?」

    嚴言搖頭:「沒有啊,不難受。」

    他覺得自己仿佛坐在船上,人有點晃,還打飄。但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不適了。

    見虞文洛依舊不放心,嚴言拽著他衣袖的手繼續來回晃啊晃:「真的,真的呀。」

    說完,還衝著虞文洛一直笑。

    .

    化驗過確認沒有炎症後,醫生給他開了兩瓶點滴,還叮囑他燒退了以後記得去產科門診做一下檢查以確保萬無一失。

    掛上水時,已經是凌晨三點。

    嚴言靠在躺椅上眯了一會兒後,突然睜開眼來,用力拽住虞文洛的衣袖:「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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