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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53:15 作者: 蜜雨恬言
    她心裡冷哼一聲,正想關門,餘光卻瞄到了他手上拎著的袋子,不就是某連鎖藥店的嗎?

    「餵……」她又把門拉開,朝他說:「你生病了?」

    徐博文還是不理她,徑直開門,進去,「嘭」的一聲,留給她一個拽酷拽酷的背影。

    「拽個屁啊!」林懿氣得牙齒「咯咯咯咯咯」地響,用力把門甩上也難以平息胸腔的怒氣。

    果然不能跟他住對門,容易氣死。

    林懿滿腔的鬱悶在把外賣解決掉之後,總算消散了些,可一想到他那張憔悴的臉,她就忍不住擔心,然後很沒骨氣地,去廚房熬了一小鍋白粥。

    一小時之後,她敲響了對門,好半天沒反應,她不禁覺得焦慮,該不會他暈倒在裡面吧?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也顧不上跟他慪氣了,掏出手機就給他撥通電話。

    等到她快要放棄了,那頭才接起電話,聲音就像碾在沙子上一般,「什麼事?」

    沒有不耐煩,反倒有些有氣無力,林懿的心揪了一下,「我熬的白粥有剩,你要不要吃?」然後還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加了一句:「我吃不下了,不想浪費。」

    一陣沉默之後,林懿為自己的自找沒趣感到羞恥,沖電話吼了一句:「不吃拉倒,我拿去餵流浪狗。」

    話音剛落,眼前的門被拉開了。

    「進來。」徐博文轉身就進去了,林懿本想把白粥給他就回去,可看到沒什麼生氣的背影,還是跟了進去。

    徐博文大爺般地躺在那張並不寬敞的沙發上,皺著閉眼,林懿這時才發現他的臉有不正常的潮紅,她把碗往茶几上一擱,伸手貼在他的額頭上一探,滾燙得厲害。

    「你發燒了,我們趕緊上醫院。」林懿伸手就去拉他起來,可紋絲不動。

    徐博文全身發燙,她那隻略帶清涼的手一碰到他的手,舒服極了。他忍不住就握住她的手,軟軟的,跟以前一樣,很好摸。

    林懿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發燒這件事上,完全沒有察覺他的小動作。見他沒反應,她另外一隻手又去推了推他,「快點,別耍賴。」

    可徐博文就是耍賴了,騰空的手又去抓她另外一隻手,手感好到他心裡都美滋滋的,他睜了睜眼,可還是那副死樣子,「我有藥,不去。」

    「那你還不趕緊吃?」林懿發現茶几上放了一盒根本沒有開封的感冒藥。

    「感冒藥不能空腹吃。」

    「那你不會叫外賣」

    「外面的東西不衛生,我生病了,更不能隨便吃。」

    「那你不會自己熬點?」

    「不舒服,不想動。」

    林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這是在等天上掉白粥?」

    徐博文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還不是讓我等到了。」

    真是呵呵噠了……合著他就吃定了自己會給他熬粥了。林懿又羞又惱地甩開他的手,再度給自己辯護:「要不是我吃剩了,你就等著餓死吧」

    徐博文篤定地又笑了,「你肯定會「吃」剩的,都有一大袋子外賣了。」

    林懿被他說得老臉一紅,不拿正眼看他,「我給你倒杯水,你趕緊喝完白粥就吃藥。」

    在廚房平復好情緒,把臉上表情調整好之後,林懿才端著水杯走出廚房。那碗寡淡無味的白粥已經被他喝得差不多見底了,她有些意外,原以為他對付幾口就算了,早知道剛才多熬一些。

    見她出來,他快速把白粥喝個精光,從藥盒裡面拿出幾顆感冒藥,然後伸手跟她要水杯。

    她伸手遞了過去,水杯交接的時候,他的手指碰到了她的手指,惹得它的手微微發燙,她不動聲色地握了握拳。

    「我先回去了。」看他把藥吞下,林懿拿起茶几上的碗,就想回去了。

    可手還沒碰到碗,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他異常的體溫灼得她的心都顫了顫。她的手掙了掙,沒掙脫掉,只能瞪他,「放手。」

    他此刻坐著,抬眸看向她,眼底藏著一絲絲可憐,連聲音都帶著孩子氣,「我不舒服,你今晚留下來照顧我,好不好?」

    不好,林懿直覺自己要離開,可看著眼前的巨型哈巴狗,心又軟了,「等你燒退了,我再回去。」

    徐博文回去臥室睡覺,林懿也跟著進去。他躺在床上,她就拉了張椅子坐在旁邊看著,覺得有些無聊,就掏出手機刷刷屏。

    「林懿,有你這麼照顧病人的嗎?」徐博文不知何時睜大了眼睛,一臉不滿地看著她刷手機。

    林懿一臉不明所以,「你不是吃藥了嗎?等藥效發作就自然退燒了,我現在不是在等了嗎?」

    徐博文哼了一身,直接轉過身給她一個背影,「真是白眼狼,想想以前你生病我是怎麼照顧你的,再想想現在,真是天壤之別。」

    「……」

    他這麼一抱怨,林懿倒想起了以前。

    從小,他的體質就強於常人,很少生病。而她就是弱雞一隻,季節交替的時候最容易發燒感冒。

    有時候碰上林之棲跟方玲出差,她又不想把病菌傳染給爺爺奶奶,照顧她的重任就落在徐博文身上。

    雖然,他每次都會對她的體質進行全方位打擊,又說她懶得鍛鍊云云之類的。但他照顧起人來,很溫柔也很細心。

    要是她發燒了,他就守在她的床邊,整夜地給她敷毛巾降溫;要是她塞鼻子了,他就用兩個枕頭把她的身子墊高,呼吸會順暢一些。

    她睡覺本就不安生,生病的時候更甚,身子燒起來的時候,都不知道把被子踢到哪兒去了,但他還是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地幫她把被子蓋好。

    有時候她夜裡發燒,他也不肯回去睡覺,就拉張椅子,後背墊個枕頭在那裡閉目養神。她稍有些動靜,他就會醒來。

    對自己那麼細緻貼心的一個人,叫她怎麼不心動呢?

    對自己那麼掏心掏肺的一個人,怎麼會不喜歡自己呢?

    可現實就狠狠給她甩了個耳光,大概世上真的存在著一種青梅竹馬的情誼,它美好,卻跟愛情無關。

    受人恩惠千年記,林懿想起來了,也就跟著記憶中的樣子做了起來。從浴室裡面倒了盆冷水,然後浸濕毛巾,擰乾,輕輕地搭在他的額頭上。

    大概是舒服了,那張緊繃的臉緩和了些,林懿忍不住嘀咕:「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就吹了一夜的風就發燒,體質還不如我。」

    「誰說我是因為吹風發燒的?」剛剛還閉眼的人,突然醒了。

    林懿被他嚇了一跳,沒好氣地問:「那是因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你。」要不是她,他體內的欲/火會過剩嗎?然後把他給燒了嗎?

    莫名其妙的指控,要不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林懿早跟他吵了,忍了忍,勸道:「趕緊睡,休息好了,病才會好。」

    「我白天睡多了,現在睡不著。」徐博文轉了下身,仰臥著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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