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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52:28 作者: 章句小儒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場鬧劇
「瀟瀟!」華湄見到瀟瀟好似見到了支援,拉著她站到自己身邊,惡狠狠地指著妮娜罵道:「就是這個狐狸精,是她搶了子宇!」
這些事情瀟瀟當然早就知道,而華湄大喊大叫的目的不是再次重申給她聽,而是要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他們有個破壞別人家庭,應該人人喊打的同事。
果然,華湄得逞了,大家小聲交頭接耳,目光在妮娜身上來回打量,似是嘲笑,似是譏諷,似是批判,總之沒有一個眼神讓人覺得舒服。剛才還在辦公室摔東西的黃經理聽見聲音也晃了半個身子出來,隔得老遠冷眼打探這邊的動靜。
而妮娜此時仍舊淡定,雙手抱胸,似笑非笑仿佛眼前就只是一場鬧劇罷了。
「華湄,別鬧了,我先送你下去,有話等我稍後去找你再慢慢說好嗎?」瀟瀟擔心事情鬧大,連拖帶拽想要把華湄弄走,此刻已經顧不得什麼立場問題了,她最怕的是被人看笑話。
「別拉著我!」華湄掙脫瀟瀟,瞥見旁邊工位上還冒著熱氣的咖啡,二話不說端起來就朝妮娜潑去!
「華湄!」
瀟瀟想阻止,可惜已經來不及,杯子碎了一地,熱騰騰的咖啡從頭到腳淋了妮娜一身,整潔漂亮的連衣裙髒得不成樣子。
華湄不依不饒,指著妮娜歇斯底里地咒罵:「狐狸精,專門搶別人老公,現在還唆使他跟我離婚,怎麼,你偷笑是不是?我讓你笑!」華湄說著就要上前廝打妮娜,眾人不約而同倒吸口涼氣,幸好瀟瀟及時拉住她,還將半個身子爛在她倆中間才沒讓華湄接觸到妮娜。
由始至終,所有人都懸著一顆心,只有妮娜未發一言,表現得比旁觀者還要無關痛癢。
直到華湄沒了戾氣,頹喪地坐在地上捂臉痛苦,妮娜才像是醒了神,抽了紙巾擦乾身上的咖啡漬。
「好了好了,別哭了。」瀟瀟蹲下身子安慰華湄,還拍著她的脊背以示安撫:「我送你回去。」
許久之後,華湄還是低著頭嚶嚶啜泣,妮娜則揮揮手示意瀟瀟走來,自己弓著腰伸手把華湄從地上拽起來,華湄抬眼的一瞬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馬上避開妮娜,妮娜大力一拽,華湄踉蹌幾步勉強站穩。
妮娜面無表情地說:「曾太太,要是您不介意,我送您下去都成。」
華湄隔開妮娜的手,眼裡充滿了憎恨:「狐狸精,離我遠一點,噁心!」
「曾太太,有兩件事情我希望您能明白。」妮娜嚴肅地問華湄:「您現在是跟誰鬧?您應該跟誰鬧?」
華湄的表情僵住了,問題太過犀利,她真的是在跟妮娜鬧嗎?恐怕不盡然,她明明就是在跟曾子宇鬧,只是沒用,所以只能鬧到妮娜這裡來,以為尋了妮娜的晦氣便能解氣,可結果只是氣上加氣。
「就是有太多你們這樣唯唯諾諾的女人,才會有太多肆無忌憚的男人。」妮娜說著把擦過咖啡的紙團塞到華湄手裡:「自己帶出來的就要自己帶回去。」華湄還在原地發愣,妮娜已經重回洗手間去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沒想要誰領情
好不容易把半攙半包華湄弄進車裡,瀟瀟七手八腳幫華湄擦眼淚,嘆息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沒辦法了,子宇要跟我離婚,我好害怕……」華湄的眼淚止都止不住。
「那你做這些不是把他越推越遠?」瀟瀟簡直是恨鐵不成鋼,「曾子宇要是誠心不想跟你過了,哪怕你一哭二鬧三上吊也不見得會有用,只會讓他反感而已,更何況他現在一門心思撲在妮娜身上,你相當於照著他面門呼了一巴掌,以他的個性,能當沒事發生嗎?我以前就問過你,要是不打算過了,那就隨便,可你有捨不得,最後還不是自作自受。」
瀟瀟的話不留情面,華湄緊咬下唇一番沉思反倒顯出寫沉著:「我早就想到了,既然他不像我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
瀟瀟直想呼天,沒想到全了那麼久竟然是這個結果,眼前的人哪裡還是大家閨秀待人接物皆有分寸的華湄,和市井潑婦還有什麼區別?猛然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了。
「行了,你回去上班吧,我的事情自己會解決的。」華湄把瀟瀟趕下車子,二話不說驅車離去。
望著華湄漸行漸遠的車尾,心中五味雜陳。
返回辦公室,儘管事情已經落幕,可大家都沒心情做事了,三五個湊在一堆閒聊八卦,黃經理的門緊緊關著,小秘書樂得加入八卦氛圍。見瀟瀟盯著她們,全都交換眼神緘口不言四散開來。
「曾太太就這麼走了?」何荔向瀟瀟打探情報,看得出還有些意猶未盡。
瀟瀟無奈地搖搖頭,她不想責怪任何人,好奇並沒有錯,但錯的是馬上就選定立場。憋著口氣走到工位,終究還是不吐不快:「當事人都不在意的事情,你們在背後聊得熱火朝天,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也難怪,一個是林少的女友,一個是曾少的外遇,胳膊肘往裡拐也合情合理。」說話的是黃經理的秘書,要是聽不到這幾句,瀟瀟還以為小姑娘只會背後傳播呢。
興許是心頭的火還沒卸乾淨,瀟瀟對這個自告奮勇來點火的小姑娘很不客氣地『苦勸』道:「嫌戲份不夠的話,自己加啊,老說別人的八卦有什麼意思,大家輪流著貢獻點談資不是更好?」
登時就氣得小姑娘漲紅了臉撅著嘴吧回了工位,至此,沒有一個人敢公開議論妮娜了。
妮娜在洗手間裡聽到後笑了半天,瀟瀟喜歡看她抽菸的模樣,她笑道:「喜歡說就讓他們說咯,又不是從我身上割下一塊肉,無所謂啦。」
「髒衣服我幫你送去洗吧,咖啡漬很難弄乾淨的。」
「瀟瀟。」妮娜正經叫了她一聲,皺皺眉頭:「你想幫她道歉?」
「談不上吧。」
妮娜一針見血地說:「她未必會領情的,你做也白做。」
瀟瀟輕笑:「我沒想過要誰領我的情。」
「你就想太多,就像這件髒衣服,洗不乾淨就扔掉好了,費精神不合算。」妮娜果真言出必行,就地脫了髒衣服,隨手扔進洗手間的紙簍,深深吸了口煙,吐出的煙圈又濃又大。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們又不是魚
有好幾次瀟瀟都想打電話給席旻棠傾訴,過往的事情他總能給她指點迷津,然而現在他遠在上海,她只能握著電話空嘆遠水解不了近渴,再者,他都已經走了,又能幫得上什麼忙呢?
「要不要出去走走?」林朔合上書籍,衝著怔怔發愣的瀟瀟漾出個燦爛的笑。
瀟瀟一看時間,皺了皺眉:「都這麼晚了還去哪兒?」
林朔拿了外套興致勃勃拉起她:「去了就知道。」
一路驅車上了西山,瀟瀟趴著車窗左顧右盼,雖然身在昆明,可也難得有機會上西山轉轉,尤其是夜遊,更是想都沒想過。
車子行駛在蜿蜒的山路上,林朔握著方向盤忽然問:「你聽過西山的傳說沒?」瀟瀟搖頭,林朔目不轉睛看著前方,車燈照亮路途,曲徑通幽:「傳說有個寂寞的公主偷跑出皇宮,並且和平民青年相愛,國王知道後從中阻撓,還派人殺死了青年,公主悲痛欲絕,眼淚化為滇池,身死之後變換成山,千秋交替始終守在滇池之畔。」
西山因山形奇特,素有『睡美人』的雅稱,此刻滇池細密的波紋滌盪著滿月的倒影,豐茂的糙樹在夜風裡搖曳,西山恰如豐盈女子仰臥在滇池之上,不知等了幾許春秋。
她想起幼時爸爸教的一首詩,寫的正好是西山。白月隨人相上下,青天在水與沉浮,坐依蓬窗吟到曉,不知身尚在南州。
林朔又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又流行另一個說法,說是戀人一起上西山一定會分手,朋友上西山就一定會在一起。」他很認真問她,「你信嗎?」
她撇撇嘴,這個說法她以前也聽過,並且的確見有人應驗過,可說歸說,信歸信,她不覺得有什麼必然聯繫。
徒步走上龍門,地勢險要,上接雲天,下臨絕壁,她都不敢往下看,緊緊抓著林朔的手掌,林朔則漫不經心地拖著她走,臉上卻掛著不易察覺的淺笑。忽然一個趔趄,瀟瀟腳下沒有著力的地方,半個身子撲到林朔懷裡,心跳到了嗓子眼,手心漸漸被冷汗濡濕,嚇得不輕。
「沒事吧?」林朔很是關切。
她舒口氣拍拍胸口:「沒事沒事。」
「過了龍門就好。」隨著林朔的手指望過去,懸崖上牌坊式的木質窄門依山佇立著,她頓生好奇:「你說魚躍龍門真的能變成金龍嗎?」
林朔牽著她緩慢前行,反用另一個問題刁難她:「那你信不信西山真是公主的化身?」
她加快腳步拉著他快步穿過龍門,然後轉身望著牌坊狡黠地笑:「你看,我穿過來了,還不是沒變。」
林朔笑她可愛:「我們又不是魚。」
她猛地伸手環住他的腰,峭壁果然是絕佳的觀景台,從這裡俯瞰昆明夜景燈火熠熠,滇池壯美盡收眼底。他摟著她,輕撫她的後腦,她說:「其實山也好,人也好,做魚做龍的分別很大嗎?興許他們也不願改變,可能想停下來,卻發現已經留不住。」
☆、第一百三十章 放不下就別勉強
久久之後,她才從林朔懷裡出來,夜已過半,滿月漸漸下沉,她好像明白了他的用意:「所有人都是一樣,心坎太高,比龍門還難過,華湄放不下曾子宇,白雲川放不下於歆,我不能放下他們不管,就像……」她故意拖了個長音,林朔低下頭望著她,她甜甜一笑:「就像你也放不下我。」
他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長長一吻之後釋然地說:「想明白就好,放不下改不了也不用勉強。」
她從沒試過在險峻的懸崖上看日出,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一片金光灑在滇池裡,粼粼爍爍,壯美得讓她說不出話,有一瞬她覺得什麼煩惱都會忘掉,就像太陽升升降降,又是新的一天。
然而事實哪有那麼完美,貌似無懈可擊的事物才越容易遭到命運的妒恨。
白母的病命懸一線,華湄的婚姻岌岌可危,她也照舊忙碌。
這天剛開完例行的會議就聽前台說有客戶指名要見瀟瀟,瀟瀟都顧不上把會議記錄放回位置就忙不迭趕往會客室,客戶坐在背對門口的位置,僅一個背影就已經很能讓男人想入非非,當然也勾起了瀟瀟的好奇,按理說,自身條件優越的女孩子根本不需要上門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