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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47:07 作者: 莫里
    陳謝橋住的地方在長安街和王府井大街交匯處,五星級的大飯店,光是門口就金碧輝煌的能閃瞎某些人的狗眼。當初國保寶能鼓起勇氣踏進飯店裡陳謝橋是否住在這裡,也是做了半個小時的心裡建設才敢進去的,可惜最後也沒有問出結果,只能灰溜溜的跑了出來。

    這次可是他頭一次這么正大光明的進入這麼富麗堂皇的大飯店,就算現在腮幫子還是有點木木麻麻的,他還是抑制不住的張大嘴巴,做看右看關注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

    陳謝橋看他這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可愛樣子,伸過手把他微張的嘴巴合上:「別張嘴,小心弄到傷口。」他的手暖暖的,讓國保寶不自覺就想起剛才兩人兩手交握的樣子。國保寶心跳的有點怪,趕忙點點頭示意明白了。

    在人這麼多的地方,國保寶不好意思再讓陳謝橋拉著自己的手,於是陳嘉豪就趁這個機會「趁虛而入」,緊緊攥住國保寶的手,拉著他走來走去。

    他這副樣子讓陳謝橋沒有風度的吃起了自己兒子的醋:「嘉豪,保寶他又不是眼睛受傷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分開一大一小的手,可惜卻在陳嘉豪呲牙瞪眼下無奈收回了。

    等到了陳謝橋住的標準間,國保寶又一次用暗啞的嗓子「啊」了出來。

    陳謝橋氣的彈他腦袋:「『哇』什麼『哇』,想讓自己的傷加重嗎?」國保寶趕忙合上嘴,還在嘴前做出拉拉鏈的動作,表示保證不再動嘴了。

    可是、可是他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的飯店誒!這麼大的床!這麼華麗的沙發!這麼寬的液晶電視!這麼透亮的窗戶!國保寶星星眼的看著房間裡的一切,美好的物質享受誰不喜歡呢,可是同時,他心裡卻有個小小的聲音說:保寶,你看看你和他的距離,這是彌補不了的啊……

    一直注意著他的陳謝橋不知道他的小臉為什麼又變得愁眉苦臉起來,只當他是傷口麻藥過了在疼。他揉揉國保寶的腦袋,打斷了他的思考:「別站著了,先坐下吧。」

    他把國保寶帶到沙發前示意他坐下,然後又說起來:「今天你也夠辛苦的了,怕是出了不少汗吧?我給你放水,你洗個澡吧。」他說完後就拿來了一杯水放到保寶面前,然後拐到了浴室裡面。

    國保寶呆呆的坐到沙發上,靜靜的想著這一天的混亂。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的他感覺像是做夢,腦袋暈乎乎,但是同時又異常興奮。先是早上關哲勸他放開膽子去愛,接著陳謝橋又找上門來……

    想到這裡,國保寶一把抱住自己的頭,像個可憐的小狗一樣嗚嗚的哼哼起來:現在想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他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居然有膽說出「我想你有這麼~多」這種酸到家的話來!簡直是、簡直是……簡直是色迷心竅!呃,不對,也不能說是色迷心竅……

    而後面遇到賊的事情,也算是驚心動魄了,本想到只是會受點輕傷,誰知居然會見了血。說實話,當他發現自己滿臉都是血的時候,他也緊張的不得了,生怕扎破臉頰傷到口腔或是骨頭。不過還好,現在看來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醫生說,這疤痕是註定要落下的了……如果自己變成疤痕怪人了,陳謝橋不會不理他吧?可是現在看來好像對他更好了,還讓他住進來……不對,這進展還是太快了!感覺就像是快進了的電影,上一秒還是感情漸生,怎麼後一秒就變成王子和王子的happyending了?

    正在國保寶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之際,臉上的麻藥也漸漸退去,他也能感覺到被fèng合的傷口開始傳來了一絲絲的陣痛。他情不自禁的輕聲呻吟了一下,可是卻被一旁的陳嘉豪聽到了。陳嘉豪聽到他的聲音,趕忙撲上前來,非常驚慌的問道:「保寶哥,你是不是傷口疼了?」他著急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眼看著他的小眼框又帶上了紅色,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國保寶趕忙擺擺手,見他還是不信的樣子,便乾脆用手沾了杯中的水,在面前的茶几上寫了起來,因為陳嘉豪不認識中文,所以他寫的都是英文短句。人嘛都會有點好面子的,國保寶也不例外。當著這么小的孩子面,他哪裡肯坦白自己疼的不行的感受?他是男子漢,也要給陳嘉豪這個未來的男子漢做榜樣,絕對不能承認疼痛!所以他表面上故作無謂的寫道:

    「Justalittlesore,whocare?」(只是有點小疼而已,誰在意啊?)

    他手下寫的灑脫,心中的小人卻可憐兮兮的蹲在地上畫圈圈:誰說我不在意啊,這傷口真疼……

    陳嘉豪見他在桌子上寫,便也跟著湊過腦袋去看。可是國保寶剛在桌上停筆,倆人的面前忽然出現一隻大手,猛地一巴掌拍到了沾滿水的桌子上。

    國保寶一愣,順著對方的胳臂一直往上看去,只見一臉嚴肅的陳謝橋正彎著腰、皺著眉頭看著他。

    國保寶眨眨眼睛,不明就裡。

    陳謝橋先是低下頭點點桌子上的水印,然後抬起頭,清清楚楚的吐出兩個單詞:「Icare。」(我在意。)

    「轟」的一下,國保寶的臉蛋一下變得通紅。他猛地從沙發上竄起,直把一旁的陳嘉豪嚇得摔了一個跟頭。可是他連扶起陳嘉豪的功夫都沒有,一副「水放好了吧我去洗澡了」的樣子,頭也不抬的就衝進了浴室,然後關門落鎖,靠在門板上,大口呼吸起來,像是再遲一秒,就會連呼吸的能力都被剝奪。

    養傷中

    國保寶磨磨蹭蹭的在浴缸里泡了好久才爬出來,心中為自己剛才的失禮舉動懊惱不已。可能、可能陳謝橋只是想表達一下關心呢,怎麼自己就像是個被調戲了的大姑娘似地,居然說跑就跑……

    他搖搖頭,把這種奇怪的靦腆驅逐出腦海。然後擦乾淨身上的水後,便出了浴缸。可是他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他沒有把換洗的衣服帶到這邊來,隨身的包包里只有一件外套和手機充電器等東西而已。而原本的制服外套上也全都是血跡,因為站長說之後會給他發一套全新的制服,所以這制服也成了該扔的廢品,是穿不得了。

    他撓撓頭,只能先穿上浴袍,把該遮的不該遮的地方都褶的嚴嚴實實,這才猶猶豫豫的踏出了浴室。浴室外,陳謝橋正坐在沙發上,摸著陳嘉豪的頭教育他:「這幾天,你保寶哥就要和咱們住在一起了,保寶身上有傷,你可不准淘氣啊。」

    陳嘉豪連連點頭,伸出三指發誓絕對會好好照顧國保寶,對方去哪兒他就跟著去哪兒。

    國保寶聽後哭笑不得,這哪裡是「照顧」,分明是多了個小尾巴嘛!

    見他渾身濕漉漉的出來,陳謝橋眼中的光芒暗了一下,甚至還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國保寶自然注意到了,當即又給他窘的不行。

    國保寶臉上有傷說不了話,只能用比劃的跟陳謝橋說他想要一身乾淨衣服。可惜他比劃的時候,消瘦的身軀會從浴袍中露出一點點來,陳謝橋的眼睛全都集中在那春光乍現的纖細脖子和白淨的鎖骨與前胸上,腦中溫度不斷升高,根本沒有多餘的CPU去猜測國保寶的意圖。

    國保寶在他不自覺露出的如狼目光下無所遁形,尷尬的一會兒拽拽自己衣領、一會兒拉拉袖口,剛開始還記得要比劃,到後來已經窘迫的乾脆以雙手壓住衣領,低著頭紅著臉承受對方赤裸裸的目光。

    要說猜謎還是孩子比較在行。陳嘉豪在國保寶的比劃下猜測出他沒有衣服穿,趕快屁顛屁顛的跑去衣櫃,踩著行李箱,從高高的衣架上取下了他最漂亮的一件小衣服和帥氣的小牛仔褲。然後獻寶似地把衣服捧到國保寶面前,霎時打破倆人之間的曖昧氣氛。

    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小衣服小褲子,再看看陳嘉豪眨啊眨的催促著「快穿吧!保寶哥!」的大眼睛,國保寶與陳謝橋相顧無言,想笑卻不好意思損傷孩子的積極性。

    最後還是陳謝橋拿出爸爸的權威來,既溫柔又嚴肅的用事實教育陳嘉豪:他的衣服國保寶是穿不了了。看著陳嘉豪一臉沮喪、連眉毛都耷拉下來的小樣子,國保寶覺得他真是又貼心又可愛,對他疼到了心坎里。

    後來還是陳謝橋拿出了自己的衣服給國保寶換上,但是國保寶是個只有一米七的小矮個,穿上高大的陳謝橋的衣服,必須要把袖口和褲頭往上卷上好幾下才能保證不摔倒。

    (哎呀哎呀~外衣髒了穿陳謝橋的,那內衣髒了捏~)

    像國保寶臉頰上那種fèng合的傷口雖然容易好,但是麻藥過去後是非常疼的。國保寶的右邊腮幫子從第二天開始就腫了起來,就像是得了腮腺炎一般,生生比左邊腫出來一大塊。麻藥過後國保寶已經能說話了,但是嘴部動作一大,臉頰就生疼,說話時間一長,冷汗就疼得流下來。這樣的他自然被陳謝橋勒令儘量不要說話,就算是要說,也是降低聲音,抿著嘴,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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