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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44:54 作者: 白糖奶兔
    見巫盛這般,桑桑就知道現在無論她是怎麼問都問不出來了,可越這樣,她越知道了她這次病的到底有多嚴重。

    桑桑本就病的極嚴重,單就說了這麼會兒話,已然費盡了她的力氣,只好讓寶珠扶她躺下。

    可剛躺下沒多久,桑桑就覺得眼皮沉重,她很想睡過去,可她知道自己怕是沒多少時間了,她得清醒地活著。

    看出來桑桑是在強撐著,寶珠擰了濕帕子過來給桑桑擦臉擦手,桑桑身上的高熱怎麼也退不下去,這三天裡她和巫月不知道餵了桑桑多少巫祁開的藥了,可那些藥進到肚子裡,竟似半點作用都沒有似的。

    寶珠強忍著眼淚,她想再這麼下去,怕是單只發熱,桑桑就挺不過去了。

    在桑桑覺得她要睡過去的時候,巫順終於到了,他身上的衣袍還沾了泥土和草屑,髮髻也有些亂,顯然是剛從深山裡回來。

    情況緊急,也顧不得行禮,巫順直接過去給桑桑搭脈,巫順的神情比從前任何時候都要嚴肅,良久,又換了個手,巫順才放下手來。

    同時,他嘴中還喃喃道:「不可能啊,怎會如此?」

    巫盛猶如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一樣問巫順:「怎麼樣,你能瞧好嗎?」可以說巫順是巫族裡醫術最高的巫醫了,也幾乎是全天下醫術最高的大夫,若是巫順也說不行,那怕是當真不成了。

    巫順心中沉沉嘆息一下,然後看了一下桑桑,他到底顧忌著要不要在病人面前說這個。

    桑桑已然沒有力氣再張口說話了,她只是看著巫盛。

    巫盛嘆了一口氣,他這個女兒是個要強的,也是最不肯糊塗的,他沉沉地點了個頭:「有什麼話,你便直說吧。」

    巫盛搖了搖頭:「聖女是從前胎裡帶的毒又發了,這次的病症來的太急,若是我施以金針,可保聖女七日無虞。」

    一片靜默。

    也是奇怪,到這個時候了,桑桑竟然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原來只剩七天了啊,她這最後的時間裡難道都要睡過去嗎?

    撐到了極險,心口的疼痛讓桑桑承受不住,她再一次昏睡過去。

    「桑桑!」巫盛目眥欲裂道。

    巫祁心中悲慟,還是過來勸巫盛:「族長,您別急,這毒症犯的時候最明顯的症狀就是心口疼,聖女這是受不住暈過去了,我父親的醫術您是信得過的,他說能保聖女七日無虞,那聖女這七天裡是不會出事的。」

    巫祁握緊了手,至於這七天裡,他會繼續尋找救桑桑的法子,他絕不會放棄的。

    巫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巫順的話幾乎是給桑桑判了死刑,桑桑好不容易才尋回來,她早些年受了那麼多苦,現在這樣年輕就……

    這是巫玉拼了命才保住的孩子,也是他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老天真要待他如此不公嗎?

    渾濁的淚滴在床榻上,許久,巫盛才又恢復到從前殺伐決斷的巫族族長的樣子。

    巫盛疑惑問道:「三年前桑桑胎裡帶的毒不是已經治好了嗎,怎麼會忽然就犯了,分明前些日子她還好好的,而且這次怎麼來的這樣急?」

    巫盛的問題也是巫順和巫祁所不解的,故而巫盛方才才喃喃道不應該啊。

    巫祁看了一眼巫順,然後回答巫盛,他的眉頭皺起來:「三年前,聖女的病確實是治好了的,體內最多有些餘毒,可那些微餘毒並沒有什麼大礙。」

    「按說是不會復發的,可眼下這般情況,又是確實復發了的,這其中的原因確說不明白了,」巫祁說。

    巫順點點頭:「巫祁所說的也是我想的,」他蒼老的面容上很是不解:「按說是絕不可能復發的,確實不該啊。」

    或許是那潛藏在體內的餘毒太過厲害,三年後又重爆發,或許是聖女身子太弱,又引了毒發,這其中的原因太多了,任是神人也猜不透。

    「既然三年前都能解了這毒,怎麼而今卻不成了?」巫盛又問道。

    巫順搖搖頭:「現在聖女體內的毒又發生了變化,不同於三年前的毒了。」

    他說著看向巫盛:「族長您是知道的,前任聖女就是中了這毒才沒的,這毒是混合了不知多少草藥的,時間久了一樣樣試過去,自是能找到解藥,可現在聖女體內的毒又變化了,同先前還不一樣……」

    換言之,七天裡尋到解藥是不可能的,巫盛的面色越發蒼白:「這七日裡就勞煩二位了。」

    縱然,這是幾乎沒有任何希望的。

    於是剩下的幾天裡,巫順和巫祁翻閱了無數醫書,又嘗試了不知多少方子,可卻半點沒有見效,所有的辦法都要用盡了。

    大家的面色也越來越不好,這幾乎是宣判死刑了。

    這些天桑桑有大半時間都是睡著的,寶珠和巫月在桑桑的床榻前幾乎是哭成了淚人。

    巫盛的心也越發沉了下去,可還要管整座府邸:「你們倆不眠不休地守了好幾日了,去睡會兒吧。」

    寶珠和巫月自是不干,巫盛道:「左右桑桑現在睡著,一時半會兒醒不來,等她醒來的時候你倆再過來,若是累壞了身子反倒照顧不好桑桑。」

    巫盛都這樣說了,寶珠和桑桑自是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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