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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44:54 作者: 白糖奶兔
    宮門內,趙詢撐著傘走了進去,可在宮門剛剛關上的那一刻,他卻停下了步子,然後回頭望了眼緊閉的宮門。

    趙詢眼睛微眯,若是剛才他沒看錯的話,外面孤身站著,連把傘都不撐的是攝政王陸珩,看陸珩身上雪覆蓋的厚度,想來已經站了許久了。

    趙詢轉過頭,他嘆了口氣,這實在是太顯而易見了,陸珩是想用苦肉計讓桑桑心軟,好回心轉意。

    他接著繼續往裡走,然後進了房門。

    屋內,桑桑正倚在小榻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巫月則是在一旁煮茶,茶壺中茶霧裊裊。

    見了趙詢,桑桑坐直身子:「怎麼這麼晚過來了?」她乾乾地說道。

    自打上次趙詢意外說漏他曾聽見過她和巫祁的對話後,趙詢自知理虧就走了,時隔這麼多天才又出現。

    趙詢把斗篷脫下:「找你喝茶。」

    他自知自己惹了桑桑不開心,也知道自己理虧,當時桑桑正在氣頭上,他說什麼也沒用,再多說反而會惹的桑桑更不開心,於是一連過了好幾天才又出現。

    「巫月正好煮好茶了,上好的龍井,」桑桑說。

    聽桑桑這麼說,趙詢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看來他賭對了,時間久了桑桑也就把這事放下了。

    桑桑原本是很生氣的,因為趙詢這裡兩年多里竟沒有告訴過她,可這事到底已經過去了,她再追究也沒有什麼意思,而且如今趙詢算是唯一能和她說的上話的人。

    自打她成了聖女,身邊的人無一不共恭恭敬敬地待她,就連巫祁也改口叫她聖女,只有趙詢,他還想以前那般和她相處,這份自在是桑桑眼下最需要的。

    說話間,巫月的茶已經煮好了,她幫桑桑和趙詢各自倒了一杯。

    趙詢淺淺地嘗了一口:「嗯,味道很好。」

    巫月的眼睛亮晶晶地:「多虧聖女教得好,要不我哪兒能學的這麼快。」

    趙詢頗有些驚訝:「桑桑你會煮茶?」

    桑桑失笑:「會一些,之前和一個老師傅學過一段日子,」她說的自然是在聽松院裡安嬤嬤囑咐她學的。

    最開始雖然只學了幾天,但後來她跟在陸珩身邊後也時不時地抽空去學,畢竟陸珩的舌頭靈,挑剔的很。

    可一想到這裡,桑桑唇角的笑意就消失了,她抬眼看了看外面,窗外的雪依舊在下,紛紛揚揚,漫無邊際。

    趙詢眼尖地發現了桑桑那一瞬間的失神,他扯了話頭道:「那巫月你可要多學學,把桑桑的本事都學來。」

    桑桑也回過神,她想了想道:「趙詢,這幾天趙王可有再找你?」

    趙詢這些年一直跟在她身邊保護她,她當然知道感恩,如今她和趙詢也算是不錯的朋友了。

    說起趙王,趙詢勾唇笑,漫不經心的:「父王倒是尋過我好幾次,好在如今我跟著你住在宮裡,他不好進來,倒是省去不少煩擾。」

    桑桑心道看來趙詢和趙王之間的關係很是需要一段時間好好緩和一下啊。

    「倒是我那大哥,托人過來遞了好幾次話,說是想我想的很,盼著我能回家,」趙詢慢悠悠地繼續說。

    桑桑愣了:「你大哥?他怎麼還敢找你?」

    當初可是趙宣派人要殺趙詢,如今趙詢安然無恙的歸來,怕的不應該是趙宣嗎?

    趙詢解釋道:「我大哥現在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他是兇手,當時在泉州附近,那些殺手並沒說出僱主,倒是我臨暈倒前看見了殺手們的私語,這才知道真相。」

    「想來他找我出去是想套我的話,確認以後才能真正放下心,」趙詢說。

    桑桑接著道:「說不定他還有什麼計謀等著你,你又不能終日都在宮裡待著,日後出去時可要小心些。」

    趙詢笑:「這你放心,」這次他絕不會再輸。

    桑桑想問趙詢為什麼不和趙王說,可一想到趙詢和趙王的關係就算了,還是慢慢來吧,眼下趙詢也算是有巫族作靠山了,趙宣再要動手也要掂量掂量。

    外面的雪依舊在下。

    宮門外,守門的要換班了,他看著幾乎要成雪人的陸珩,小心地揣度著開口:「王爺,您瞧瞧這天色當真不早了,您再站下去聖女估計都要休息了,再過會兒宮門就要下鑰了,您還是回吧。」

    從陸珩的角度,隱約能瞧見裡面漏出來的暖黃色光暈。

    陸珩終於動了身子,他抹去眼睛上的雪:「好。」

    他就算在這兒等到天荒地老怕是桑桑都不會出現,只是塗惹一場笑話而已。

    站的有些久了,陸珩走路時有些磕絆,好在很快就恢復如常,看著漫長的宮道,陸珩的眼前浮現地卻是趙詢撐著傘進去的那一幕。

    陸珩想,他興許是忘了一件事,在桑桑離開的兩年多的時間裡,她和趙詢朝夕相伴,和趙詢一路經歷各種驚心動魄,又回到巫族,去了魏國,而今來了大齊。

    是不是在桑桑心裡,她喜歡……趙?

    不,一定不會的,陸珩負著的手骨握的很緊,青筋畢露,不顧一切,他都會尋回桑桑,哪怕中間有什麼趙詢、張洵。

    漫長的宮道里,陸珩的身影逐漸消失。

    而房內,守門的特意來報陸珩已經走了,桑桑得知了陸珩走了消息後終於鬆了口氣,她心裡的大石頭也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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