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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44:54 作者: 白糖奶兔
    等三位大夫開好方子,趙詢跟著去抓了藥熬藥,春娘則是服侍著桑桑用了剛剛熬好的烏雞湯,一切收拾妥當後,桑桑獨自在屋子裡休息。

    可這回,桑桑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桑桑心緒複雜至極,從前她沒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只以為是當初被當做藥引無節制的取血導致的身子差,並沒多想別的,可現在把這些事都結合起來,桑桑發現了其中的不同尋常之處。

    桑桑想起她時常做的那個夢,夢裡是一座僻靜的偏院,原主就被關在偏院裡,原主的身子逐漸變衰弱,最開始只是略沒有精神,到後來竟是起不了床,再後來則是死去。

    還有那個老道士的話,他說桑桑是「年歲不永、早夭之相。」

    夢,還有老道士的話必然不是笑語,而是在提醒她。

    桑桑努力的捋清思緒,試圖把所有線索都整理清楚。

    書中對原主只是略略提及,說原主失血過多,又心緒敏感,這樣被關在偏院中不見天日後鬱鬱而終,早早逝去。

    這其中沒有清楚寫明原主的死因!

    是的,桑桑先入為主,以為原主是抑鬱而亡,才日益虛弱,實際上書中壓根兒沒寫原主的真正死因,會不會原主的死另有隱情。

    老道士說她會早夭,可她又不纖弱敏感,更不可能抑鬱,是不是她和原主一樣,都會在固定的時間點死去,那麼是因為什麼呢,是因為這具身子……

    這具身子偶爾暈厥,更時常虛弱,連懷孕都保不住,是不是她的身子本身有病?

    想到這裡,桑桑隱隱害怕起來,若是真的有隱疾,那可不只是這幾個大夫沒有診出來,當時巫祁替她診脈也沒發現,是不是說這病罕見又難以醫治。

    心臟砰砰地跳個不停,桑桑覺得她的推測是很有可能的,現在她只需要等待就好了,再有三個月就是書中原主開始日益虛弱的時間,然後原主又熬了兩年多才死去。

    桑桑想,若是到了時間點,她也像原主那般虛弱,那就會印證她的猜測了,是身子有病,那就是非人力所能改的了。

    桑桑閉上了眼睛,反正她也經了這麼多了,要是真的那樣,她也無能為力了,說不定死了還能回到現代去。

    趙詢囑咐春娘做了一大桌的早膳,什麼種類的都有,就怕桑桑胃口不好。

    「多吃些,昨兒剛剛暈倒,正是補身子的時候,」趙詢說。

    桑桑咬著牙:「這花的都是我的錢!」

    趙詢揚唇一笑:「早晚我會還給你的,現在就當是朝你借的,你還信不過我的為人嗎?」

    桑桑心說信不過,真的信不過,就趙詢那在建康城裡的名聲,說一句紈絝子弟都是好的了。

    「來,吃包子,這包子小,一口一個,皮薄肉厚,嘗嘗,」趙詢又說。

    桑桑順勢挾了一個包子,可在半途中,那包子竟然沒挾住,掉在了桌子上。

    趙詢無奈的幫桑桑重新挾了一個:「怎麼這麼不小心,喏,嘗嘗吧。」

    「好,」桑桑說著掩飾一般的將包子吃下去,她沒有感覺錯,剛剛並非是因為不小心,而是因為那會兒她忽然沒了力氣!

    桑桑想難道她這麼快就開始虛弱了嗎?

    接下來幾天的事印證了桑桑的猜測,她雖然日日服了大夫開的藥,又喝了春娘燉好的湯羹,可身子一日比一日的虛弱下去。

    最開始乏力,渾身發軟,到後來就發展到走兩步就喘幾口氣,活生生的病秧子形象。

    桑桑越發害怕,這和原主一模一樣,原主最開始就是這樣的虛弱,到後來嚴重時已經起不了床,再往後則是沒力氣說話,然後生生虛弱而死。

    院落中的花兒都開了,日光透過樹蔭打下來,桑桑握緊了手,她想她的猜測成真了,可她沒想到她竟然比原主還早三個月發作,也就是說,留給她的時間也就兩年了。

    可桑桑在夢中見過原主生命的最後時光,這兩年裡她過的生不如此,雖然渾身無一處疼痛,可那種虛弱的、無力的、以至於到後來只能躺在床上連身都翻不了的日子比死還難受,如果是這樣活著,她寧可不活。

    趁著她還有行動能力的時候,桑桑想她要好好的享受生活。

    桑桑靠在搖椅上,她半眯著眼看日光,她想起了陸珩,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時刻,她想起的竟然是陸珩,明明他對她那麼惡劣。

    可是,如果真的死了,她是回到現代,還是徹底的死去呢?

    一陣腳步聲傳來,原來是趙詢,他坐在了桑桑身側的椅子上:「你同我說實話,你的身子……到底怎麼了?」

    趙詢到底日日待在桑桑身邊,他哪能發現不了桑桑身子骨的異常,他猜這和那天的暈倒有關,想來那些大夫壓根兒沒診出來。

    桑桑側過臉:「趙詢,你走吧,這段時間足夠那兇手打消懷疑了,你偷偷的跑回建康城,趙王到底是你的父親,他不會不管你的,有趙王在你身邊,你日後就好好的,莫要再氣他的了。」

    桑桑何嘗不知道除了趁機養病以外,趙詢跟著她是因為想保護她,他怕她一個弱女子在泉州有危險,這才遲遲沒有離開,他甚至還想著幫她出面做好一門營生。

    桑桑知道趙詢的好意,既然如此,她更要趙詢離開了,既然她已經快死了,何必再拖累趙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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